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向旁邊走去,來到一張桌子麵前。


    桌麵上擺著各種小刀利器,還有幾根皮鞭。旁邊的牆上,掛著木棍、長刀、刑具等等。器具上未幹的血跡,幾隻嗜血的蒼蠅停在上麵。


    韓鳴伸手揮去,蒼蠅嗡嗡嗡地飛走,在空中盤旋。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懂,但我還是要說,而且隻說一遍。”


    韓鳴拿著刀刃利器,走到鐵籠旁邊,“你們留在這兒,就隻有死,想活下去,就自己逃出來。逃生活命的機會,從來隻給自救的人。不要把自己當作小孩,你們要學會殺人!”


    韓鳴一邊說話,一邊將利器發給每一個小孩,“如果有人惡意地靠近你,你就用刀子捅過去……”


    “老大,好像有人過來了,從小樓的後院,是……兩名男人。”楊燕打斷韓鳴,低聲說道。


    “我在樓外的庭院的大門,等著你們過來。”


    韓鳴笑著點頭,“你們能走到我的身邊,我就保護他活下去!”


    說完之後,韓鳴揮手讓大家離開,自己也轉過身去。


    “哥哥……”


    剛才被賣的十歲男孩,出聲喊道。


    韓鳴停步轉身,小孩伸手指了指牆上的斧頭,“可不可以給我那隻大的?”


    伸手取下斧頭,韓鳴放在小孩的手中,摸了摸他的頭,轉身離去。


    “韓隊長,你完全可以救……”


    楚蕾疾走幾步,一句話沒有說完,被韓鳴伸手掐住脖子,抵在牆壁上,


    “楚上尉,我忍你很久了!我為什麽要救人,給我一個理由,好不好?難道因為他們是小孩,很可憐嗎?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我自己也很可憐!”


    “我現在給他們一個機會,讓命運來選擇,賭一賭自己的運氣。末世的生路,從來都是自己殺出來的。這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楚蕾被掐住脖子,抵在牆壁上,極不舒服。忍不住掙紮起來,扭動身軀,前胸向上挺起來。但是在韓鳴的力量之下,掙紮毫無用處,反而越來越緊,窒息一般。


    “掙紮有用嗎?感覺痛苦嗎?是不是聞到死亡的味道?這就是末世啊,每個人都在掙紮,生命是死神唇邊的笑,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以為能救下小孩嗎?以後他們的去留,你考慮過了沒有?每個營地都在販賣小孩,我敢打賭你們的軍營也有,你能救多少,嗯?”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滿足你的偽善的愛好,不去做一做,偽善一下,你渾身上下,就覺得不舒服!”


    “挺起胸脯幹什麽?以為你有兩隻奶,可以奶他們一口?你什麽時候才不能,賤人般的矯情?”


    楚蕾一雙眼睛死死地望著韓鳴,刻骨銘心的仇恨,“韓鳴,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說話之間,楚蕾眼淚流下來,滴在韓鳴掐住脖子的手腕上,再滴落地上。


    “你、你、你……”


    韓鳴反而愕然了,望著楚蕾,一臉茫然。


    因為他發現,楚蕾在極度憤怒之下,居然突破桎梏,進入體能覺醒的狀態。這是不是欠揍的屬性?不揍不突破,一揍就突破,在打罵中超越,在慟哭中晉升了?


    就在韓鳴錯愕茫然,發愣呆滯的當下。楚蕾借助突破桎梏的衝力,瞬間扭轉局麵,逆襲成功。


    一力降十會,力氣大了,什麽招式都方便,水到渠成一般。楚蕾瞬間施展擒拿術,反製韓鳴,呼——


    韓鳴回過神來,身軀扭動,掙脫楚蕾的擒拿,準備揍人。


    楊燕、梅姬急忙過來,勸阻拉開兩人。


    “老大,對方兩人聽見聲音了,正疾步過來。”楊燕低聲說道。


    “梅姬,給我壓住楚小妞,我今天非擼了她不可!”韓鳴疾喝看去,楚蕾已經人事不醒,被梅姬抱在懷裏。


    鍾大元站在門口,雙手不斷地比劃,指著遠處,示意對方的人來了!


    韓鳴疾步走了出來,楊燕跟在身後,梅姬扛著楚蕾殿後,一起離開小樓,來到了庭院的大門處。


    兩名男子提著燈籠,疾步地走了過來。


    “我好像聽見了說話聲,但沒有看見人,怪事?”


    “我也聽了聲音,是不是有人變成了喪屍,遊蕩著闖進來了?”


    “看一看咱們的貨,如果有個閃失,鬆哥得扒了咱們的皮!”


    兩名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入小樓。


    韓鳴背對庭院大門,負手而立,望著小樓,仿佛雕像一般。


    “老韓,你覺得那些小孩,能逃出來?”鍾大元低聲問道。


    “如果命運給他們機會,就一定能逃出來。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不以小孩、成人有所區別,公平的……”


    韓鳴一句話未說完,小樓裏麵傳來成年男子的慘叫聲,“胖子,你聽,開始動手了!命運的齒輪在運轉,不可知的流變,被自己掌握在手中。在末世唯有如此,才能苟且偷生……”


    小孩的慘叫傳來,然後另一名男子發出慘叫,鐺、鐺、鐺——鍾聲被敲響,在夜空中傳去。


    遠處的山路上,手電光搖曳閃爍,不少人衝了過來。


    隻有五名小孩衝了出來,朝著大門的方向,求生跑來。


    一名滿臉鮮血的男子,怪叫著舉刀追殺,一刀下去,跑在最後的小孩,慘叫著倒在地上。


    “殺了你吃肉!”


    男子狠狠地揮刀,將受傷的小孩,當場斬殺,繼續追了下去。


    跑在最後的小孩,突然摔到在地上。男子疾步追上,一腳踩在小孩後背上,啊——小孩發出慘叫,大哭起來。


    “叫你逃跑!”


    男子一把抓住小孩,揮手兩個耳光扇在臉上。


    小孩張嘴咬在男子手上,男子一聲慘叫,鬆開了手。小孩落在地上,雙手抓起刀刃刺去。


    “老子殺了你,吃肉!”


    男子大腿中刀,大叫著將小孩舉了起來,一刀插入心髒,狠狠地摜在地上。


    另一名男子被斬斷了半截手掌,嚎叫著衝出小樓,向其餘的三名小孩追去。


    五歲的小女孩落在了最後麵,被男子一腳飛踹,踢得翻了一個跟頭,仆倒在地上。


    “哥哥……”


    小女孩向前伸出去,望著向遠處逃走的背影,失聲哭泣。


    “不要說哥哥,就算是爺爺,也救不了你!”


    斷掌男子衝了上去,正欲舉起刀刃揮下,呼——小女孩的哥哥轉了回來,手中的斧子,揮動落下。


    一聲慘叫,斷掌男子後背被斧頭劈傷,趔趄著摔倒在地。


    哥哥一把拉起妹妹,向著大門奔去。


    “快跑、快跑啊!”


    鍾大元神情動容,低聲疾呼,不停地揮手。


    “快跑啊,大門就是勝利!”楊燕也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多少個這樣的奔跑,才能苟且地活下去……”


    韓鳴望著奔跑的瘦弱身影,神情也有些恍惚,仿佛場中奔跑的不是小孩,而是自己一般。


    這時,兩名被刺傷的男子,也一起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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