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蒼翠,大地廣袤,百花怒發,爭奇鬥豔,正是春風好時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西荒,晉川國。


    寬闊的官道上,一名相貌清秀的青年拉住一名體型“豐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問道:“大嬸,請問此地是哪裏?”


    “大嬸?我像是大嬸?人家看上去有這麽老?這裏是哪裏?不知道。”


    “大嬸,不對,姐、姐姐,那個,請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這才像話。小夥子看你是外來的吧!這裏是晉川西城。我看你一路風塵樸樸的樣子,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夜?我家那死鬼外出了,需要幾日才回來,家中沒人的。”


    “啊!不、不用了。姐姐,那個,請問一下去燕國往哪個方向?”


    “燕國?南方!真不用在我家休息一夜?明日再趕路也不遲嘛!”


    “謝謝、謝謝大姐,真、真不用了。”


    ……


    無人的角落,修為日益精進的葉恒,終於忍不住扶著一棵樹狂吐起來。


    蒼天啊!大地啊!


    隻不過是問個路啊!有必要遇到一位欲求不滿自認為良好的大嬸?還拚命要自己喊姐姐。


    姐姐?


    一想到對方那渾身贅肉的身材和塗抹著濃濃胭脂的肥臉,葉恒再次狂吐起來。


    “哈哈哈……”八神圖空間中敖奕差點沒笑斷氣。


    “死泥鰍,要不是你搗鼓的那個什麽鬼陣法精準度出現意外,我會送燕國來到晉川?”


    “哈哈!略失精準。”敖奕大笑。


    “這還叫略失?那真的不精準會出現什麽情況?”葉恒翻著白眼說道。


    “那個嘛!也可能出現在東荒,或者南荒、北荒。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在九荒以外。”


    “…….”


    算了,葉恒感覺自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他不想剛剛吐完,現在又被活生生氣死。


    找準了方向,葉恒立刻趕向南荒。


    從到深淵開始,到如今差不多過去了兩年時間。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這兩年內,葉恒可以通過天碑感應到逍遙遊的修為突飛猛進,他更是感應到逍遙遊的氣息虛弱過幾次,仿佛曾經負過很重的傷,索性最後全部轉危為安。


    這讓葉恒心中沉重了幾分,逍遙遊身在鄆城,他如果負傷,多半會和飛鱗軍有關。


    有人要對飛鱗軍不利?


    葉恒思來想去,如果真有這個可能的話,隻會是薑天舒。


    葉恒離開的時候,身體狀況糟糕的傳聞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正因為如此,他才可以長期不去京畿,但他這次直接消失兩年,薑天舒會不會認為他死了?從而對飛鱗軍心生覬覦。


    這個可能性極大!


    葉恒需要以最短的時間趕回鄆城,他得把握形勢。


    從晉川邊境趕到鄆城,葉恒隻花去了七天時間。


    一來歸心似箭,二來伴隨著修為的增長,他的速度也提升了很多,縮地成寸他已經可以完全發揮其妙用,一步千米,行雲流水,無絲毫滯澀。


    鄆城!


    自從飛鱗軍入主鄆城後,鄆城的城牆便被加寬加厚很多,規模比起弘都城都絲毫不遜色。


    而且在唐飲之的指揮下,飛鱗軍所向睥睨後,西華的將士都不敢主動向鄆城出手,在他的眼裏,鄆城已經變成了無法啃下的硬骨頭。


    此後,唐飲之四處攻殺,鄆城周邊小城皆被其掌控,甚至唐飲之修建了無數明暗哨台,靠近鄆城百裏內,皆會被他及時發現,更別提攻掠鄆城了。


    然而當葉恒深夜趕到鄆城的時候,鄆城外麵的荒野上斷戟、破馬車無數,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讓人不難看出,不久前這裏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大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能殺到這裏,說明鄆城周身小城和明暗哨台全部被清楚了。”


    葉恒抬眼之間,借助著夜色,他看到鄆城一角的城牆已經垮塌,此刻正在搶修中。


    葉恒悄無聲息的踏入鄆城,以他的實力,誰也不可能發現他。


    他沒有回武侯府,而是率先來到兵營。


    兵營中躺著無數被包紮的傷員,此外還有不少來不及包紮治療的傷兵,甚至還有不少沒了氣息已經死去的將士。


    他們,全部都是飛鱗軍。


    暗中看著這一切的葉恒,臉色不知不覺間陰沉了下來,飛鱗軍遭遇重大創傷,等於是他的心口捅上了一刀。


    葉恒悄無聲息的離開,來到唐飲之的書房外。


    雖已深夜,但書房中的燈火依舊亮著,一道身影趴在案桌上睡覺了。


    唐飲之不是修士,他的身體和尋常人一樣,比起飛鱗軍的將士,唐飲之的身體素質要差不少。


    如果是幾天的不眠不休,唐飲之能夠堅持下來。但倘若是數月乃至半年的日夜操勞,唐飲之縱然是個鐵人也會被累垮掉。


    半年!


