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星,穆星的衛星,也是穆星的月亮,夜間啟示星的升起,預示著喚醒之穀將被點亮,那是每一天穆星元素最充沛的時候。


    啟示星因此得名。


    啟示星的暗麵,百年前魔女戰爭爆發的時候,星際協會還叫做星際聯邦,他們那時並不統一,無數的種族尚未加入他們。


    當時的聯邦為了響應聖所的號召,集結兵力在啟示星安營紮寨,為戰爭提供源源不斷的武器和糧草,可以說是正義方的大本營。


    但在魔女的滲透下,聯邦中的少數成員叛變了自己的陣營,毫無預兆的摧毀了聯邦在啟示星建立的指揮中心。


    戰爭在短期內陷入被動,直到光天使軍團全麵加入戰爭,魔女的勢頭才被壓了回去。


    為了減少回收成本,戰後所有的可販賣資源都被交易出去,那些帶不走的物資也都被盡數銷毀,指揮中心也變成一片廢墟。


    啟示星的第一縷陽光沿著地平線照了過來,這裏的溫度會逐漸攀升到無人可以生還的地步,落塵看了一眼遠方的穆星,翻過鐵架跳進了廢棄的房屋中。


    隧道被挖得很深,一直向下直到土壤變得肥沃濕潤。


    裏麵的七人已經等待多時,無論再重要的事情都無法打擾組長短暫的欣賞穆星的時間。


    落塵走進涵洞,鍾乳石上滴落的水滴節奏不變的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注視著走來的男人。


    男人帶著難以描述的麵具,像是腐朽的繃帶纏在一起,麵具上沒有開孔,但他依然能夠見人之所見。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形態各異的麵具,其中也不乏樣貌誇張的。


    “什麽事?”落塵輕聲問道。


    一個戴著寶石麵具的嬌小少女跳了出來:“協會那邊出了特殊的懸賞。”


    她舉起手中的麵板,上麵顯示著星際協會懸賞大廳裏的那些無臉懸賞:“這些人我們都查不到他們的身份。”


    落塵從寶石女手中接過麵板,手指滑動好像在撫摸他們的臉龐:“你們當然查不到,他們是聖所的人。”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一個戴著小醜麵具的人率先舉起自己的手臂,伸得老高。


    落塵笑笑:“說吧,你有什麽想問的。”


    小醜立馬站了起來,身體挺得筆直,畢恭畢敬:“聖所的人咱們能殺嗎!”


    落塵搖搖頭,小醜立馬垂頭喪氣,坐回地上。


    “聖所的人盡量不要與之為敵,全力幫我爭取過來,光天使個頂個都是高手,在座的諸位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戴著黑狗麵具的女人噗嗤一笑:“當然除了我。”


    戴著滿是螺旋紋麵具的人也出聲問道:“聖所為什麽懸賞自己人,協會不是替他們工作的嗎?”


    “協會不是幫聖所工作的,聖所沒有任何下屬組織,聖所就是聖所,即便捉拿逃犯也不會假借協會之手。”


    寶石女替落塵解釋道,她小跑著來到先前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上去等待組長的指示。


    “是的,這次懸賞他們的公告恐怕另有所圖,在摸清楚情況之前盡量不要和他們接觸,遇到了盡量爭取過來。”


    “那萬一看不順眼呢?”


    男人一說話眾人都看向了他,赤裸著身體,臉上戴著個滑稽的胖臉小孩,插著雙手站在眾人麵前。


    “任你處置吧,依舊是自由活動,幫我們拉攏夥伴,記得打探是否還有活下來的魔女。”


    落塵剛交代完,看了一眼戴著胖子麵具光著身子的男人:“你叫什麽來著?”


    “健美先生!”男人高喊。


    “是變態先生吧!”戴著哭泣麵具的高挑女子舉劍指向男人:“把褲子穿上,不然把你家夥什砍了!”


    健美先生下壓身子,左腿向前邁出,做出攻擊的姿態:“那還有何美感可言!”


    “幹他!小藍!早看這變態不順眼了!”黑狗女舉臂高呼,為哭泣麵具的主人打氣助威。


    小醜還在遠處哭喪著臉悶悶不樂,螺旋紋麵具已經走到了落塵身前,寶石女想要拉架,坐在一旁臉上隻糊了一張紙的胖子還在呼呼大睡。


    “厭林,你有什麽事嗎?”落塵輕聲問道,一隻手已經在黑狗女遞上的紙上下了賭小藍贏的注。


    被叫做厭林的螺旋紋麵具主人受不了黑狗女在一旁催促,掏出硬幣擺在了健美先生的那一邊,隨後對落塵說道。


    “穆星有傳言說找到了精靈遺址,我們要跟進嗎?”


    “當然,”落塵點頭:“任何能使我們強大的因素我們都該爭取。”


    厭林透過麵具好像看到了落塵的雙眼,眼神清澈堅定,對一切充滿包容,卻對一切又莫不在乎,厭林微微點頭,一腳踢在了熟睡的胖子身上。


    “走了,我們去喚醒之穀。”


    胖子被嚇了個激靈,嗒吧著嘴巴,跟在厭林的身後揉著眼睛走了出去。


    黑狗女的呐喊響徹了整個地下空間,小藍把健美先生死死踩在腳下,拿著不知從哪摸出的女式內褲穿過兩腿戴到他的腰上。


    “被布料遮掩的肉體毫無美感可言!毫無美感!”


