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穀地一片寂靜,穀口的蜀山眾劍修的臉上陰晴不定,尤其是那領頭的大師兄唐破軍的那張俊朗的臉上,幾乎能夠陰出水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他很討厭這個小師弟夏蒼南,不光是因為他的出現讓他在蜀山內的地位發生了動搖,更重要的是,這小子的天賦著實讓人羨慕嫉妒。如果沒有夏皇後一族這麽大一棵樹的蒙蔭,就憑這小子骨頭縫裏的囂張跋扈,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但盡管唐破軍極希望這小子死掉,哪怕是廢掉了他的一身修為,卻也不敢就這樣,眼睜睜的子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廢掉並且是被這麽一個泥犁宗的新入門的雜魚廢掉。


    他突然感到好奇,本來這次顫抖半島之行並沒有夏蒼南,但卻不知道為什麽,蜀山之內好似有一股力量,推波助瀾之下,將夏蒼南安排進了遠征的隊伍。


    “聶秋,夠了適可而止便好。”


    就在這時候,穀地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讓人感到極為妥帖安穩的男音。


    隨著那聲音響起,聶秋手停了下來,後退了一步,退到了一個小怪物無法突然暴起,發動不計後果的絕殺一擊的距離,而後安靜的把手中的如月放回了劍鞘之中。


    這一切就好似命令一樣,伴隨著那一道聲音完成了。


    旁人聽得那聲音熟悉,尤其是段純陽和薛貓兒,但卻無法想起這聲音的來源。


    而聶秋身邊的朱富貴那張憨厚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驚訝,他驚訝於小師弟聶秋的記憶力這麽好,這才幾日就把二師兄白橋的聲音記的這麽清楚。


    “老十一,小師弟初涉江湖,你應該多加照顧。這一點你做的很好,但七大宗門本就同宗同根,相煎何太急,你為什麽不攔著小師弟,險些傷了這這個小混蛋?”


    那二師兄白橋的聲音響起,眾人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卻看到不遠處穀口的另外一端,白橋騎著一匹棗紅馬,款款走來,不急不慢,那感覺好似手握乾坤一般的淡定沉穩,沒來由的讓那本對白橋沒有任何好感的薛貓兒,心中也是一顫。


    段純陽心思縝密,捕捉的及時。雖然他和薛貓兒,外人看來郎才女貌,實則也不過是那露水姻緣一般,逢場作戲。但這戲碼做的久了,段純陽畢竟是男人,占有欲一上來,見不得薛貓兒看別的男人的時候,有這樣的眼神。


    他,有些嫉妒了。


    白橋從穀口外策馬前行,身後卻跟著一隊騎兵,他們鮮衣怒馬,紅色鎧甲大氅,頭頂螺紋流螢盔,鮮衣怒馬,卻是那長安城內天字一號的鐵軍——玄甲精騎!


    雖說隻有二十多騎,但隱隱的一並走來,坐下駿馬步伐一致,二十幾騎並駕齊驅,牢牢的占據了穀口。


    聶秋距離那些玄甲精騎很遠,但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得到這些騎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厚重殺氣!


    那絕非是尋常走江湖的修士的殺氣,而是行伍之中慣有的那種,幹戈之氣!殺的人多了,見多了死人,走過許多戰場,才會有的殺氣!


    “二師兄訓的是,是師弟我錯了,沒能攔著小師弟,險些讓他釀成大錯。”


    白橋揮了揮手,笑了:“師弟沒錯,小師弟剛入門,性格剛毅,見不得有人侮辱我們的師尊,出手傷人本就天經地義。”


    “白師兄這話什麽意思啊,難不成傷了我蜀山劍宗的弟子就是天經地義了?”唐破軍眯起眼睛,看著白橋,心裏沒底。


    這白橋什麽修為境界,他心裏清楚,若是真發生了摩擦,他斷然沒有可能在白橋的手下討到便宜。


    “這話說得,蜀山的真傳弟子當然傷不得。和我泥犁宗的弟子一樣,傷不得。隻是我從小便是孤兒,被師傅帶上山,六歲那年得了天花,若不是師傅衣不解帶的照顧,為我醫治,我怕是沒機會像今日這般站在這裏和大家聊天。”


    白橋眯起眼睛,嘴角上演,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而後看著眾人,最後落在了那小怪物夏蒼南的眼前,眼神一變,卻是透著一股冷意,而後道:“師父常對我說,人這一輩子除了吃飯和握在自己手裏的這條小命之外,真沒什麽事情比天還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我的命是六歲那年師父給的,他便是我的天,所以我聽他的。而方才這你們劍宗小畜生辱他的那些話,我在穀外老遠都能聽得真切,不殺了這小畜生是念在劍宗和泥犁宗兩派的舊交,不廢了他,是我想教育我那小師弟,出來混不要以大欺小。但不代表,老子他娘的就是一個心善且以德報怨的好人啊!”


    言罷,白橋抬起頭來,看著那劍宗的小怪物夏蒼南,道:“所以,以後每年來泥犁宗給我師傅磕個頭!”


    白橋言罷,突然甩出手來,寬大的長袍下袖子展開,一道符籙飆射而出!


    “不好,小師弟快跑!”


    唐破軍大吼一聲,卻為時已晚!


    那符籙在虛空之中扯著一條長長的尾煙,帶著一股黑氣焰,直鑽到了那夏蒼南的麵前!


    轟隆的一聲,符籙炸開,一團烏金黑氣衝天而起!