    整整半年的時間,唐飲之連自己的臥房都沒有踏進一步,餓了便讓護衛送些吃的進書房,實在熬不住困了,則趴在書桌上睡覺了。


    葉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中,他準備喊醒唐飲之的那隻手在半空中略微停頓,便收了回去。


    唐飲之的容貌憔悴無比,沒有往昔的意氣風發,有的隻是深深的疲憊。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縱然在睡眠中,也透著一股不屈和堅毅執著。


    良久,唐飲之的眼皮微微抖動,隨後緩緩睜開雙眼,正準備埋頭繼續研究敵方排兵布陣的時候,唐飲之忽然抬頭,看見了端坐在他身前,朝他微笑的葉恒。


    唐飲之沒有露出驚訝之色,甚至神色平靜的有些異常,他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腦袋自嘲道:“看來又是在做夢。第七十多次了吧?”


    說完,唐飲之朝葉恒笑道:“大人啊大人,飲之愧對於你。十萬飛鱗軍,如今隻剩下七萬,其中還有兩萬多傷員。真正可一戰的,不到五萬。”


    “是西華發動的攻勢?”葉恒笑問道。


    唐飲之微微一愣,以往夢裏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語,葉恒坐在自己麵前向來是微笑不言,怎麽今天這個夢有點不一樣了?


    唐飲之是聰明人,很快反應過來,驚道:“大人,我不是在做夢?”


    葉恒笑著點頭,說道:“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一句話,很簡單的一句話,讓素來鎮定自若的唐飲之激動不已,他急忙起身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待到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唐飲之終於確定,這不是一個夢。


    我回來了!


    這句話,唐飲之一直在等,這一等,便是兩年。


    不僅唐飲之在等,飛鱗軍上下都在等,有的人沒有等到,他們戰死在沙場,但唐飲之知道,絕對部分人等到了。


    他們堅持了下來,堅持便是勝利。


    飛鱗軍上下,無論是唐飲之還是其餘人,對他們的軍魂神武侯有種近乎迷信的執著,縱然再難,隻要大人回來,一切問題將迎仍而解。


    “是誰?”葉恒開口,簡單的兩個字,卻含著讓人顫抖的殺機。


    司空昊蒼?


    葉恒首先在先前思考之際,便排除這個人選。司空昊蒼已經回不了頭,縱然當日在蒼雲山他已經殺人滅口,但是他的道心破了,不需要誓言,他這輩子都無法再回頭。


    而除掉司空昊蒼,西華還能有誰會這麽瘋狂的進攻鄆城?


    雖然飛鱗軍損失慘重,但葉恒不用多想便知道敵人的損失肯定更為慘重,可是對方依舊瘋狂進攻,這種執著讓葉恒都微微心驚。


    “薑天舒!”唐飲之神色無比堅定的說道:“除掉他,沒有人可以做到,也沒有人會如此做。”


    “有證據嗎?”葉恒問道。


    “沒有確鑿證據!”唐飲之幹脆說道:“不過我可以推斷出,這件事多半是薑天舒暗中聯合了西華國主,這才讓對方發動如此瘋狂的攻勢。為此,薑天舒肯定許下了極大的諾言。可能是要將雁關意外的邊境數城一同割讓給西華。”


    葉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問道:“薑天舒為何如此做?”


    “因為現在外麵的傳言是,神武侯已死。”唐飲之說道:“薑天舒曾經暗中派人找上我,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是讓飛鱗軍調回京畿,讓我們代替京畿禁衛軍,冊封我為禁衛軍統領,並且給我兵部司馬上一個位置。”


    接下來不用唐飲之多言,葉恒便已經明白。唐飲之肯定是拒絕了,雖然這件事沒有聖旨,甚至沒有任何證據,讓薑天舒無法找借口奈何飛鱗軍,不過定然含怒於心。


    以薑天舒眥睚必報的性格,多半不會給飛鱗軍好臉色看。


    唐飲之接下來的話語,也證實了葉恒的猜測。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飛鱗軍的糧草輜重便被各種借口不斷縮小,最後更是直接不給飛鱗軍糧草輜重。


    失去了糧草輜重,對飛鱗軍來言無疑是很大的難題,畢竟不可能一直用以戰養戰的策略。


    短時間內飛鱗軍不缺糧草輜重,但時間一戰,飛鱗軍也無法支撐。


    這些還是小問題,唐飲之尚且有辦法應付。


    飛鱗軍真正的危機,是從半年前開始的。


    話還沒有開始說,回想起那件事,素來古井無波的唐飲之,也流露出了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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