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對麵相見不相識略施小計買雙駒


    辛小天知道現在每多呆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當下強自鎮定,扶著溫婉,向大門外的光亮處走去。


    光亮看過去有些讓人眩暈,以至於溫婉二人都沒能看到唐一菲母女正走過來。等到看見的時候,已經避無可避了。唐一菲眼睛冷冷地從他們身上掃過,問道:“這麽早,到哪兒去?”


    辛小天急中生智,開口道:“聽說這裏的龍抄手和肥腸粉好吃的不得了,一早就要排隊,去晚了還吃不到,一早無事,所以我兄弟二人趕著去吃,那才叫巴適。”


    唐婉兒忽地笑了,百媚橫生:“還巴適,才來幾天,土話都會說了,你還知道什麽叫耙耳朵?”


    辛小天回道:“知道知道,豬耳朵嘛,我愛吃紅油的。”


    唐婉兒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用川話說道:“還豬耳朵,我看你就是個豬腦殼。看你這幅樣子,將來一定是個耙耳朵。”原來耙耳朵在當地方言中指的是那種怕老婆的男人。


    在溫婉眼中,看到的就是唐婉兒跟辛小天眉目傳情,打情罵俏,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拉著辛小天就朝門外走,渾忘了朱逸飛是一個盲人。


    好在唐婉兒心情不錯,沒有發現異常,隻是奇怪地問道:“喂,那個黑小子,唐玉那個纏人精,怎麽沒跟你們在一起?”


    辛小天心裏一緊,心道要糟,這下要穿幫了。隻要溫婉一開口,就會露餡。如果她不開口,那一對母女一定起疑。


    這時裏麵一個小廝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唐一菲皺了皺眉,問道:“什麽事這樣驚慌失措?”


    那小廝跑到唐一菲麵前停下,氣喘籲籲地說道:“那賤丫頭不見了,不見了。”


    唐一菲臉色一變,拉著唐婉兒的手,急匆匆地趕過去察看。


    辛小天得此機會,趕緊拉著溫婉的手,一前一後地邁出了唐家堡的大門。


    本來在辛小天的計劃中,他把溫婉送出唐家堡,就悄悄地溜回去,裝做一切和自己無關的樣子。可是現在情況有變,唐一菲已經知道溫婉逃走,肯定會四處找尋,而溫婉一個小女孩,從來沒出過門,如果就此放手不管,那她多半是逃不了多遠,就會又被抓去繼續她那悲慘的生活。可能還會因為她的逃跑,讓以後的生活變得更糟,這是辛小天不願看到的。


    他拉著溫婉的手,腳底下加快了腳步,剛走到街角,還未轉彎,聽到後方傳來一聲尖銳急促的聲響,兩人一回頭,看見唐家堡上空一聲巨響,爆了一個煙火,雖是白天,也能看見一團紅色血霧炸開。緊接著,唐家堡的大門,就“吱吱呀呀”地關上了。


    就差一步,溫婉,就又被關在裏麵了。


    不過有些鳥兒,因為羽毛太豔麗,終究是不能被關在籠中的。不論是溫婉,還是外號青鸞的辛小天。青鸞,那也是一種美麗之極的鳥兒。


    辛小天剛拐過彎,唐家人的視線就看不見了,立即拉著溫婉跑了起來。跑了一陣,溫婉體弱,氣喘籲籲的,實在是跟不上了。辛小天知道事情緊急,說一聲:“得罪了,一把將溫婉抱了起來,跳上屋頂,施展開輕功,狂奔起來。溫婉在他懷中,看著兩旁房屋樹木不斷向後倒去,實在是人生中難得的體驗。


    饒是辛小天年輕,體力充沛兼武功不弱,但重慶是個山城,路一會高,一會低,一會爬上,一會爬下,加之又負擔了一個人,這樣跑了一柱香後,仍然內息翻湧,眼見前麵不遠就是碼頭,當下放下溫婉,拉著她慢慢行走。


    要想快速逃離這裏,哪一種方式最快?李白曾有詩雲:“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這詩中的白帝城位於cq市奉節縣,地處瞿塘峽口長江北岸,白帝山上,東望夔門,南與白鹽山隔江相望,西臨奉節縣城,北倚雞公山,地處長江三峽西端入口。江陵是哪裏呢?是hub省江陵縣,你看,上千裏路,朝發夕至,還有什麽比坐船順流而下更快的呢。


    眼見前麵就是碼頭,突然辛小天停在一處房頂上,帶著溫婉小心翼翼地趴下。溫婉問道:“怎麽了,哲哥哥?”


