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昏沉,李浪揣著兩片火紅的樹葉直往山上行,以往都是走到林盡的山道,便再也無法往上之路,如今卻悄然的為李浪撥開了一道縫隙,好似嬌羞的少女雖依舊捂著臉,卻也放緩了雙跨用力內扣,表現出了鬆懈之意。


    越往上走,空氣中遊離的靈氣,便越是濃鬱,與此同時形成了一種靈氣重壓。


    這樣超出規格的靈氣重壓,如果是沒有習武練出真氣的普通人到此,反而不會覺得舒適,而是會有一種難以透氣的感覺,長時間在這樣的環境裏患病的可能性更大。


    雙臂內流淌的真氣更加活躍的跳動起來,再次想要湧入兩處竅穴之中,完成最後的沉澱。


    但同時,李浪的血汗工廠裏,那些分身們似乎受到了鼓舞,修煉的進度再拉升許多。


    如若能在這裏多停留幾日,將拂袖功練到極境的時間,至少縮短三分之一。


    李浪開始調動真氣,加速腳步。


    大半個時辰之後,懷裏的兩片樹葉自發的飛出,然後淩空化作了一隻紅色的雲燕。


    雲燕圍繞著李浪轉了兩圈,示意他趕緊跟上。


    跟著雲燕的指引一路急奔,很快就撞入了一陣濃霧之中。


    等到撥開了濃霧,一座古樸之中透著華麗的莊園,便出現在了李浪的眼前。


    嘎吱!


    莊園朱紅的大門從內打開。


    兩個梳著雙丫髻的明媚少女提著燈籠,巧笑嫣然的看著李浪,然後做出了請進的手勢。


    李浪目不斜視,撩起衣擺大步跨門而入。


    登門之後,又是一番景象,先有假山如疊障一般,將院內切割的層次分明,再有靈泉流水蜿蜒穿行在四處,時刻都散發出濃鬱的生機。


    沿著回廊,穿過中堂客室,抵達後院,後方庭院之中鋪滿了白色細沙。


    白沙之上半淌著清澈湛藍的池水,一身白衣的青年和尚坐在池水中的大石上,盤腿打坐似在調息運功,隱約之間仿佛能在他的身後,看到道道線條,組合成奇異的花紋,帶著難以抵禦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注視,甚至忽略了這白衣和尚極為出色的外表。


    那花紋時而凝聚成器物之狀,時而又勾勒出奇妙的似字體形態,最終卻又散去,化作光點落入下方白衣青年和尚的體內。


    神華內斂,妙意盡退。


    “你來了?”白衣和尚睜眼,純淨而又深邃的眼神看向李浪。


    即使是李浪這樣的人,在對視這人的一瞬間,都居然生出了幾分錯開目光,不與之爭鋒之感。


    “此子居然帥氣至此,幾可與我比肩···恐怖如斯!”李浪在心中玩了個梗,成功的用滑稽的心態,化解了這一波無形的攻勢。


    “你來早了!”白衣和尚接著說道。


    李浪正了正顏色:“可我已經來了!”


    雖然這麽說話有點二,但是吧!配合就好!


    總是要講個入鄉隨俗。


    “所以,我能懇請你先退出去,重新進來嗎?”白衣和尚一臉的真誠,絲毫不顯倨傲,臉上反而帶著幾許不得不如此的迫切,好似有什麽說不出的苦衷。


    李浪滿心的疑問,卻也還是點頭:“好!客隨主便!”


    說罷之後,且先退出了後庭院。


    刹那之間,後院被霧色遮掩起來。


    李浪在中庭會客室內坐下,自有那引入門的侍女,送來香茶和糕點,絲毫沒有怠慢。


    再過了半響時間,一些嬌笑旖旎的聲音,先一步從後庭院內傳出來。


    然後才是白衣和尚招呼李浪的聲響:“李師弟!你可以進來了!”


    李浪梅開二度的步入後庭院,打一入內,庭院內的畫麵,就炫白的晃眼。


    院子裏的一切,好像和剛才一般,但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因為院子裏,多了四個女人。


    一個成熟風韻,一個俏麗活潑,一個冷豔驕傲,一個熱情火辣。


    可謂是各有千秋,卻又平分秋色。


    她們環繞在白衣和尚的身邊,或是為他倒酒,或是為他夾菜,或是為他捏肩,或是依偎在其胸口,含情脈脈的望著。


    李浪看著這幅畫麵,卻絲毫沒有羨慕,反而一臉的古怪。


    這白衣和尚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讓他退出去,然後再進來,為的就是準備這麽一出?


    怎麽樣?


    還想讓他羨慕?


    李浪一點也不羨慕,因為從白衣和尚的一些細微姿態上看,李浪就能瞧出他的克製與收斂。


    作為老手中的老手,李浪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虛實。


    “你好像並不羨慕我!”白衣和尚肯定的說道。


    “我不想做被踩到尾巴的狐狸,或是瘸了腿的貓。”李浪說道。


    趴在白衣和尚懷裏的俏麗少女,刻意瞪大了一雙本就很大的眼睛,然後俏笑說道:“啊!大師!你莫不是妖怪?如何能有尾巴?”


    “要真有···我可要看了!”


    說罷兩隻靈活的小手,就要往白衣和尚的身下鑽。


    隻是這小手探入進去,白衣和尚卻好像坐在了砧板上,開始不安的晃動身體,快速的將那一雙小手給擒住。


    “莫鬧!莫鬧!”白衣和尚急忙安撫。


    然後才對著李浪道:“讓師弟見笑了!小僧法號‘慧清’,俗家名為袁化清。師弟可稱我為慧清師兄,或是袁師兄皆可!”


    說著他又對身側成熟風韻的那名女子遞了個眼神。


    女子款款挪步,走到李浪身旁,捧著遞上來一塊還帶著餘溫的青色玉牌。


    “這是巨通錢莊的青玉令,可以隨時在巨通錢莊的任何鋪麵裏支用三千兩白銀,同時拿到陽州府內任何的正規商鋪,隻要出示令牌,都能打八折優惠。”


    “就當做見麵禮,送給師弟你了。”慧清笑著說道,然後又一次的抓住了活動的小手。


    這個見麵禮,就相當的實惠了。


    李浪也不客氣,直接收下。


    心中已然對此行開始覺得滿意。


    有了錢就能吃喝進補,或是去藥鋪抓一些補血的藥。


    血汗工廠裏也能有更多的分身同時修煉運轉。


    見李浪收下了令牌,慧清笑容更真誠幾分。


    “你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你的拂袖功,快要極境了吧!”慧清對李浪問道。


    李浪表情不變,隻是眼神稍窒。


    “是快了!”李浪承認了下來。


    然後才問:“我哪裏有的破綻?”


    “真氣不歸於竅,卻浮躁衝動,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你對真氣的打磨和沉澱還是不夠。”


    “真氣是龍,竅穴是龍巢,龍遊於外,你要降服它們,就要有降龍之力。”慧清點撥道。


    這是書上不曾有的。


    早課後開大課講解修行的大和尚,也不會提到這些。


    畢竟絕大多數人隻是庸才,一門武學練到大成即可,大成之後如何降龍伏虎,抓拿真氣,並不在考慮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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