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安奕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目眩。從出生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嚐試過在不憑借任何機械助力的幫助下,憑空就能達到這種速度。


    尤其被對方死死的勒著腰,起初的時候安奕還感覺沒什麽,但時間長了之後,不斷的顛簸終於讓安奕忍耐不住,一張嘴就把還沒消化的晚飯吐了個幹淨。


    “該死!”被安奕吐了一腿的髒東西,抓著他的那個男人低聲罵了一句,一臉厭惡的抬手準備把安奕拍死。


    就在千鈞一發間,一個身穿軍綠色作戰服的壯漢忽然出現,抬手就是一槍,目標直指抓著安奕的那個赤膊男人。


    槍聲響起的瞬間,那人就已經側開身子,身體扭出一個十分誇張的彎度,這才堪堪將子彈躲了過去。


    不過雖然躲過了槍擊,卻也因此耽誤了速度。就這一個空當,後麵那個追擊的人就已經追了上來。


    還在因為顛簸而導致肚子裏翻江倒海的安奕,根本沒反應過來眼下發生了什麽,就被那赤膊男人好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擋在了他的身前。安奕雖然瘦弱,個子卻不小,正好將那赤膊男人的要害全部都擋住。


    至此,安奕才知道對方為什麽在逃命的時候要帶上自己,感情是已經算到速度上會有所不如,準備拿自己當擋箭牌了。


    對方的短刀就放在自己的脖子前,冰冷的刀刃已經微微割進了安奕的皮膚,感覺到這一點,安奕連忙開口道:“好漢別慌,我配合你,我肯定完全配合你,咱可別手抖啊,你說什麽是什麽,我絕對不搞鬼。”


    “少廢話,別亂動。”赤膊男人盡可能的縮著身體躲在安奕身後,也不開口威脅什麽,隻是拿刀逼著安奕,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感覺到對方拿刀的手很穩,安奕暫時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對方失手幹掉。想到對方終究還是要拿自己當人質逃出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安全,安奕也就冷靜下來,開始思索著如何脫身。


    到了現在他才意識到,追過來的那個壯漢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胡同口最後進去的那個跟安奕說過幾句話的人。見到是安全局的人追過來,安奕更是鎮定了不少。


    “獨狼,現在放下刀跟我回去,你還不算是死罪,要是再禍及普通市民,可就不是這麽簡單能解決的了。”壯漢拿著槍不斷逼近,試圖瞄準那赤膊男人,無奈對方藏在安奕身後實在太隱秘,根本無法得手。


    “少費點口舌吧何生,大家畢竟曾經共事一場,你不是不了解我,這次的事我若是不做完,我死都不會瞑目。是兄弟的話現在放我一馬,等我幹掉杜衡,我自己去安全局自首。”躲在安奕身後,獨狼開口說道。


    “獨狼,別再犯渾了,趕緊收手吧,杜衡會得到製裁的,你何苦為了那麽一個人渣把自己的命搭上。還把我當兄弟的話,你就先把你手裏的人放了,跟我回安全局把事情解決了。”何生已經是開始苦勸道。


    聽到何生的話,獨狼冷笑一聲道:“就是把你當兄弟,才不希望你卷入這件事裏,何生,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為了我的事擔心了。別再追了,給我點時間,讓我能死得瞑目。”


    說完這番話,獨狼拉著安奕就開始加速向後退去。此時此刻,何生卻隻是站在原地,雖然仍舊端著槍,但卻已經不是射擊動作。


    “保重,兄弟。”


    “謝了,兄弟。”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幾乎同時低聲說道。


    兩個硬漢英雄惜英雄,互道珍重,這一番場麵怎麽看怎麽感人。隻是身處其中的安奕卻是欲哭無淚:“奶奶的,你倆玩斷背敢別殃及池魚嗎,既然一個想跑,一個想放,那就別帶上我了唄。”


    當然,這番話安奕可是不敢發出聲,隻能爛在肚子裏。他是很清楚的,高手和高手之間固然會有很深厚的感情,但高手一向孤僻,天知道這叫獨狼的家夥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宰了,那個何生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假裝看不到……


    被獨狼帶著足足跑了三個小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之後,獨狼才帶著安奕趕到了西城一處同樣很破舊的小區裏,趁著夜色的掩護,兩人摸進了一棟樓,然後獨狼抓著安奕駕輕就熟的進了一樓的一套房子裏。


    “在這坐著別亂動,不要試圖逃跑,也不要大喊大叫,像之前那樣好好配合,事後我肯定放了你。”把安奕按在沙發上,獨狼又去冰箱裏拿出來一些壓縮食品,一股腦扔給安奕,他便坐在沙發另外一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連續奔走三個小時,完全就是靠腳力從虹心區趕到西部城區,還要東躲西藏的躲開軍方和安全局的追查,一路走來,不論是體力還是精神,獨狼都已經嚴重透支。以至於這個曾經安全局裏優秀的戰士,在這種明明還有個人質需要看管的時候,竟然倚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小半天的時間裏跟著獨狼一起逃竄,安奕已經很清楚,自己在獨狼手裏絕對就是個小螞蟻,試圖耍花招就是死,不如老老實實的等著對方良心發現把自己放了。