    辛小天說道:“有些奇怪,平時碼頭熙熙攘攘的,這會兒就冷冷清清,不太對勁。”


    話音剛落,突聽鈴聲叮當亂響,兩匹馬風馳電掣的從下麵街道馳過。馬上兩人,不是唐一菲和唐婉兒是誰?卻聽唐婉兒說道:“媽,人跑了就算了,值得費這麽大的周折嗎?”唐一菲恨恨地說道:“最可恨這小賤人還帶走了《毒經識要》,我們唐門隻所以江湖上畏懼,是因為我們的毒藥利害,你想若是毒蛇被拔了毒牙……”二人一邊說,一邊打馬奔碼頭而去,剛到碼頭,尚未停穩,一隊人馬持著刀劍,出來迎接。唐一菲與唐婉兒下馬,自有人將那雪花驄與追雲騅牽著,兩人率領眾人進入船倉,不知是議事還是就此守株待兔,好來個甕中捉鱉。


    辛小天吃了一驚,這唐門行事好快,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控製住了碼頭。想來其他碼頭也是一樣,當即抱著溫婉,輕輕跳下地來,向著碼頭相反的方向疾步而走。剛才溫婉也看見了那母女二人,舉起小手拍了拍胸脯。二人都暗自慶幸,若是大意一點,就正好被捉住了。想是那母女二人一看人不見了,《毒經識要》也不見了,就立即回過神來,料定他們會走水路,便立即快馬加鞭,搶先來此設伏,她們路熟馬快,竟比辛小天二人先一步布置好。若非辛小天機警,就此鑽了口袋。幸而那碼頭邊上房屋鱗次桎比,小巷子如蛛網一般,轉了幾圈,就不怕後麵的人還能看見。


    辛小天拉著溫婉的手在小巷子穿行,溫婉忍不住問道:“天哥哥,現在怎麽辦?我們去哪裏?”


    辛小天說道:“我們去南市。”


    此時旭日東升,春風拂麵,鳥語花香,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溫婉的手被一雙溫暖厚實的大手握著,內心充滿喜悅,隻覺得活到現在,今天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了,渾然不再去想逃命的事情。


    辛小天到了南市,時間還早,先帶了溫婉去一家早餐鋪子,給溫婉點了一份龍抄手,自己卻要了一份肥腸粉。二人一個用筷子朝嘴裏嘬粉,一個文雅的用湯匙吃抄手,都吃得津津有味。吃著吃著,溫婉突然珠淚滾滾,一滴滴地打在了碗裏。辛小天急忙問道:“怎麽了,什麽事不開心了?”


    溫婉回道:“不是,是我太開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食物。”


    辛小天內心一痛,對她不由更加憐惜,安慰她道:“不哭啊,好日子長著呢,我以後要帶你吃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別的不說,我們集慶那裏有家小店的蟹黃湯包和千絲豆腐,好吃的連舌頭都要一起吞下去。”


    溫婉不禁破涕為笑:“真的啊?蟹黃湯包就不說了,那千絲刀腐,用料不就是一塊豆腐嗎?”


    辛小天解釋道:“千絲豆腐,精髓在於刀工,刀工極為考究。一盒豆腐,在一位功夫了得的大師傅手中,橫切,豎切,一柱香不到的光景,一塊豆腐就成了幾千根豆腐絲,細如頭發,可能七八根豆腐絲才能穿過一根針孔,這考驗的不止是手、眼、刀的配合,而是要心手合一,人刀合一。下刀時,整個過程必須一氣嗬成,容不得半點分神,稍作停頓,就會導致豆腐絲前後粗細不一。切後的豆腐絲,放入清水中潤開,根根清晰、粗細均勻。一眼望去如菊花綻放,又如黃山雲海,儼然是一幅活色生香的山水畫卷。待到入口,鮮滑無比,回味綿長。”


    辛小天所說的千絲豆腐,應與後世所說的文思豆腐是一個東西。後世清代乾隆年間揚州僧人文思和尚將之發揚光大。清人俞樾《茶香室叢鈔》:“文思字熙甫,工詩,又善為豆腐羹甜漿粥。效其法者,謂之文思豆腐。”至今仍是一道淮揚名菜。


