城北的巷子中,李竹酒緩步穿過一處巷子,來到一處大門前。


    門上的紅漆有些泛灰瞧著已經有些年代。


    她身形一晃,以土行術法穿過大門,進入這處宅邸。


    宅邸的庭院滿是荒草,應該是許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在庭院的四角,分別綁著一根漆黑鎖鏈,並不是尋常的鐵鏽色,而是沾染過多鮮血後發幹的黑紅。


    鐵鏈的另一頭,也是庭院的中央處,懸著一口紅色的棺材,在清冷的月光下朝外逸散著淡淡灰霧。


    李竹酒抽了抽鼻子,翻身跳上棺木,發現裏頭空空如也。


    “是這裏沒錯啊!跑哪兒去了?”


    李竹酒嘀咕一聲,環伺四周都未發現那頭鬼物,隻好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瓜子,坐在棺材蓋邊嗑起來。


    等了一陣,身旁的瓜子殼跟小山堆一樣隆起,可周圍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早知道跟李裳小弟換換了,他那邊估計都收工了。”


    李竹酒歎了口氣,將最後一顆瓜子扔進嘴裏,伸出纖纖玉指摸向那柄懸掛於半空之中的長劍。


    一劍揮下,將紅漆棺材周圍懸掛的鐵鏈斬斷,沒了鐵鏈束縛,棺材掉在地上碎成了兩截。


    這時,陰風嘯起,原本空空如也的棺材在這一刻竟是躥出一道黑煙。


    李竹酒神情一怔,圍著棺木轉了一圈,發現灌木的邊緣貼著兩張金光符。


    “哎呀,我真蠢!”


    李竹酒一拍腦袋,伸手將兩張金光符揭下,立馬馭使劍氣,將遠遁的那道黑氣攔下。


    黑氣在半空化作一個模糊的男人影像,他臉色煞白地看向李竹酒:“道友,你我無冤無仇,放我一條生路,也算是結下一樁善緣。”


    李竹酒挑了下眉梢,手上的長劍抖了抖,笑道:“什麽結善緣,連金光符都快掩飾不住你身上的血氣,這要是放走了你,我會被小厭離數落死!”


    “既然閣下執意如此,在下便領教一下閣下高招。”


    臉色煞白的男人,麵目猙獰起來,手臂一揮,一身血氣匯聚變作一隻墨綠色鷹爪,狠狠朝李竹酒抓了過去。


    李竹酒巧妙躲過,看著鷹爪留在地上的墨綠色濃液,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看來,宋知魚父親的怪病與你脫不了幹係。”


    麵色煞白的男人,伸手一抬,庭院中的濃鬱血氣蒸騰而起,變作一隻大碗,直接扣在了李竹酒頭頂上方,同時他整個人飛撲向李竹酒,雙手呈爪狀,帶著呼呼破風聲,撞入李竹酒的胸膛。


    千鈞一發之際,李竹酒心口躥出一道劍芒,將臉色煞白的男人連同周圍血氣一起斬成了兩半。


    李竹酒臉色怪異的拍了拍胸脯,嘟囔一句,“敢往我心口上撞,還真的不怕死。”


    夜空寂寥,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整座宅子陷入了沉睡,再無動靜。


    林厭離的聲音順風而至,讓李竹酒停了出劍動作,她彎下腰肢,將一分兩半的男人縫補成原來模樣,捏著他的脖頸輕笑道:“你的運氣不錯,可以晚點死。”


    她想起什麽,補充一句,“哦,不對,你好像早就死了。”


    說罷,李竹酒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符籙貼在男人眉心,用繩索套牢男人的脖子,慢悠悠地將他拖出院子。


    “不知道李裳小弟那邊怎麽樣了。”李竹酒呢喃一聲,加快腳步走出小巷,在寬敞的街市大道上見到了一隻三頭惡犬。


    惡犬其中一個頭顱口中叼著一顆白花花的頭骨,上麵紋理鮮明,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油光。


    李裳端著重劍,肩膀隨著胸口上下起伏,他聽見李竹酒的腳步聲,扭身朝著李竹酒招了招手。


    李竹酒歎了口氣,雖說李裳現在有著練氣期中期的實力,但對付一頭二境的鬼物還是太勉強了一些。


    “李裳小弟,這家夥就交給你了!”


    李竹酒拎住男人衣領,隨手一投,將男人砸到李裳身旁。


    李裳眨了眨雙眼,手掌一推劍柄將重劍收入身後劍匣,右手抓著男人脖頸上的繩索,將他拖到十字路口,輕喚一聲:“竹酒姐姐,小心這隻狗吐口水。”


    李竹酒抬指一勾,三條劍光如虹,自天幕落下,擊碎雲朵,同時斬落惡犬三顆頭顱。


    劍速快得讓人咋舌,卻又是那麽理所應當。


    李竹酒怔了怔,扭頭望向李裳,滿臉疑惑道:“李裳小弟,你剛剛有說什麽嗎?”


    李裳訕笑一聲,朝李竹酒豎起了大拇指,“我說竹酒姐姐很厲害。”


    “那當然!”李竹酒挺了挺胸膛,雙指朝前一點,數道劍光乍現閃過,將惡犬斬了個粉碎。


    “這隻就不用帶過去了,瞧著怪惡心的。”李竹酒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等會兒有個厲害的人物的人物要打,咱去城南找小厭離。”


    李裳點了點頭,將背後的劍匣往上拽了拽,拖著男人跟上李竹酒的腳步。


    從城北走去城南花不了多少時間,李竹酒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同李裳說著用劍技巧,走至一處路口,恰巧遇見衣裳破爛的秦琨羽,他的手上同樣拴著一頭鬼物,與李竹酒不同的是,他抓到的是一隻臉上長滿綠毛的僵屍。


    “琨羽小弟,你的修行還不夠喔!”


    李竹酒看著秦琨羽狼狽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打趣一聲。


    “頭目教訓得是!”秦琨羽低著頭,滿臉愧色,一點也不敢抱怨。


    他偏頭望向李裳,有些驚訝道:“李裳小弟,你怎麽……身上這麽幹淨!”


    他中途被這隻僵屍打吐血兩次,施展了渾身解數才將這頭二境鬼物製服,李裳隻是一個偽修士,比他弱多了,身上這麽白淨,難不成他對付的鬼物很弱?


    李裳攤了攤手,一本正經道:“因為我會跑啊,跑啊跑,就碰到竹酒姐姐了,然後竹酒姐姐嘩一下,就把那頭鬼物宰了。”


    秦琨羽抖了抖嘴角,好吧,有人罩著的感覺確實很好。


    李竹酒和李裳是同鄉,兩個人都姓李,皆是出自北邊那個沐天城。


    他聽說沐天城這個地方有很多厲害的修士,不知道今生有沒有機會去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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