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不住顫抖,"撲通"跪了下去,"絕情該死!絕情該死!""是教主派你來監視我的吧?"所以教主才那麽容易答應我的要求。


    他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卻不回答。


    "你知道我在做的是什麽事情嗎?"我說。


    他搖頭。


    "原來跟隨教主,你的日子似乎並不好過。"我撫摸著他本來鎖著項圈的脖子,"我對你,好不好?"他點頭。


    "那麽……我現在做了這些事情之後。我便不再受教主控製,你也不用再受教主控製。不是很好嗎?""真的嗎?"他問我。眼睛裏有了難以相信的希望。


    我笑了,"真的。"


    鮮血,飛迸出來,沾染上我淡綠色的長衫,手中的傷心刀緊緊親吻對方的心髒。聽見熟悉的骨頭和肉體被劃開的聲音,我知道我終於勝利。


    "怎麽……可能……?"教主痙攣著,用反白的眼睛看著我。


    為什麽不可能呢?


    天下君主,哪朝哪代,最終不會灰飛煙滅於塵土之中。你又如何能例外。


    "驕陽哥哥……"有人從身後抱住了我,帶著微微香氣的呼吸,騷動著我的神經。


    "絕情?"


    "不是……是如歌。"他輕聲笑了起來,"驕陽哥哥。"我愣了一下,轉身把他抱入懷裏,仔細看著他帶著微微紅暈的麵孔。"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嗯。那晚,我就知道了。"他笑著,羞澀的在我的嘴角親了一下,"要不是驕陽哥哥,我、我今天不知道死在哪個地方……"我隻是把他緊緊抱在懷中,品嚐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那種幾乎穿透心房的孤寂和悲傷,讓我難以忍受。


    "這把刀……就是大英雄霍驕陽殺死邪教教主的刀嗎?"他笑著問我,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刀,"好重哦。"吃驚的吐吐舌頭,"一定很鋒利。""嗯,你小心啊。"我囑咐著他,看他拿起刀來晃蕩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驕陽哥哥……我問你。"他看著手中的刀,"如果,我殺了你,你會恨我嗎?"他的刀,忽然刀鋒一轉,抵上了我的胸口,刀光劃開我的衣襟。


    "會嗎?"他問。


    "……"我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我還記得那個跟隨在我身後形影不離的小尾巴,我也記得從他的口中說出的我的名字。我因為他的愁苦而心疼,我為了尋找他而雙手染血。我背負著我不能背負的一切--然而,我輕輕笑了,因為一些事情的發生,一切都已經不同了啊。


    "我不會。"我怎麽會呢?一開始,就是我違背了誓言,沒有如同寵愛弟弟般愛護他;也是我,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不在他的身邊;還是我,在他被欺淩的時候,冷眼旁觀。我有什麽辦法恨他?


    " 真的嗎?"他笑了,眼睛裏卻積蓄了淚水,雙手緊緊握住那刀,狠狠往前一推,刀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我原本堅實的胸膛,刺穿我隻為他跳動的心髒……心,好疼。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傷心刀傷心人……哪個更加傷心。他那一刀,傷了我的心。傷心傷心,果然是無法說出的苦澀嗬……"我恨你……"他在我耳邊,用細小的聲音顫抖著說著,"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在那麽小的年紀被擄走,被販賣,被欺辱?我恨你……我好恨你!我恨你恨你!!!"他一下子從我的胸膛裏抽出刀,撲倒在我的身上咆嚎大哭。


    "別這樣……"我想伸手抱起他,卻無力。隻有心疼的看著他流出的晶瑩的淚水粘濕我的一袍。


    血,和著淚水,在他的我的身體上迅速蔓延著,他哭著哭著,卻又開始燦爛的笑起來,"而我……又愛你。"他說。"愛你那麽深,愛到害怕自己太髒汙的身體配不起你。"是嗎?


    生命流逝著,我隻有給他一個無力的笑容,眼前漸漸黑暗,我拚命睜大眼睛,要把他的麵容看個仔細,便是下一個輪迴也要記住!


    "我愛你。"他急促的吻住我已經發青的嘴唇,眼淚滴在我的臉上,"我們一起走,好不好?"他一轉身,右手提刀,回手一捅,那傷心刀,就深深埋藏在他的體內。


    他最後一次撫摸著我的臉,笑道:"一起走……驕陽……哥哥……"那一聲。


    喚出他抱在我懷中時的純潔,喚出他在我身後追逐的焦急,喚出他再見我時的欣喜與傷感,喚出他十五年來沉澱的仇恨和愛情……一起走。


    我的,如歌……我的,絕情……


    已經很晚了……


    抱歉,我有些失態。嗬嗬,這是我講故事的通病,讓您見笑了。


    有些事情,的確很矛盾。


    對……您也明白,支持水如歌這麽多年的恐怕是他對霍驕陽的怨恨,雖然沒有道理,卻不能責怪他。


    您知道我要告訴您什麽了嗎?


    嗯,的確不是仇恨……


    是堅持。


    您說對了。隻有這樣的堅持,才顯得特別與眾不同和深沉。


    啊,要走了嗎?


    再見,歡迎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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