    溫婉聽得目瞪口呆,一臉神往。


    南市是個半地下的馬市,因為元人打仗,多從民間征馬,長此以往,民間存馬就越來越少,以至於民間馬匹價格暴漲,貴到離譜。很多黑心的商人,與官府勾結,把持了馬匹的交易,從中大賺不義之財。今天牽馬來交易的就是一個千戶家的管家,馬鬧鬧,長得圓頭巴腦,肚大腰圓,顯是沒少吮這民脂民膏。這兩匹黃膘馬膘肥體壯,也都是巧取豪奪來的。在當前的情況下,奇貨可居,不愁賣不出高價。他冷眼打量了一下辛小天和溫婉,心裏冷笑一聲,兩個雛兒,刀子已經磨得雪亮,準備好狠狠地宰他們一把了。


    自來馬市中的交易,買家和賣家並不是直接討價還價,而是有一個中間商,叫掮客,掮客替買家出價,然後把手縮在袖中,買家伸手去摸,摸出價格後,一般會砍價,同樣是手縮在袖中,由掮客摸出,然後掮客再如此這般,與賣家交涉。如此來回幾次,價格談妥,一手交錢,一手交馬。


    溫婉睜著圓溜溜的大眼,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麽的新鮮,看著辛小天與他們在袖中反複掏摸比劃,不懂得他們在搞什麽,但是她無條件的相信辛小天,也不去問,由著他去跟別人討價還價,她自己卻是過去,一會兒撫摸那兩匹駿馬的頭,一會兒又淘氣的摸了摸它們溫暖濕潤的鼻子。兩匹馬打了個響鼻,用頸子挨擦一下她的脖子,沒想到她怕癢,笑著逃了回來。


    半晌,辛小天一臉失望地走了回來。


    溫婉問道:“怎麽了,天哥哥?”


    辛小天說道:“本來以為我身上的錢夠買兩匹馬的,沒想到現在馬的價格飆升的厲害,現在身上的錢隻夠買一匹的。一匹馬載兩個人,那肯定跑不過她們。”


    溫婉調皮的一笑,說道:“不要著急,一會兒你隻出現在一半的錢,那個管家都會求著你買了。”


    辛小天說道:“那不可能,這兩匹馬我掰開嘴看了,整個門齒咀嚼麵是橫扁形,應是六七歲左右,都是當跑之年,在蒙古人連年征馬的情況下,實屬難得。”原來懂馬的人,買馬看的都是馬的門齒,看門齒的數目和形狀,就可以確定馬的年齡。這是因為,在馬的門齒咀嚼麵上有個凹進去的窩,叫齒坎。由於不斷割切草料,每年都會有所磨損,所以門齒形狀也隨著年齡不斷地變化。”


    溫婉一臉崇拜:“哇,天哥哥,你懂得可真多。”


    辛小天笑了笑,說道:“等你以後經曆的多了,你懂的也會越來越多。”


    溫婉說道:“天哥哥,我什麽都不懂,你可要多教教我。我也不懂人情世故的,你以後不要嫌棄我。”


    辛小天安慰她說道:“哪個說你什麽都不懂了,說到用毒解毒,你就是一個大行家。”


    話剛說到這裏,那兩匹馬忽然就不停的打著響鼻,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慢慢抽搐躺倒在地。這時周邊看熱鬧的人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當中也有以前被那馬鬧鬧剝削過的,心中不免幸災樂禍。那管家馬鬧鬧大驚失色,用馬鞭狠狠地抽打兩匹馬,馬兒吃痛,稍微掙紮一下,終究無法起身,還是躺倒在地。


    溫婉把手籠在辛小天耳邊,湊嘴巴過去小聲說道:“承蒙你誇獎,用毒的行家好歹也派上了一點用場。你現在過去買那兩匹馬,看那姓馬的還狠不狠?”


