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森當時還隻是一個傻小子,隻因為在操練的廣場上看到了她,心裏就愛慕起聲名顯赫的勒布雷家小姐。


    但是想要接近這樣的達官貴人,光憑現在的身份還遠遠不夠,所以必須爬到能夠讓人重視的高度。


    也許真的是愛情讓人鼓足馬力,也許喬森真的天賦過人。


    在血與骨的戰場上,無可匹敵的戰神喬森打響了自己的名號,讓艾丁摩爾的士兵聞風喪膽。


    終於,在他凱旋歸來的時候,勇敢的看向自己心中的女神,並向她表達了愛意。


    隻可惜造化弄人,早在喬森之前,勒布雷家的小姐就已經和普萊爾德定下了婚約。


    喬森把內心的不甘埋在心裏,默默守護著勒布雷的領土,獨自在外,即便住在邊外也不願回到自己的家鄉。


    直到得知崔莎死在了普萊爾德。


    ……


    喬森臉色陰沉的注視著四散而去的衛兵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轉身走到了九妖先前藏身的沙發旁。


    他左右環視了一遍沙發,接著把目光轉向了身後的辦公桌上。


    喬森打開抽屜,裏麵的文件雖然看上去整整齊齊,但他還是能看出來已經被人動過的痕跡。


    他沒有多看文件一眼,隻是慢慢將抽屜關好,看了一眼桌上印著年輕男子照片的文件,沉默的走出了房間。


    諾頓的爪牙已經伸到了他這裏,是不是意味著其它幾個領地的秘密也被諾頓摸了個遍?


    諾頓從皇宮出發,第一步造訪的就是洛克洛,兩天後來到了普萊爾德,現在已經在普萊爾德呆了兩天。


    短短四天時間能夠打探幾家情報?


    難道諾頓早就暗地裏進行著這樣的活動?那為什麽其它幾家一點消息都沒有,普萊爾德也不會到今天才通知讓我準備對付諾頓。


    看來真正進行刺探的第一家,是我勒布雷啊。


    果然是狼狽一窩,諾頓竟然在這點上和克裏昂·普萊爾德如出一轍,想從最遠的地方下手。


    隻可惜。


    喬森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這條線剛剛開始就要被我掐斷了。


    熱鬧的宴會很快就被全副武裝的衛兵包圍,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隻聽見數不清的腳步聲和盔甲摩挲的鏗鏘聲。


    玫瑰和舍曼立馬明白了事態的嚴重,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舍曼緩緩貓起身子朝牆邊湊去。


    玫瑰則是笑眯眯的找上了一個早就對她暗送秋波的一個富態大叔。


    “跟我來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攪亂了大叔的雅興。


    他不耐煩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甲胄的士兵,趾高氣昂的說道:“你算什麽東西,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哪能被你拉去!”


    話音剛落,大叔就要一巴掌呼在士兵臉上,卻不想手腕揚到空中,竟被一直大手牢牢箍住。


    大叔愣愣的看向灰頭土臉一身戾氣的喬森,雖然心生害怕還是壯起膽子大聲叫了出來。


    “幹什麽!”大叔叫嚷著,好像要彰顯自己內心毫無膽怯:“這就是領主府的待客之道嗎?”


    能來這裏的無一不是受到領主的親自邀請,身份地位可想而知,而眼前這個大腹便便的大叔,手中就握著勒布雷將近一半的煙草行業。


    喬森知道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著不俗的身份,如果得罪了日後肯定對勒布雷帶來一定不好的影響。


    但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顧及其他。


    諾頓的人已經看過他這裏的文件,雖然那些文件上麵幾乎什麽信息都沒有,但這樣說給其他幾領的人聽他們會信嗎。


    隻要這幾個人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勒布雷,那麽為了保守秘密,勒布雷一定會成為下一個艾丁摩爾。


    喬森看都沒看大叔一眼,直直的盯著眼前魅力四射的女子:“走吧。”


    玫瑰淡淡的看著他,笑語嫣然的點了點頭,跟著喬森走出了大廳。


    她沒有選擇挾持人質,她能讀出對方的眼神,明白挾持人質也隻是添加不必要的傷亡。


    喬森的確有這樣的決心,哪怕這裏的人都死掉,也不能放過他們四個。


    “你的同伴呢?”喬森皺著眉頭,另外的一男一女也就算了,怎麽沃土人那麽大一個也能消失。


    玫瑰沒有回應,看上去好像已經坐以待斃,可實際上她已經計劃好了很多條逃脫的路徑和方法。


    隻是不清楚布淩光和九妖的位置。


    ……


    “你是壞蛋嗎?”小孩摸著彩鱗無齒龍幼崽的小腦袋,一邊抬頭看著蹲坐在他對麵的布淩光。


    “沒錯!。”布淩光瞪了瞪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不想屁股挨揍就老老實實別啃聲。”


    小孩一愣,哪裏有被嚇到的跡象,指著布淩光就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這樣還是壞蛋呢,哈哈哈哈哈。”


    布淩光頓時驚慌失措起來,慌忙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立馬捂住了小孩的嘴。


    小孩被人挾持也不慌亂,又黑又大的眼珠子算盤子一樣在眼眶裏打轉,鬼靈著很。


    “嗚嗚……”小孩假裝慌亂的拍了拍布淩光的大手。


    “不準叫了!”布淩光瞪他一眼,見對方點頭才緩緩鬆開手掌。


    “我知道錯了。”小孩低垂著腦袋,臉上帶著惶恐和委屈,看的布淩光竟然有些自責。


    他瞥了好像犯錯的小孩一眼,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知錯就好,現在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小孩老實點頭,看的布淩光心中大爽。


    “我問你,今天這個宴會是給誰辦的啊?”布淩光昂起下巴,裝模作樣的說道。


    “給我啊。”小孩有些詫異的看著布淩光,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給你?”布淩光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小孩,這才注意到這小孩不僅衣著鮮麗,身上也帶著一股富貴氣勢,想來也不是凡夫之子。


    “你就是這個領主的孫子?”


    小孩點點頭,接著坐回到幼崽無齒龍身邊,抱起了它。


    布淩光皺著眉頭:“你是今天主角,怎麽不出去亮相反一個人而待在這個房間裏。”


    說道這裏,本來想著戲耍一下布淩光的小孩突然沉默了,心裏的玩樂興致好像也大打折扣。


    他低頭撫摸著腿上的小蜥蜴,淡淡說道:“我不想出去。”


    他看向布淩光,眼前這個成年人的內心就和小孩一樣。


    沒有任何防備,沒有任何心眼,幹淨的好像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反而像是新生兒一樣。


    “你叫什麽?”小孩問道。


    “布淩光。”


    布淩光,小孩默念了一遍。


    他抬頭看向布淩光,這一瞬間布淩光好像有一種錯覺。


    覺得和自己交談的並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個跨越幾個世紀的老前輩,老先知。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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