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一行人,早已遠離客棧。


    回頭看時,隱約可見火光衝天。


    “想不到,嵩山派這群人竟然火燒客棧。”


    陸生望著火光,感慨道。


    火燒客棧,誠然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可以避免嶽不群藏在客棧中,利用地形優勢擊殺嵩山派弟子。


    不過這樣一來,掌櫃的心怕是要滴血。


    好在他將掌櫃的趕走了,否則客棧沒了不說,命也要沒。


    陸生也清楚,這個世界的殘忍。


    換作他,同樣會如此做,沒啥好悲天憫人的。


    離開客棧之後,幾人一路不停,緊趕慢趕跑出老遠一段距離。


    見著客棧著火,這才停下來歇息片刻。


    林平之這時才得以朝陸生行禮,感激道:


    “平之多謝頭兒救命之恩!”


    盡管他死忠陸生,可陸生不辭辛苦,帶著人將他從嶽不群手中救出,他仍心生感動。


    心中暗道:欠了頭兒一條命,往後定要還!


    陸生看了眼林平之,淡然道:


    “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沒人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林平之將來可是手中大殺器,怎能看著林平之落入他人之手!


    說罷,不顧對方的感動,看向裴侖等人,繼續道:


    “準備繼續趕路,我們連夜趕回福州城!”


    盧劍星三人默不作聲,紛紛看向裴侖。


    他們好奇,陸生為何會知曉客棧那人是嶽不群,又為何知曉嵩山派在旁窺伺。


    更好奇的是,嵩山派為何他們走了之後才出現。


    隻是礙於麵子,不好意思直接問,才打算讓裴侖提問。


    裴侖愣了下,翻了翻白眼,對三人的行為,表示無奈。


    隨即看向陸生,問道:


    “頭兒,這一切都是你的謀劃?”


    “嗯。”


    陸生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說多了,反而不夠神秘。


    裴侖顯然不滿意這個答複,於是繼續問道:


    “那陸鵬呢?他留在那裏,不會出事麽?”


    此番能毫發無損營救林平之成功,可以說陸鵬功不可沒。


    無論是躲藏的位置,還是裴侖出來後,提醒趁機飛入二樓救人。


    可以說,沒有陸鵬,此番必定不能這麽順利。


    然,陸生帶他們離開時,卻讓陸鵬留在原地。


    嵩山派那麽多人,陸鵬豈不是很危險?


    他們可不認為,嵩山派會看陸鵬是城衛軍的人,而不動手。


    留在那裏,陸鵬定是死路一條。


    陸生回頭看了眼客棧的方向,道:


    “能不能活下來,看他的運氣吧。”


    說罷,朝福州城的方向走去。


    對於陸鵬,他心有愧疚。


    可他很明白,這是該狠心的時候。


    若陸鵬不留在那裏,城衛軍得不到訊號,根本不會出現。


    從個人立場來看,哪怕陸鵬是被移魂大法控製,從而出賣福州太守,為他賣命,他仍舊對不起陸鵬。


    從大局來看,陸鵬必須留在那裏給訊號,否則很難給予嵩山派有效的打擊。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陸鵬的死,是值得的,是重於泰山的。


    至少,陸生心裏這樣認為。


    見陸生離去,林平之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裴侖撓了撓頭,不解地看著陸生及林平之的背影,一頭霧水。


    “看他運氣?什麽意思啊?”


    他不解地看向盧劍星三人。


    沈煉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洞明境的城衛軍,利用完就扔,還能有什麽意思。”


    他對陸生仍舊抱有很大的敵意。


    沒背刺陸生,已是給大哥盧劍星和好友裴侖的麵子。


    靳一川默不作聲,垂著腦袋,心想,陸鵬或許同他一樣,有把柄在陸生手中,否則怎甘心在那等死。


    盧劍星眯了眯眼,覺著事情並不簡單。


    他有種預感,回了福州城,會有一場廝殺。


    隻是敵人是誰,他隱有猜測,但不敢確定。


    “莫要妄自揣測,大人走遠了,咱們跟上。”


    出聲提醒一句,他率先跟上。


    裴侖見盧劍星動身,提著夾刀棍,連忙跟了上去。


    原地僅剩下靳一川和沈煉。


    沈煉盯著陸生背影,拳頭攥的很緊,臉上帶著不甘之色。


    他本想找機會,殺了陸生。


    可沒想到,一番行動下來,竟一點機會沒找到。


    靳一川見著自家二哥的樣子,知曉隻有二哥跟他一樣,是想殺陸生。


    他走到沈煉身邊,道:


    “二哥咱們走吧,還有機會。”


    在沒有必殺陸生的把握之前,他不確定裴侖和盧劍星,會不會幫忙動手。


    ……


    福州城前。


    陸生沒有帶人從城門處進入,而是躲在不遠處觀望。


    夜晚城門守軍,是在城垛上的,他不確定那些守軍有沒有盡忠職守。


    見陸生似乎不打算自城門通過,除卻林平之,幾人心生不解。


    裴侖湊到邊上,問道:“頭兒,怎麽了?咱們亮明身份,哪怕宵禁之時,亦會放行。”


    之前他在錦衣衛,便有過類似經驗。


    哪怕再晚,隻要亮明錦衣衛的身份,守衛也得乖乖打開城門。


    藏劍司同錦衣衛並立,亦有此特權!


    陸生搖搖頭,凝聲道:


    “不行。”


    他不知城門守軍,有沒有得到福州太守的命令。


    若是有命令,城門不僅不開,而且會以萬箭齊發作為回禮。


    尋常箭矢,他倒是不懼,隻是箭矢一旦太多,他亦隻能保命。


    林平之仍是隱元境,麵對漫天箭雨,隻有死路一條。


    自己尚且隻能保命,如何能照料林平之。


    陸生眸子一凝,聚精會神盯著城垛,輕呼道:


    “裴侖,你且踏空摸上城牆,瞧瞧哪裏方便我等入城。”


    “啊?哦哦,好。”


    裴侖不解,卻也是連連點頭,提著夾刀棍便大搖大擺往城牆走去。


    陸生見狀,撿起身邊石子,砸在他的後背,提醒道:


    “悄悄的幹活,明白?”


    “明白。”


    裴侖回身應道,佝僂著身子,朝城牆摸去。


    來到城牆下方後,他真氣湧動,沿著城牆踏空而起。


    他記著陸生的提醒,悄悄的幹活,所以上升速度很慢,生怕真氣湧動掀起氣浪,發出聲音引得城垛上守軍注意。


    今晚夜色很黑,月華的光芒很弱。


    裴侖得意地貼著城牆,覺著這次任務很輕鬆,心裏希望以後陸生都能安排這種輕鬆的任務。


    跟高手過招什麽的,太危險了,還是這種悄悄的幹活適合自己。


    陸生不知裴侖心思,隻是單純覺著又聽話又好用。


    盡管派去打探的裴侖,境界是開陽境,會踏空飛行。


    他仍然沒有放鬆,一直盯著裴侖的身形。


    就在裴侖即將抵達城垛時,他眸子驟然一凝,手腕一顫,伴隨著消息提示,施展《逐月飛星》。


    三枚飛針隱於夜色下,朝裴侖後腦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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