    辛小天走上前去擠進人群,故意歎息道:“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行了呢?莫不是馬瘟?”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紛紛避讓了幾尺,中間露出了好大的一塊空地。


    那馬鬧鬧臉紅脖子粗的嚷道:“不懂不要胡扯,這兩匹馬都是萬中挑一的良駒,一直好好的。隻不過是站累了,躺下歇息一會。”話雖然如此說,作為一個長期養馬之人,他也知道這話也隻能騙鬼,因為是個養馬的人都知道,馬連睡覺都是站著的,斷不會像人一樣站累了躺下休息。


    這時一個胡屠戶擠了進來,說道:“馬管家,我看這兩匹馬都口吐白沫,可能很快就不行了,不如便宜點賣給我,現場我就來放血,肉分割了帶到東市去售賣。”


    馬管家心下猶豫,圍觀的人卻紛紛出言嘲諷,這個說道:“胡屠戶,你倒是會撿便宜貨啊。”另一個說道:“你弄回去,是準備冒充牛肉賣吧?”把個胡屠戶急得耳紅脖子粗,一連聲地分辯。


    辛小天見狀,生怕這兩匹馬成為胡屠戶的刀下冤魂,趕緊擠進去對著馬鬧鬧說道:“馬管家,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兩匹馬還是賣給我吧。”說著把中寶鈔掏了出來,攥在手裏。


    胡屠戶一看到口的鴨子要飛,趕緊勸阻道:“這位小兄弟,這兩匹馬都快不行了,你買了還有何用?你等著騎,那張員外處有兩頭驢子,不如買驢子來騎,便宜又好使。”


    馬管家看了看那兩匹馬,覺得隨時都可能會斷氣,這時還有傻瓜願意出大價錢來買,頓時喜形於色,上前一把把錢鈔全部抓在手裏,口中說道:“好,成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這兩匹馬是你的了,買定離手,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聽他這話,此人多半還是個賭鬼。


    眾人見辛小天花這麽大一筆錢,竟然買兩匹快死的馬,都不禁搖頭歎息。胡屠戶湊著一張肥臉到辛小天麵前,誕著臉笑道:“小兄弟,你看馬你是買了,不過眼見著不行了,要不趁還有口氣,給它們放放血,不然不好吃啊。”


    這時溫婉擠了過來,對他說道:“那你還不趕快去打兩大盆水?”眾人見一個黑小子說話嬌嬌滴滴,不禁多看了他幾眼。胡屠戶倒沒在意,以為要他殺馬,笑逐顏開,一連聲地答道:“好咧。”跑過去端了兩大銅盆的清水來,從懷中掏出了吃飯的家夥,一把牛耳尖刀,咬在嘴裏,就準備給兩匹馬放血剝皮,卻聽溫婉喝道:“哪個叫你放血了,把水給馬兒喝。”說話間悄悄地在兩個盆裏各彈了一顆土黃色的藥丸。那藥丸遇水迅速溶化,圍觀的人十人中倒有九人沒有注意,就算看到了,也隻以為是粒小土塊而已。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都暗想:“這少年莫非失心瘋了,這馬還喝什麽水?”


    辛小天上前端了一大盆水,湊到一匹馬的嘴邊,那馬掙紮著喝完了。胡屠戶見狀,把剩下的一盆水喂給另一匹馬喝了。


    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兩匹馬,希望奇跡出現。


    沒想到一刻鍾不到,兩匹馬打了幾個響鼻,竟然一骨碌爬了起來。這下胡屠戶與馬鬧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猶其是馬鬧鬧,腸子都悔青了。但是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騎上馬,揚塵而去。


    一開始溫婉對騎在馬上還有些害怕,但辛小天簡單的教了她一些技術要領後,很快就騎得有模有樣了。二人並轡而行,行了六七裏路後,辛小天好奇地問道:“你對那兩匹馬動了什麽手腳?怎麽一會奄奄一息,一會兒生龍活虎的?”


    溫婉掩嘴而笑:“沒什麽啦,幫唐一菲煉毒的時候,我偷偷貼身藏了一些可以麻痹人的藥物,本來準備趁唐一菲不注意,把她麻翻了好逃走的,沒想到卻在這裏派上了用場。我在你和那馬管家討價還價的時候,去親近那兩匹馬,趁機在它們的鼻子裏抹上了麻藥。後來就如你看到的,它們都被麻翻了。”


    辛小天奇道:“麻藥?就像華陀創造的麻沸散一樣嗎?據說喝了以後,刀砍斧削都不覺得痛疼。”


    溫婉笑道:“天哥哥果然見多識廣,麻沸散都知道,麻沸散的主要原料是曼陀羅,不過我這藥,萃取自和麻沸散不同的原料,藥效比它厲害多了,就是一頭大象,中了也可以麻得翻。”


    辛小天不禁咂舌,開玩笑道:“那你哪天不要一生氣把我麻翻了啊。”


    溫婉一聽就不樂意了,說道:“我就算豁出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護得你的周全,我自己怎會加一分一毫的毒於你?”說著傷心了,珠淚又滾滾落下。


    辛小天心下歉然,聽她說話一片赤心真情,內心也不禁感動。


    當下急忙安慰她說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你怎麽這麽當真。你這樣子,看上去像是朱逸飛一直在哭,我看著怎麽這麽不習慣呢。要不我幫你把人皮麵具揭下來吧?”


