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衝著前麵指了指,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那蟲卵,吸引轎子裏的大祭司,然後給他們來一個玉石俱焚。


    老道告訴我,這其中還有很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可就倒黴了,因為這兩邊都不敢得罪。


    “但是現在……”


    老道還是有些遲疑,再看前麵,這家夥一咬牙,“不行,必須得這麽做,否則我們可就玩兒完了。”


    老道大喝一聲,突然伸出了血淋淋的手掌,我還沒有看清楚老道打算做什麽,一掌衝著那轎子拍了上去,轟!


    隻聽到一陣巨響,周圍那些爛泥一樣的人影和白骨蛇人,紛紛朝著老道這邊過來了。


    “小子,快,將那蟲卵給弄醒。”老道突然衝著我扔過來一個什麽東西,看起來像是尖銳的石頭。


    不對,分明就像是拇指大小的獸牙,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弄來的,我二話沒說,就衝著前麵過去了。


    但是走了沒幾步,絡腮胡子擋在我前麵,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這可是他唯一的心血了,就算死也要阻止了。


    咚咚!


    我感受到蟲卵身體不斷膨脹,而且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好像隨時都要炸了。


    “你找死!”


    就在我靠近蟲卵這邊,絡腮胡子突然露出了猙獰可怖的麵孔,隨時要衝著我伸手,再看老道那邊,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怎麽辦?


    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絡腮胡子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口中發出一陣桀桀的聲音。


    絡腮胡子一回頭,一隻手衝著他的脖子拍了上來,隻聽到哢擦一聲,這家夥的身體好似都散架了。


    是我爹,他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是手裏多了一個東西,像是一個蛇皮口袋,外麵還有斑紋,我爹大喊一聲,一伸手,衝著絡腮胡子的腦袋就擰下來了。


    然後撞在了口袋裏麵!


    一頭就趕緊紮進了,然後拎在身上,我看得渾身一震,我爹身上怎麽這麽多口袋,見我出神,我爹趕緊讓我動手。


    我還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但是再看,我爹順著枯枝繼續往上爬,好像找什麽東西去了。


    可再看絡腮胡子,身體都已經幹枯了,散落在地上,哪裏還想一具屍體。


    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我也沒有多想,一步步朝著蟲卵走了上去,看到那蛇紋一樣的斑紋,居然不知不覺暗淡了。


    我咽了口口水,拿著手裏那好似石頭一樣的東西,靠近蟲卵,二話沒說,衝著那東西就砸了上去。


    說來也奇怪,剛開始蟲卵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砸在了爛泥之上,震得我手都快要麻了。


    石頭劃破了我的手掌,鮮血順著就落下來了,一滴又一滴。


    正好順著骨頭落在了蟲卵身上,我感覺到身體一股滾燙的氣息,好像都沸騰了。


    下一刻,那蟲卵之中還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咆哮,周圍陰風陣陣,落葉紛飛。


    甚至生命之樹上的那些枯枝,都已經掉下來了。


    整個生命之樹,看起來搖搖欲墜,不好,難道生命之樹和這蟲卵是連為一體的?


    我正想著,不留餘力將那骨刺紮了下去,隻聽到一陣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那蟲卵突然膨脹了。


    “閃開。”


    身後賈山和胖丫趕緊將我拽開了,隻聽到眼前一陣沉悶的聲音,那蟲卵炸開了。


    我們幾個人趴在巢穴四周,屏息凝神,可那蟲卵中釋放出渾濁的氣息,我都快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鑽了出來。


    “吼!”我耳邊隻聽到了一陣咆哮的聲音,我們幾個人屏息凝神,紛紛抬頭,這才看到了眼前一道強大的光芒綻放。


    等到一切歸於沉寂,眼前的那是什麽?


    我揉了揉眼睛,才發現這東西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身上的皮肉好像都被撕開了一大半,隻是那腦袋出奇的大。


    渾身都濕漉漉的,還在不斷掉落什麽粘,稠的液體,走一步,身體好像要散架了。


    吼!一陣咆哮的聲音,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仰天長嘯,伸開雙手,好像在祭祀什麽神靈!


    我們正打算動手,可不能讓這個東西成了氣候,哪知道順著枯枝那邊,好像一條蛇一樣的東西快速攛掇開來,我和賈山他們都有些意外,因為我還沒有看清楚下來的是什麽。


    隻聽到一陣撕咬的聲音,兩道影子死死纏在一起了,不斷咆哮,動靜越來越大了。


    周圍震耳欲聾,高老道那邊,這家夥突然就衝過來了,讓我們趴下,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又傳來一陣巨響,老道說剛才找到了一枚炸彈,直接將那轎子炸開了。


    空氣中飄著一股火藥味,實在是刺鼻。


    周圍烏煙瘴氣的,可是再看那轎子,被炸成了破銅爛鐵了,裏麵都是一些汙濁之物,順著口子不斷鑽出來。


    我們幾個捏著鼻子,大口喘氣。


    “搞定了!”