    夏蒼南劇烈的一陣咳嗽之後,隻覺得頭暈目眩,嗓子之中好似被生了一團烈火一樣,渾身發熱,嗓子冒煙!


    “白橋,你給我小師弟下符,不怕將來我師尊的怒火嗎?”唐破軍搬出了師門,他知道從此往後,自己在蜀山的地位將一落千丈,原因很簡單,他沒保護好夏蒼南。


    那一道符他認得,算不得精妙絕倫的符篆,反倒更像是一種江湖把戲!


    它出自於南方道派的一個閑雲野鶴的野道士,名為九轉狼煙符。符篆化作一團煙火,侵入身體,落下暗記,也將施咒之人的一縷神念注入被下符之人的經脈之中。


    每年二月的最後五天,被下符之人便會感到渾身無力,渾身經脈好似爆裂一般,先是疼痛無比,後是奇癢難忍。維持五天,第六天便自動消除。


    雖然隻有區區五天,但生不如死,哪怕是為中了符篆之人,洗髓伐毛,重塑經脈,卻也無法根除那侵入身體的九轉狼煙!


    唯一能夠解除這符篆的隻有施符之人,才有辦法化解那進入到身體的九轉狼煙。


    “小畜生,你身體內的九轉狼煙不算陰毒,但每年二月便會狼煙侵入身體,生不如死。你想要緩解疼痛,每年二月來我泥犁宗,上山給我師傅磕個頭,我便幫你緩解這心中的狼煙!否則不然,你自己想辦法吧!”


    白橋說完,臉上掛起了一抹微笑,負手而立,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淡定自若,眉清目秀的英俊臉龐上麵,寫滿了一種淡淡陰謀得逞,落井下石的陰險笑容。


    “你”小怪物夏蒼南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驚容,提運真氣。但很快,便感覺到心口一陣鑽心的絞痛,好似有那鋒銳無比的錐子刺入自己的心髒一樣。


    那九轉狼煙本也就是一縷天地靈氣,施咒之人在符篆上怎樣去寫這符,這九轉狼煙便會怎樣侵入人體的經脈之中!


    “小師弟!別提運真氣,這樣對自己的髒腑傷害更強!”唐破軍立刻上前,一把摁著了夏蒼南的後心,注入了一到自己的真氣進入到夏蒼南的身體之中。


    但卻發現,自己的那一縷真氣進入夏蒼南的身體,卻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不見了蹤影


    “白橋,你我都是七大宗門之中,你給我劍宗弟子下咒,這事情我一定會如實稟報家師!到時候,我劍宗一定會給去你們泥犁宗,討要一個公道!”


    “嗬嗬,我泥犁宗隨時恭候!”白橋抱拳拱手。


    看著白橋的笑容,那唐破軍和夏蒼南師兄弟二人的臉上更是陰晴不定,尤其是那小怪物夏蒼南,臉上幾乎陰出了水來。


    整個穀中,劍宗的弟子也是一個個義憤填膺,看著白橋恨不得食肉寢皮。


    “白橋,終有一日我會廢了你!”夏蒼南忍著心中劇痛,惡毒的咬著牙,狼煙讓他心中疼痛,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白橋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卻是讓那劍宗弟子更是氣惱。


    “嗬嗬嗬嗬,好熱鬧啊。”


    就在此時,突然穀中想起了一聲溫潤的聲音,聲音上揚,卻好似是女人一般細膩。眾人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卻看到不遠處的穀口,一座四人抬著的竹轎子。


    轎子四周有護衛守護,也有騎著高頭大馬的旗手,手持旌旗。那猩紅的旗幟,在綠油油的穀中顯得格外醒目,仔細一看,卻是讓人一驚。


    那旗幟之上竟然有黃龍騰雲的圖案,邊角彩繪了數朵祥雲,旌旗翻飛。在場不少人都認得這麵旗子。


    聶秋雖然認不得,但他卻認得那四個苦力抬著的竹轎子上麵坐著的那個人!


    他光光的腦袋,寬鬆的長袍,肥胖白嫩的身體,幾乎沒有脖子而是一圈的肥肉,他坐在竹轎子上麵,一隻手拿著絲絹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左手的一枚翡翠戒指,老遠便能聞到這胖子身上的一股香味。


    不是別人,正是那長安城裏掌握著無數豪門之中秘聞的那位大太監,魚朝思!


    聶秋微微一愣,卻不知道這胖子是什麽時候來到的這顫抖半島?更不知道,這胖子為何前來,難不成大唐皇室對於此番七大宗門的遠征,也有心蹚這一場渾水?還是有著別的什麽原因?


    “聶秋小友,許久不見了啊。”魚朝思將那絲絹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袖子之中,目光掠過眾人,滿是友善的笑容。


    “魚朝思,你來的正好,他們泥犁宗的人出手傷人,還給我下了符,你如實稟報我族母,定要把那泥犁宗給我鏟平!”


    夏蒼南看到魚朝思,他清楚這太監的來曆。知道他是那大唐皇宮之內太監之中的頭一號人物,雖然和未央宮的關係一般般,但是終歸是皇宮裏的來人,搬出族母夏皇後,自然能夠鎮得住魚朝思!


    泥犁宗的一群弟子不動聲色,沒有過多的言語。對於這個大太監,江湖上的傳聞始終不是那麽好聽。泥犁宗的眾弟子之中,對於這太監也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情。


    聶秋則是在一旁笑了笑,對那太監抱拳拱手行了一個禮,心中卻猜測著,這太監此番來到這顫抖半島,又究竟是敵是友?</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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