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下來。


    宋義成輕咳一聲,打破寂靜:“……要不,我也先走?”


    他此刻,問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一不該貿然約顧淮墨來打高爾夫,二不該好奇顧淮墨的家事,三不該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這裏。


    到最後,球是沒打上的,瓜是沒吃明白的,人是尷尬至極的。


    而當球場隻剩下顧淮墨和陸婉凝後,她終於將目光落到了顧淮墨身上:


    “顧總,我能走了嗎?”


    顧淮墨咬牙,那笑聲幾乎是從牙關中擠出來的:“當然能。”


    但當陸婉凝朝著出口走去,卻發現身後有一道腳步聲如影隨形。


    而她停下後,顧淮墨也跟著停下。


    陸婉凝:“……”


    “顧總,你這是纏上我了?”陸婉凝感到納悶,但好像又恍然明白了些什麽。


    男人嘛,骨子裏總是賤的。


    你越是貼著他的時候,他越是不屑一顧。


    而當你對他不屑一顧了,他反而會扭頭關注你了。


    當陸婉凝對顧淮墨卸下濾鏡,把他當作普通男人來看待後,她突然就發現了一件事。


    原來顧淮墨和世界上千千萬萬的男人沒有任何不同。


    顧淮墨聞言,麵色不改:“順路。”


    “……”陸婉凝懶得再費口舌。


    她去停車場找到了自己跟大哥同款的銀色賓利,隻想快點回家。


    現在格外想念父母和哥哥們。


    可偏偏顧淮墨在這時,攔住她關車門的手說:“我跟你一起,回陸家。”


    陸婉凝抬眸,看向他,難得露出一個微笑:“顧總,你不回自己家,是因為沒有家嗎?”


    她的話成功讓顧淮墨的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陸婉凝,你中午在休息室裏,可不是這個態度。”他此刻已經分不清究竟哪一張麵孔才是陸婉凝的真麵目。


    他心中隱隱覺得,自己被陸婉凝騙了。


    可過往三年來,陸婉凝顯露出的愛意,有讓他覺得不像作假。


    此刻他看陸婉凝,就如同霧中看花。


    而陸婉凝仍在穩定發揮:


    “顧總,我中午在休息室,也沒想到你扭頭帶著女助手和朋友相約在球場啊。”


    要是談工作也就罷了,可顧淮墨顯然不是。


    她此刻想到自己中午意亂情迷時差點心軟,內心隻覺得晦氣。


    而她的話,卻讓顧淮墨得出結論:“……你果然在吃醋。”


    這讓陸婉凝再看向他時,不由多了一分憐憫。


    世界上大概真的有人隻適合用腦子賺錢,而不應該用腦子思考感情上的事情。


    他一思考,上帝都忍不住發笑。


    “顧總說得是,我就是見不得你身邊有別的女人,尤其見不得你身邊的女人是陸雪薇。”


    陸婉凝打不過就加入。


    隻要她主動背起黑鍋,就沒有人能把黑鍋再甩給她:“現在顧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嗎?”


    顧淮墨沉著麵色,半信半疑。


    她的語氣像是在說反話,可行為卻似乎又能夠解釋得通。


    於是,顧淮墨思考到最終,也隻是對陸婉凝誤會更深。


    ——他覺得陸婉凝對他的愛,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最終陸婉凝還是沒能阻止顧淮墨跟著她回家。


    畢竟她可以不讓顧淮墨上自己的車,卻不能阻止對方開車跟著她。


    ……雖然她真的短暫思考過,如果報警告訴警察,自己的丈夫開車尾隨自己,能不能把對方當作跟蹤狂抓起來。


    等到了陸家,當顧淮墨想要跟著她進大門時,陸婉凝恰好停下了腳步。


    “顧總,我似乎沒有邀請你進門。”她說著,對旁邊看門的劉叔說,“劉叔,以後我們家,顧淮墨與狗不得入內。”


    劉叔顯然是知道小姐準備和顧家離婚的事情的。


    因此錦棉頂著顧淮墨的壓迫力,也仍舊僵硬著笑容點頭:“好的,小姐。”


    顧淮墨則是終於在陸婉凝一路的刺激下,忍耐到了極限。


    他上前一步,貼近陸婉凝,目光居高臨下地鎖定她:“陸婉凝,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的。”


    “嗯嗯嗯。”陸婉凝敷衍地應了一聲,準備聽聽顧淮墨還能說出什麽冷笑話。


    麵對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顧淮墨深吸口氣: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會和你離婚?”


    提到離婚,陸婉凝可就不覺得無聊了。


    她連忙端正態度,就連站姿都少了幾分隨意。


    陸婉凝滿臉真誠地看向顧淮墨:“我沒有這麽認為,隻要顧總願意,我隨時隨地可以離。”


    顧淮墨:“……”


    他有一種想去健身房的衝動,因為此刻要有一個沙包,來幫他宣泄心中鬱結的氣悶。


    若非他自小的教育不允許他暴跳如雷……


    顧淮墨深吸口氣,突然冷笑:“你就這麽想離?”


    “那我偏不會讓你如願。”他話音一轉,低沉的聲音寒若冰霜,“陸婉凝,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陸婉凝聽著他放狠話,嘴角笑容僵住,合著她激起了他的叛逆之心?


    這回,陸婉凝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陸懷澤遠遠看到陸婉凝站在陸家的大門口。


    “凝凝?怎麽不進去?”


    陸懷澤隨手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了陸婉凝的肩上。


    隨後關切叮囑她:“女孩子本來就容易體寒,最近又是晝夜溫差大的時候,你天黑以後不要在外麵久留。”


    陸婉凝看到大哥,心情漸漸好轉,尤其是當聽到陸懷澤的關心,她更是心頭一熱。


    而在大哥麵前,她那些尖利的爪牙也都統統收起。


    陸婉凝仰頭看著陸懷澤,唇角綻開發自內心的笑容:“好好好,我聽大哥的。”


    她突然就覺得和顧淮墨離不離婚都無所謂了。


    反正隻要家人都在,隻要她隨時可以回家,離不離婚也隻是一張離婚證的事情。


    但最終顧淮墨這隻狗還是進了陸家。


    陸婉凝本來扯了扯大哥的袖子,不太樂意來著:


    “大哥,我剛剛跟劉叔說,以後顧淮墨……咳,不能進我們家。”


    奈何陸懷澤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是爸媽讓我請他進來的。”


    身為長輩和哥哥,他們縱容陸婉凝的小脾氣,卻也要比陸婉凝考慮得更多。


    總是讓陸婉凝和顧淮墨爭吵是沒有意義的,他們身為長輩,也需要表態。


    所以說——來都來了,不敲打一番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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