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光頭,在人群裏還是相當顯眼的。


    所以當他們三站在女皇身前,擋住沈星海視線的時候,沈星海便笑了。


    隨後目光陰沉。


    “三個和尚?”


    “如此而已?”接連兩問,意味深長。


    女皇卻是依舊平淡道:“即便是方外之人,亦是忠君體國之士,大將軍以為呢?”


    沈星海哈哈大笑,隨後笑容快速收斂:“那也要有真本領才行。”


    “陛下既然如此看重他們,何不讓他們與我麾下戰士切磋一番?”


    “也算是為今日之宴,增添光彩。”


    女皇的視線看向李浪三人,見三人都沒有躲閃之意,便頷首道:“既然大將軍執意如此,那又豈能不讓大將軍如願!”


    “來人!”


    “畫圈,取鼓槌來!”


    “便由我來親自擊鼓,鼓聲落定,被擊出圈外者敗!”女皇揚聲說道。


    不多時,鼓至,角鬥的‘圈’也已經畫好,周圍的地麵結構,也再次經過了神通加固,保證不會輕易破損。


    鎮西軍最先上場的,正是替沈星海駕車回京的那名小將。


    他手持長槍站在圈中,目光看向李浪三僧,視線從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在李浪的臉上,分明也多停留了一兩秒。


    “你們誰先來?”他聲音低沉問道,給人一種要一穿三的感覺。


    比武較量,並不新鮮。


    這一場比較,貌似來的突然,規則也很簡單。


    各出三人,接連而戰,勝者為哪一方,便是哪一方獲勝。


    沒有賭注,但看起來,沒有賭注才是下了最大的賭注。


    女皇如果贏了,那就說明沈星海的這次試探,沒有起到想要的成效,他在京城之中的行事,便要收斂一些,進而被天子持續打壓,削去手中的權柄。


    相反,沈星海贏了,那就是女皇寵幸妖僧,聲名大汙,需要逼迫放棄青陽寺一脈。


    這些都沒有言明,但場中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能看的明白。


    如果放在戰場上,李浪等人的角色,就是先鋒官。


    他們不代表全局的成敗,但對後續的發展,有著相當程度的影響。


    無論是何種爭鬥,隻說道理,往往是說不通的。


    總是還是要施以暴力。


    “我先去鬥一場!”雪艋說道。


    第一個上場的,必然要承受更多的風險。


    因為對手的情況完全未知,從西域到中原,太遠、太遠···而距離形成的各種風俗、文化變化,也會影響到武學層麵。


    一些西域的手段,與中原武學大為迥異,即便是內核一致,但外在表現形式,會有極大的差別。


    李浪三人目前的處境,類似於敵暗我明。


    青陽寺既然是靶子,那青陽寺的僧人們,都會些什麽手段,想來也早就被研究過才是。


    幸好神通都是不確定的,所以隻要隱藏的好,戰鬥的不確定性,還是很大的。


    雪艋說話之間,已經拿出了他的戒刀。


    戒刀雙手可握,柄長而刀身雪亮,上有九個佛家銘文,乃是青陽寺為雪艋量身定製的法器。


    戒刀非殺器,故而刀口向內,而非向外。


    此刀本隻是僧人行走山野時,用於劈開荊棘,或是日常生活所需所用,絕不可用於殺生。


    然而佛有金剛之相,僧人亦有破戒之時。


    戒律時如刀鞘,將鋒芒藏住。


    刀出之時,不殺之刀甚至比殺伐之刃,更加的鋒利。


    “好一口佛刀!”小將說道。


    雪艋卻是將刀口轉至向外,刀型就好似顯得格外的別扭。


    “你先,還是我先!”雪艋問道。


    “那就一起吧!”話音一落,小將手中那原本豎起的長槍,已經猶如流星一般,劃破長空投擲向雪艋。


    一出手,就將兵刃脫手,這樣的攻擊方式,也算有點獨特了。


    不過雪艋卻半點不慌,刀光似瀑布飛流而灑落。


    盡管刀光淩厲,凶險異常,卻給人一種十分‘安全’的別扭之感。


    這是雪艋的意,落在了招法之間。


    盡管刀要殺人、傷人,但作為控製刀的人,他卻依舊‘慈悲為懷’。


    “二師弟,他是得了雪崖師伯的真傳啊!”雪清感歎說道。


    雪清和李浪,都算不得真和尚。


    因為他們雖然身在佛門中,但心還在紅塵裏,滿是煙火氣。


    如果沒有青陽寺的‘使命’約束,像他們這樣的人,即使是不被開革出寺廟,也會自個還俗下山。


    唯有雪艋,他身在佛門,心也在佛門,如今下山,不過是一個從拿起,再到放下的過程。


    哐!


    兵刃碰撞,長槍被戒刀磕飛出去。


    卻在半空中轉了幾圈之後,重新落回到了小將的掌中。


    “鎮西軍,秦拓!”


    “你刀法不錯,何不投軍,身報家國?”小將對雪艋說道。


    雪艋卻道一聲:“阿彌陀佛!”隨後單手解下了脖子上掛著的佛珠。


    霎時之間,殺意也從雪艋的身上溢了出來。


    兩道人影,皆在一刹,同時撲向對方。


    兵刃在空中連環碰撞,與女皇親自敲出的鼓聲連成一片,變得急促且狂猛。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場戰鬥,感歎他們將神通、神異與招式之間銜接、融入的精妙。


    秦拓的打法既凶猛,又夾雜著一些西域特有的獨特與刁鑽、毒辣,往往一些在中原招法之中,看來約定俗成的東西,放到了他的手中,卻絕非如此。


    這樣的打法,給了雪艋很大的壓力,以至於他的神通、神異暴露的很快,底牌掀開的比秦拓更早。


    變化出現在第七十四手交鋒。


    秦拓的長槍一個上挑,順勢下壓平刺,槍尖猛地飛出,猶如匕首一般,直刺向雪艋咽喉。


    而槍身依舊猛的轟擊,蕩開了雪艋手中的戒刀,使其難以回防。


    雪艋渾身一震,不得已使出了‘金剛不壞’神通,身體轉為純金色,卻失去了靈活的移動能力。


    啪!


    槍身橫掃,雪艋飛出了畫好的圈子。


    恰時,鼓聲停止。


    女皇站在高處俯瞰戰局,停止了擊鼓。


    此刻,不少人才反應過來,女皇擊鼓,分明就是當裁判。


    這頗有幾分玩賴的嫌疑,偏讓人又說不出什麽來。


    畢竟沈大將軍都認了。


    換言之,沈大將軍對他麾下這群將士的實力,都十分的信任。


    相信他們即使在女皇拉偏架的前提下,也一樣能贏。


    就像剛剛,雪艋已經被秦拓逼得隻剩下招架之力,如不停下鼓聲,雪艋可能折損在此。


    “下一戰!我來!”雪清又搶在李浪前麵說道。


    隨後他低聲對李浪道:“別用青陽寺的手段,伱好好想想別的招,方才你也看見了,老二被克製的很厲害,十分手段才用了五六分。”


    “我再去試試他,看看能否將其拿下,你天賦最好,實力也最強,看清楚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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