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甘宏軍帶到了樓下接待室。


    此刻已入夜,接待室內的外來者隻有三三兩兩的數人,其餘之人基本上便是分會內部雇傭的工作人員,以及分會的煉藥師。


    “謔~,好俊的小姑娘,接待長,你這是從哪裏拐來的?”


    甘宏軍瞪了說話之人一眼,沒好氣道:


    “快閉上你的臭嘴罷!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話落,甘宏軍讓小女孩兒在室內的一處長椅上坐下,憨厚的寬臉上扯出一抹笑容,道:


    “你別緊張,可能坐上一會兒,你母親跟顏副會長的事情便談完了,屆時,就會下來帶你回家。”


    聞言,小女孩兒輕點腦袋,對著甘宏軍禮貌的回以一笑。


    笑容天真無邪,甜甜的,甜進了甘宏軍的心窩子裏!


    他微一怔神後想道,自己家裏怎麽就沒這麽個既乖巧,又生得精致可愛的閨女兒?


    “嗯?那不是剛才被門衛擋在外麵的小姑娘嗎?!她母親呢?我記得剛剛在外麵看到是母女兩個人的。”


    “嗬嗬,你說她母親啊?方才沒聽老甘講嗎?她們是來找顏副會長的,那女人這會兒應該在顏副會長的房間裏……”


    “但是這事兒想來有些不對啊?剛剛母女倆一起上去的,這下來怎麽就這小姑娘一人被老甘下來了?”


    “你的意思是?”


    “那婦人很是有幾分姿色,我覺得我們顏副會長八成是事情聊著聊著,咳咳……你懂的,這不?把小姑娘支下來了。”


    “啊?不能罷?!聽說那女人可是他學生的繼母,再說,顏副會長他能是這樣的人?”


    “這你就不懂了罷?正因為那女人是顏副會長學生的繼母,有這層關係,那才夠勁兒!你是不知道,那些大人物背地裏都喜歡這麽玩兒……,一些大勢力、世家的後院,私生活亂得你無法想象……”


    “嘶~,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你聽我說……”


    啪!


    啪!


    “哎呦~”


    兩道手掌與後腦勺的·親·密·接·觸·之後,正縮在角落裏,興奮的嚼著舌根的分會兩個普通的從事接待工作的人員,突然吃痛叫出了聲。


    二人捂著後腦勺,回頭往後一看,瞥見甘宏軍正黑著一張臉站在他們的身後,這一下,二人麵上瞬間變了顏色。


    “老……老甘?!”


    “嗬嗬,說了多少次了,在分會裏,叫我接待長!


    話說,你們兩個長能耐了啊?敢在背後議論煉藥師大人們的是非?而且,這還是嚼的顏副會長的舌根子!分會接待這口飯還想不想吃了?!不想就趁早滾蛋!”


    甘宏軍收回手,背在身後,冷笑道。


    聽到這話,二人臉色煞白,在甘宏軍麵前,嘴皮子直哆嗦,連忙道:


    “甘接待長,饒了我們這一回,下次……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不不不,我們再也沒有下次了!”


    見兩人語無倫次的模樣,甘宏軍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這一角落,但在二人剛要如釋重負之際,他緩緩丟下一句話:


    “再讓我看到這樣類似的事情,你倆兒就直接滾蛋罷!”


    語罷。


    原地,二人看著甘宏軍的背影,冷汗直下。


    他倆知道,甘宏軍已經很照顧他們了,若是這次換個人發現他們兩個在非議分會的煉藥師,事情捅出去,別說這份兒接待的工作別想要了,最後懲罰下來,怕是不死都要掉層皮!


    ……


    二樓,敞開房門的顏永房間內。


    “孫夫人,說說罷,這麽晚了來分會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位置上,顏永直奔主題道。


    對麵,孫姨娘聽出顏永言語中不冷不淡的語氣,她默默的拿出一張手帕,在兩邊眼角相繼擦拭了一二,神情趨於低落道:


    “自從席兒她爹走了之後,席兒這幾年歸家的次數愈發減少……,其這近一年外出遊曆,更是不曾回來過,家中隻剩妾身與筱雯孤女寡母兩人,平素大小事無人支棱、出麵,備受族人冷落……”


    顏永越聽越不對勁兒,打斷其道。


    “席兒不在家,柳家族人對你們母女倆很是苛待?!”


    這話一出,孫姨娘麵上一絲尷尬之色一閃即逝,在顏永的注視下,她遲疑了一會兒,道:


    “這個……倒是不曾,但近來愈來愈多的柳家族人,對妾身百般冷眼,家中……家中沒個男人,妾身一個未曾踏上修煉之道的普通婦人,遇事支棱不起來,凡事難免吃虧,護著女兒筱雯在族中度日著實勉強……”


    一番話下來,顏永自然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學生的這位繼母,始終在顧左右而言其它,今日前來找他所為之事的重點,一直未曾說出。


    “孫夫人,恕我直言,你的這些瑣事,還有平日裏在柳家族中度日若有不公平的待遇,合該尋柳家族長等人才是,我雖是席兒的老師,但畢竟不是柳家人,你的情況屬於柳家內部事宜,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他眼皮半耷拉下來,由衷道。


    其實,從今夜開始與這孫姨娘見麵,一直到現在,他已是多少猜到些其的心思了。


    其的言語中,雖未直接點明來意,但那字裏行間,無不是想說明著,“其在柳家的日子很苦”!


    不過,事實明顯與其所說的不相符合,觀這母女二人的衣著,以及精氣神,皆是不差的,若其在柳家真的度日艱難,絕不是這般!


    但話說回來,若順著“其在柳家的日子很苦”這一內涵繼續理解下去,其不就是想表達,其如今在柳家過得“不如意”,有點兒想要脫離柳家的意思嗎?


    如果是這樣,那也難怪其在他麵前始終難以啟齒了……


    在亡夫家族對你沒有半點兒苛刻的情況下,不甘寂寞,想要脫離出去過日子,這行徑,傳出去,確實不太好。


    “顏先生,事到如今,妾身也就與您實話實說了,妾身的丈夫已亡故數載,我本就是續弦,年歲還輕,實在不想就此待在柳家渡過餘生……


    這意思,前些時日,我已與柳家族長說過,他告訴我,這事隻要得到席兒的同意,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意見,屆時柳家方麵不會作何阻攔,但您也知道,席兒他對我向來是有些意見的,性子又有些偏激,此事若由妾身去信詢問席兒的意見,恐怕不會理想。


    不過席兒曆來是對先生您分外尊敬的,您的話他多少聽得進去一些,此事若由您轉述,結果應該會不一樣,是以,妾身今日才來叨擾顏先生您,拜托此事。”


    迫於顏永敷衍的態度,孫姨娘終是將來意挑到了明麵兒上,語氣誠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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