    所以哪怕沙發上的獨狼都已經開始打鼾,安奕仍舊還是自顧自的悶頭吃著東西。對於安奕來說,桌上的這些壓縮食品都已經算是美味了。自從下崗以來,安奕一天隻有一頓飯。而今天的那頓飯,還在之前吐出來了。


    事實證明安奕的決定是很正確的,獨狼不過才小憩了不到5分鍾,就忽然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嗯,還行,你小子倒算是老實。”看到安奕隻顧著吃東西,獨狼滿意的點點頭。


    說完,獨狼不再理會安奕,解下了自己腰間的做站腰包,“咚”的一聲扔在了桌子上,拉過條凳子坐了下來。


    原本正興致勃勃吃東西的安奕忽然看到作戰腰包不禁眼睛一亮,而在看到獨狼從腰包裏取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和兩顆小巧玲瓏的手雷之後更是興奮的站了起來。


    “嗯?”看到安奕忽然起身,獨狼警惕的看了過去:“你要幹什麽?”


    “獨狼大哥,這是流光式激光手槍?那兩個手雷是c型鐳彈?”看著桌子上擺的三樣東西,安奕又興奮又緊張的問道。


    “哦?你小子對這些東西還挺了解啊。”聽到安奕的話,獨狼十分意外的看著他說道。


    “嗬嗬,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多少就記住了一些。不過以前都是在網上和書上看,就是沒碰過真家夥。”一說到武器和機械,安奕的興奮之情就怎麽都壓不住。


    “這種東西當然是不可能隨意讓你們接觸的,殺傷力太大,被民間掌握隻會引出更多混亂。”看著手中的流光手槍和c型鐳彈,獨狼笑著說道。隨後想了想,竟是將流光手槍遞給安奕:“拿著試試,看看真家夥跟想象中有什麽不同。”


    “讓……讓我試試?”聽到獨狼的話,安奕當即一愣:“我可是你的人質,這種東西你都敢讓我碰?你就不怕……”


    “廢什麽話,喜歡就看看,不喜歡就那邊吃東西去。”一甩手把槍扔給安奕,獨狼皺著眉頭說道:“就憑你的速度,把槍給你,你也傷不到我,更何況那槍還是壞的。”


    聽到獨狼的前半句話,安奕撓撓頭笑了笑,但聽到之後一句,安奕頓時認真的抓起流光手槍上下端量起來。上下來回翻看了好幾遍,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妥,但也許是看得太入迷,一下子職業病犯了,下意識從腰間的工作袋裏取出螺絲刀,順手就****了流光手槍的結合處,隻聽“哢”的一聲,就把流光手槍給拆開了。


    “你幹什麽?找死!”原本隻是覺得安奕一路上還算老實,看他喜歡這些東西,就給他看看,沒想到這小子剛拿到手不到一分鍾,就直接給拆開了。


    雖然流光手槍已經是壞掉,但至少還可以找機會找個機械師修好,但這種激光式手槍若是被外行人胡亂打開的話,整枝槍就都報廢了。


    盛怒之下,獨狼站起來一探胳膊就把安奕揪了過來,扔在桌子上。不過安奕整個人都已經被獨狼放橫在桌子上了,他卻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被自己拆開的流光手槍。獨狼剛要去把槍奪回來,安奕卻是悠悠的說了句:“哦,原來隻是磁能轉換器壞了,問題不大。”


    聽到安奕的話,獨狼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也不再去搶奪安奕手裏的流光手槍了,愣神許久才開口問道:“你會修流光手槍?”


    “我不會。”安奕很老實的搖搖頭,開口說道。


    “那你剛才說問題不大?”安奕的回答雖然讓獨狼有些失望,但他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我不會修流光手槍,但我會修磁能轉換器,雖然流光手槍裏的磁能轉換器比較先進,足足有七個磁能圈,但這把槍的磁能轉換器損壞的不是很嚴重,修複難度不高。”很輕巧的將一個金屬球從流光手槍上卸了下來,安奕侃侃而談的說著。


    獨狼是一個高手,對於槍械的養護他很在行,可是要說到修理,他卻是個十足的門外漢。因為有機械師,他們這些戰鬥人員是不需要將時間浪費在研究這些東西上麵的。


    原本他還在發愁去哪找一個機械師給他修理這把流光手槍,現在看到安奕說的這麽專業,他又一把將安奕拎了起來,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子上,興奮的說道:“小子,你幫我把這槍修好,明天我就放你走。”


    “真的?”安奕睜大眼睛問道。


    “自然是真的,到時候我肯定放你走。”獨狼很認真的說道。


    “好,我試一試。”得到獨狼的保證,安奕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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