    溫婉說道:“還是戴著吧,我長那麽醜,不要嚇著你。”


    辛小天忙道:“不會不會,更醜的女人我也見過,嚇不到我的。”


    本來一句安慰的話,聽得溫婉更加生氣了,用腳一踢馬腹,催馬跑了起來。辛小天心內暗罵自己愚蠢,明明是想說安慰別人的話,卻是朝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也隻好催動馬匹,跟在她的馬後。


    這時在南市上,看熱鬧的眾人還未散去,伴隨著一陣叮當的金鈴聲亂響,兩匹矯健的馬,馱著兩個美貌女人,向著馬市疾馳過來。那胡屠戶見了前麵一個雪花驄上的中年少婦,頓時魂飛天外,心道:“格老子,若是把這小娘們娶回家去,老子就算少活二十年也不打緊。”緊接著又看到跟在後麵那匹追雲騅上的明豔少女,心中又暗自道:“格老子,這小娘皮陪我一晚,老子死在她肚子上也甘心了。”


    這來的兩人,自是唐一菲與唐婉兒母女,顯是她們在碼頭布置好以後,就立即馬不停蹄的追到馬市來查問。


    唐婉兒見那胡屠戶色迷迷的盯著自己,心中有氣,喝道:“兀那胖子,你看什麽看?”


    那胡屠戶不知來的是狠角色,仍是色迷迷地上下打量個不停,嘴上還撩拔道:“胖怎麽了,又不是吃你家肉長的。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想看誰就看,你還能挖了我的眼不成?”


    唐婉兒冷笑一聲,手縮進袖中對準他的麵門彈出一顆彈丸,正中胡屠戶的眉心,爆出一團粉紅色的煙霧,那胖子頓時爆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叫聲,感到雙眼奇癢難忍,用力去揉,卻越來越癢,最後竟生生的用手指把兩顆眼珠子摳了出來。兩道血跡順著空洞洞的眼窩流了下來,雙手亂舞,可怖異常,現場眾人都嚇得遠遠躲了開去。


    唐婉兒跳下馬來,上前將他的兩隻眼珠子踩爆,冷聲說道:“讓我動手挖,豈不是髒了我的手,現在你自己挖出來了,可怪不得別人。”


    旁觀眾人見這二人如此凶殘,俱都嚇得兩股戰戰。想要跑,卻邁不開步子。唐一菲卻沒下馬,妙目一轉,盯在了馬鬧鬧臉上,問道:“剛才可有兩個少年來此買馬?”那馬鬧鬧嚇得尿都快出來了,戰戰兢兢地說起來剛才賣馬的怪事。估計他經常向主子匯報情況,雖然慌張,卻也能棄繁就簡,把事情經過完整的敘述了一遍。末了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小人實是不知那二人是二位要找的人,不然打死也不敢將馬賣給他們。”他看出來這兩個女人是想找那兩個少年的麻煩,本來想拍個馬屁,沒想到卻壞事了,拍在了馬腳上。


    唐一菲冷笑道:“不過你還是賣了,不是嗎?”此話一說,馬鬧鬧立時覺得大事不妙,拔腿就跑,唐一菲蛛索一甩,套中他的脖子,縱馬向東馳去,方才拖出幾十丈遠,那馬鬧鬧大腦袋就撞上街上一塊突出來的青石,頓時頭破血流。唐婉兒見狀,也縱身上馬,追了出去。


    唐一菲直拖行了一裏多路,才將渾身上下破爛不堪,早已氣絕的馬鬧鬧放了下來,胸中一口惡氣稍解,心中盤算著如果抓住那兩個小鬼,可不能輕易就弄死,一定要他們吃盡苦頭,受盡折磨,玩弄夠了,方才殺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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