    老道拍了拍手,“奇怪,怎麽大祭司這麽不經打,就沒了?這家夥不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吧?”


    “不,大祭司在前麵。”


    我順著前麵一指,明顯可以感覺到大祭司身體裏那殘存的力量,奇怪的是,好像他的身體,那一股力量到了下麵,也被封存起來了,難怪他不敢輕舉妄動,躲躲藏藏。


    “轟!”


    頂上墜落下來一個個好似石像的東西,支離破碎,這個時候我看清楚了,我爹一腳把那些東西全踢下來了。


    “都沒事兒吧?”我爹掃視了我們一眼。


    “放心,死不了。”老道擺了擺手,都直不起腰了。


    我們幾個站在巢穴上麵,再看那兩道影子,還在不斷啃食,不知為何,他們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微弱了,甚至都看不出原本的輪廓了。


    就好像被一股熱浪腐蝕了,身體都變成如爛泥一樣的東西。


    順著樹枝不斷蔓延。


    沒多久,像石沉大海,地上隻剩下癱軟的爛泥,看來,那蟲體還沒有完全成人形,隻是我爹還是不放心,小心地走上去,一伸手,從那爛泥中抓出了一個碩大的人骨腦袋。


    “大祭司?”


    “真是可惜了。”我爹一伸手,將蛇皮口袋打開,骨頭全都塞進去了,紮緊了,這才心滿意足轉身過來了。


    “搞定了?”老道有些不敢相信。


    我爹說,事實上他一直都盯著,隻是沒有想到,下麵那一股力量太奇怪了,難怪當時那麽多術士不遠萬裏到這裏,都隻有一種結果。


    因為無論他們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修為,到了這地下,都會被禁錮大半的力量,越是邪術,陷得越深,最後和肉體凡胎差不多,淪為食物。


    “現在,你們總明白,這些家夥最後的下場了吧?”我爹歎了口氣。


    轟!


    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周圍變得烏煙瘴氣的,好像隨時都要崩塌,一道道詭異的光芒,好像從樹枝上不斷蔓延。


    狂風肆虐,聲音如雷貫耳。


    “走,蟲體死了,生命之樹的營養缺失了,我們都得玩兒完了,趕緊走。”


    我爹麵色一沉,衝著我們喊了一聲,我們也隻好順著剛才爬上來的地方繼續走。


    但是我爹卻搖搖頭,告訴我,往樹上走,隻要還沒有坍塌,就一定有出口。


    石壁上那些樹根全都被拔出來了,像是沾滿了鮮血,周圍的樹葉不斷往下墜落,發出沉悶的聲音,樹枝幹枯的速度很快。


    我們一個個順著前麵趕緊爬,哪裏還敢想那麽多。


    眼見前麵出現了一個缺口,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爹突然從那口袋裏掏出了一根藤蔓,順著前麵一甩,倒也很奇怪,那東西好似一條長蛇。


    順著前麵不斷攀爬,很快我們拽著那藤蔓往上麵去,再回頭去看,生命之樹已經完全坍塌了,周圍滿目狼藉,地動山搖,整個石壁眼見就要坍塌了。


    下麵騰空而起一沉渾濁的氣息,我捏著鼻子一鼓作氣,整個頂上都被炸開了一道口子。


    我們順著洞口鑽了出去,好在有驚無險。


    “出來了。”高老道和眾人有些不敢相信。


    外麵的光,有些暗淡,太陽要落山了,我們腳下出現了一道不大的口子,周圍林子裏吹來的風,這才有了一絲生機。


    “希望那些東西都被壓在下麵吧。”


    我爹眉頭緊皺,抽了一口煙,坐在石頭上,看著那個不大的口子,冒著寒氣,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溶洞。


    “你藏什麽?”


    我注意到賈山的手裏好像拿著什麽東西,使勁兒往褲兜裏塞。


    “沒什麽。”賈山擠出一絲笑容,指著前麵,“我們趕緊下山吧,那裏有山路,天黑之前還來得及。”


    我爹看了一眼,提醒我們,人可以走,但是這裏的一切都要留下來。


    正好,到了山路上,順手攔了一輛車,我們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幾個人的樣子雖然很狼狽,但是都活著,突然高老道問,張承誌那小子呢?


    我爹微眯著雙眼,笑了笑,指著後麵,“這家夥倒是很逍遙,就不必為他操心了。”


    我爹什麽意思,我們也沒有多想問,現在劫後餘生,每個人才感覺到了生命的珍貴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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