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見女皇?”雪清從窗戶後麵探出半顆光頭來,打斷了雪艋即將到來的回答。


    雪艋張了張嘴,然後又合上了,安靜的坐在主位上,端起一杯茶,慢慢細品。


    李浪則是歎了口氣。


    他已經盡量避開雪清了,雖然這瞞不住五感敏銳,還能以神通‘騰雲駕霧’籠罩一片區域進行監視的雪清,但李浪以為他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懂得什麽是刻意避開,就是不想與之交流。


    “你想見女皇,你來問我啊!”


    “伱問他做什麽,他又沒有見過女皇!”雪清好像頗為得意的說道。


    李浪詫異轉頭,看向雪艋:“你沒見過女皇?”


    雪艋張嘴,正想解釋,就聽雪清又道:“麵見女皇那天,他替我斷後,被人打傷了一條腿,就此錯過了。”


    李浪古怪道:“見女皇還要先打一場?他還被人打傷了腿?”


    怎麽回事,這裏不是京城嗎?


    不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嗎?


    就這麽當街阻攔天子想要見之人?這還是國運鼎盛的大乾盛世?怎麽聽起來倒像是王朝末年才會有的景象?


    “這個···說來話長!”雪清稍微有點尷尬。


    “長話短說,講重點。”李浪道。


    雪艋這次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他吃花酒沒帶錢,被人追打,我去尋他,幫他留下來付錢,誤傷!”


    李浪:“······!”


    這就說的通了。


    雖然是修行者,但二雪還是都有節操的,本來就不占理,被普通人追著打,自然也不好還手。


    當然,不排除雪艋借這個機會,刻意不去見女皇。


    想著李浪又多掃了兩眼這個看起來有些不善言辭的‘二師兄’。


    雖然都是雪字輩,但雪玉、雪崖明顯是上一代人。


    就李浪、雪清、雪艋三人來算,雪清可以算是大師兄,雪艋當然便是二師兄了。


    “聽你們這話意思,想見女皇,得等女皇特意召見,你們沒資格直接麵見?”李浪突然從二人的話中清醒過來。


    隨後又想到,他想見皇甫內相,都被周波說不好見,更何況是女皇?


    “有什麽特別的辦法沒有?”李浪問道。


    雪清道:“有!怎麽沒有,大約是二十幾年前吧!有一位前輩,當街寫了一首情詩送給女皇,內容相當的露骨勁爆,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直接就見到了女皇。”


    “然後呢?”李浪問道。


    “哪裏有什麽然後,總之沒人見他從皇宮裏走出來過,你就當他留下來當妃子了吧!”雪清攤手說道。


    青陽寺雪字輩,前前後後一共出過五十四人,這五十四人,有的死於‘意外’,有的失蹤在了京城,還有的流落江湖,以及到浚水劍派當了上門女婿。


    如今具體還有多少個,雪崖、雪玉也說不清楚。


    明麵上還活躍的,也就青陽寺三個回去當新手村村長的,以及李浪三人。


    沒錯,青陽寺守家的雪字輩,其實是三個。


    隻是還有一位雪海大師,曆來行蹤隱秘,見過他的人著實不多,便常常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


    “能有個靠譜點的辦法沒有?”李浪歎氣問道。


    寫詩不難,寫情詩更不難。


    難的是怎麽收場。


    哪怕李浪把詩寫的再好,但這詩一旦寫出去,那就不是詩的事情了。


    所謂的‘我很重要’,目前為止也隻是李浪自身的一個推測,其實多少也有幾分自以為是的味道。


    很有可能,有些事情與他目前猜想的完全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馳。


    “那就隻能寫奏書上表了,把你急迫想要見到陛下的心情,都寫在上麵,怎麽肉麻怎麽來。”雪清說道。


    “如果女皇陛下心情好,碰巧又看到了你的奏書,便有可能見你。”他又補充了一句。


    別以為奏書是多高大上的玩意。


    不是寫哪裏旱災、水災,就是寫哪裏有叛亂、嘩變。


    這些固然有,但更多的還是一些日常陳情,在皇帝麵前刷臉。


    比如很多遠在外地的臣子,送來的奏書寫的基本就是,皇帝陛下您今天吃了嗎?睡了嗎?睡的好不好?有沒有想念微臣?微臣這裏新找到了點新鮮玩意,要不要給您郵寄一點過來?對了上次臣說的那個,會狗叫的豬,已經在運送的路上了,希望它能逗您一笑。


    皇帝陛下如果心情好,那就隨意回複兩句,比如說我最近睡的不錯,就是吃的有點不太合胃口,你要是有什麽好玩意,就給我送一點過來吧!記得不要勞民傷財。


    如果心情一般,就是直接用筆在奏書上畫一下,表示已讀不回。


    如果心情不好,那就是劈頭蓋臉的臭罵,你這寫的都是什麽勾八玩意,浪費時間。


    當然,一般來說不至於這樣寫,畢竟臣在外,擔心失了君心,君王亦要憂心,臣子於外,生出什麽二心來,所以雙方交流,都盡可能的溫和著點來。


    嗯···像雍正回複給年羹堯那般,寫的那麽肉麻的,還是挺少見的。


    隻能說,大胖橘會不會哄女人不好說,但哄男人確實是很有一套。


    當然,如果他知道有一天,自個回複年羹堯的內容,會被公布到網上,可能會收斂一點。


    想想看要是奏書裏的內容,都真那麽重要,李世民會把這玩意丟給還是才人的武媚娘看?


    隻是太宗皇帝都沒想到,這武媚娘如此的奇才,會從一些大臣們日常的問候中,逐漸總結出了一些地方上的具體事務,進而為將來掌權,打造了基礎。


    其實古往今來,替皇帝做文秘工作,處理一些不重要奏書的人不少,真正能夠如大數據處理器一樣,從一些細小的事情中,總結出大規律的人,則少之又少。


    “那就先寫奏書吧!”李浪想了想,也著實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


    幸好,李浪雖然是無官無品的方外之人,但女皇登基之後,廣開言路,專門設有‘言路箱’,便是民間之人,也能向皇帝陛下投稿。


    打點一下管理這一塊的內廷宮人,就能最優先將他的奏書端上去。


    揮毫潑墨,文采飛揚,李浪寫了足足三千多字,雖然通篇的堆砌辭藻,具體內容不過是···女皇陛下,俺想見你,不過從多個角度進行了為什麽想見,見到了會如何、如何,見不到又會如何、如何等等,倒也顯得並不幹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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