    健美先生的慘叫很快被黑狗女的大笑掩蓋,啟示星的地下好像充滿歡聲笑語。


    ……


    穆星。


    胖子正在清洗自己的臉蛋,用袖子抹幹水份之後他隨手找了個麻袋,掏出兩個眼窩戴在了頭上。


    “黑狗發消息了。”


    胖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羅盤,羅盤上浮動著幾個綠色的字母。


    “你又輸了?”胖子趕上厭林的步伐,疑惑的問道,他不記得厭林什麽時候加入了他不知道的賭局。


    “我不在你怎麽賭錢?你逢賭必輸啊。”


    胖子的話讓厭林腳下一頓,隨後繼續向前走去:“那時你睡著了,這說明不了什麽,那場賭局非常愚蠢,說明不了什麽。”


    “不,黑狗跟我說了。”他低頭又看了一眼羅盤上發來的新消息:“你怎麽能押注在健美先生的頭上,他沒法對付女人。”


    厭林一腳踢在身旁的樹上:“該死的!”


    他忘了這件事情,當時的自己滿腦子都是精靈遺址的事情,黑狗又在旁邊催促個不停,忘了那個不穿衣服的老變態整天把尊老愛幼,善待女性掛在嘴邊。


    媽的那個不穿衣服的死變態,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反而覺得更變態了。


    一路上厭林簡單給胖子交代了一番此行的任務,轉眼已經天黑,兩人打算就近找一家酒店休息。


    精靈是最古老的生命之一,是生命神最初的子民,它們遺留下的遺跡其實並不源於精靈的手中,而是來自它們的信徒,精靈語者。


    他們這次的任務不僅要勘查精靈遺址是否能對自己的組織提供幫助,他們還要注意這件事情是否吸引到了隱藏在宇宙中的精靈語者。


    精靈語者的稀有和強大無疑符合加入他們組織的要求,隻要一切順利。


    ……


    知木腦中忽然空白一片,他對九妖不怎麽了解,兩人之間也沒說過什麽拉近距離的話,自己做了什麽讓她產生這樣的誤會。


    難道她處處刁難自己其實內心早就想到了交換血石的籌碼?她是這樣的女孩嗎?不是吧,難不成有什麽誤會?


    “你確定是我這裏的女客官點的嗎?”知木低聲朝前台問道,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女人。


    前台縮縮脖子,他看了一眼房內表情不悅的九妖老實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反正就是這個房間裏的女人說的,叫我把東西都拿來。”


    “你確定?”


    “我確定。”


    該死,這個女人竟然要自己肉償!他在聖所可沒受過這些訓練。


    兩人在門前的竊竊私語也引起了九妖的注意,她大步上前,一把胡開知木,站到前台眼前。


    “嘰嘰咕咕幹什麽呢!解釋個東西這麽複雜嗎?東西是我叫來的,虧我還擔心你,這人說能幫到你,我就讓他把東西都送來了!這麽簡單的事情能說這麽久嗎?”


    九妖低頭看去,五顏六色的花樣用品正橫七豎八的躺在服務員手中的包裹裏,九妖一腳把前台踢到了牆上,臉上的緋紅連麵紗也遮掩不住。


    知木見她瞬間解決了旁人,雖有一身武力竟然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加緊雙腿,兩邊屁股也緊繃起來,緩緩退到床邊。


    “女士,我們萍水相逢,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我對這件事情比較保守,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用金錢代替。”


    “無恥流氓!”


    九妖二話不說就把一旁的板凳丟了過去,接著是桌子、花盆、知木的衣服、當她舉起沙發的時候知木製止了她。


    “你瘋了,那不是我的東西!”知木無奈喊道。


    “那個人說是你的!”九妖仔細一想,那人當時確實沒說是他的東西,隻是問他需不需要。


    “我根本沒要!”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九妖連忙大喊,她仔細的想了想,思來想去這些東西好像的確是自己讓那人搬來的,可是箭在弦上,現在承認錯誤豈不是被這男人抓住了把柄。


    “那不是你,不是我,肯定是有誤會。”


    “誤會?”九妖放下沙發,指著知木:“好,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麽光著身子和女孩共處一室。”


    “我怕衣服弄髒。”知木老實回答。


    “弄髒?”九妖被他氣樂了,她指了指床上知木的衣服:“那還有弄髒的餘地嗎,之前在枯木老林裏就已經弄髒了!”


    “我不想弄的更髒。”知木語氣坦然:“我不擅長洗衣服。”


    “你什麽?”九妖側過腦袋把耳朵伸了過去:“你再說一遍,我可能聽錯了。”


    “我不擅長洗衣服,而且這沒什麽丟人的。”知木挺胸抬頭,眼中無所畏懼。


    九妖無語的看著他,忽然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


    厭林和胖子挑選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酒店,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鼻青臉腫的服務員。


    “天呐,怎麽傷成這樣還出來上班?”


    “掙錢嘛,不寒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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