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那就說明儒門在近古時代的初期就已經開始了針對了茅山上界的行動了。


    怪不得趙闌曾經在青木觀藏書閣中看到一卷典籍,上麵就說過,儒家的所有經義中就有著共同的一條,那就是“未雨綢繆”。


    接下來張侯的解釋,更是讓趙闌大開眼界。


    “早在兩千多年前,我們儒家的祖師就對偏遠地區的茅山上界報以巨大的關注。”張侯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木桌上拿起了一件用紫砂塑成的小把件把玩著。“祖師之所以會對茅山上界關注,是因為他老人家在仙界觀察佛道之爭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很多茅山上界的修士在那段混亂的時間飛升了仙界。而在飛升仙界之後,這些出身茅山上界的鬼修並沒有走正常的程序去執掌自己所飛升的區域的仙宮報道登記。在經過一番觀察後,祖師發現這些實力不弱的鬼修都意外地消失了,不僅在各大仙宮的名冊上沒有找到這些人,並且用術數推算的時候,這些新晉鬼仙的一切訊息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蒙蔽了,就連祖師的修為也隻能推算到極少的一點信息。”


    仙界、仙宮、鬼仙。


    這些趙闌前所未聞的名詞,一下子將還是練氣期的趙闌驚住了。


    張侯看著趙闌臉上震驚的神情,他毫不意外地說道:“也許在你們的眼中,這三界就是一段用一生都很難走完的路程,但是不要忘了,在你們的頭頂之上,那片未知的時空裏,還存在著一個超越了三界的空間,那就是仙界!”


    趙闌的目光繞過麵前的張侯,投向了窗外的一片天空中。


    過了許久,他收回自己迷茫的眼神,不知為什麽,在經過了這次的生死考驗之後,趙闌突然覺得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也許是自己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就經曆了這麽多的生死難關,心裏覺得有點疲憊了吧。趙闌收回自己看向外麵的目光,他對著麵前的這位儒門高手誠摯地請教道:“張侯前輩,為什麽我們要修仙,三界之上的仙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難道我們修士踏入了仙界之後,就可以實現自己嗎?為什麽我現在覺得心中一片空虛,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絲毫不能對眼前正在發生的現狀有任何地改變?”


    張侯在趙闌開口的時候,就輕輕地將自己手中的那枚精致的小物件放了下來。


    他細細地咀嚼著趙闌剛剛所問的每一個問題,日後低頭沉思了半晌後,才悠悠地說道:“對不起,你所提的問題實在是太難了,盡管我心中有自己的解答,但那畢竟隻是屬於我個人的答案。”


    不過張侯還是給趙闌指出一條明路,“這樣吧,你權且在這裏休養幾天吧,等到過幾天,我們蘭亭的亭主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再帶你去見他吧,也許到時候你的迷茫就會解開的。”


    似乎也隻能這樣了,趙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張侯的答案。


    臨走前,張侯還是不放心地回頭說道:“不要繼續修煉了,這幾天你就好好看書網靈異


    休息吧。畢竟在人心惶惶的時候,若是強行修煉,一定會比平時更容易走火入魔的。”


    在等待張侯口中的那個亭主回來的這幾天,趙闌既沒有出去走走,也聽從了張侯臨走前的囑咐,沒有再繼續修煉《乙木訣》了。


    他一直保持著五心朝天這個傳統的修煉方式,將自己自從來到四靈獸界這一年多以來所發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他不停的思索著,反思著,可是盡管是這樣,他還是找不到自己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就在他來到蘭亭的第三天傍晚,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在他的廂房門外響起。


    “趙闌,亭主回來了,請立刻隨我去見他。”


    這是張侯的聲音,看來自己一個人枯坐在這裏是找不到什麽答案的,還是去看看那個亭主是怎麽給自己解答的吧。


    跟隨著張侯,趙闌穿過了一段長長的空中飛橋,就來到了自己廂房對麵的一處高台之上。


    不同於自己之前通過窗戶所看到的景象,此時的高台之上已經被無數鵝黃色的趙闌沒見過的花朵所包圍,淡淡的香氣環繞在高台的每一個角落。


    而在此時,白色的氤氳霧氣將高台變成了一個飄渺的仙境。


    這該是怎樣的素養才能想到將這麽一個平凡的夜晚,將這座平平的高台裝飾成極富意境的地方。


    趙闌在第一次身處這個高台的時候,就在心中暗暗對那位素未謀麵的蘭亭亭主下了個不凡的印象。


    “張兄,你將那位道門的小兄弟帶過來了?”


    這是一個低沉而極富磁性的男性聲音,趙闌身邊的張侯帶著趙闌走進了花叢和雲霧中,不過多時,他們兩人就來到了高台中間。


    一張普普通通的木桌,三張同樣普普通通的木方凳,木桌之上,卻是空無一物。


    在那圍在木桌周圍的三張木方凳上,已經有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坐在其中一張上。


    “亭主,我將趙闌帶來了。”


    那名端坐在方凳上的男子站了起來,趙闌這才看清楚了這位亭主的模樣。


    那是怎樣的一張俊朗的麵孔,如玉的麵龐上,兩道細長的眉毛直插兩鬢,雙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炯炯有神。


    可以這樣說,如果光憑著這位亭主的容顏,就足以迷倒世間萬千少女了。


    張侯指著趙闌說道:“這就是我之前同你講過的那位來自四靈獸界的小修士,趙闌。”


    趙闌連忙深施一禮道:“晚輩四靈獸界青木門趙闌,拜見亭主!”


    “不必多禮。”站在趙闌麵前的亭主擺了擺手道:“我就是這蘭亭的亭主,我姓王名王羲之。”


    說完他伸手,示意趙闌和張侯二人入座。


    未等張侯開口,趙闌就搶先說道:“晚輩其實這趟前來打擾,正是為了想向前輩尋找一些問題的答案。”


    “不。”趙闌接下來的問題還沒有說出口,王羲之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自己的問題,隻能是由你自己尋找答案。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人,哪怕是仙界中人,他們的答案也大多帶有個人的色彩。”


    這就是一種委婉的拒絕了,趙闌沒想到事情的一開始就進行得如此地不順利,他的頭微微有些垂下去。


    一時間高台之上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過了許久,王羲之開口說道:“雖然你現在的心情有些低落,但是這也是我的答案了。所以現在不如放下心事,就在我這座鵝台之上好好的欣賞下無邊的夜色,豈不是快哉?”


    鵝台,這個略微有點搞笑的名字絲毫沒有引起趙闌的笑意,他的心情的確和王羲之所說的那樣,有些低落。


    既然主人都這樣發話了,趙闌也隻好聽從了王羲之的安排了,畢竟這裏還是蘭亭,不是青木觀。


    趙闌於是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身邊的鵝黃色的那些小花上。


    王羲之見狀說道:“這種鵝黃色的小花名叫月見草,是我最喜歡的一種花。你可知道它的名字的由來?”


    “晚輩才疏學淺,從沒有見過月見草,更別說知曉這種花的名字由來了。”


    王羲之聽到了趙闌的這句話,他微微一笑道:“其實來我這裏的修士,有很多人都像你一樣。不知道這種小花,更不用說是對它有什麽了解了。”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順手摘下一支月見草,放在桌上道:“月見草的花隻有在傍晚才慢慢的盛開,到天亮即凋謝.。因為它的花隻開一個晚上,所以就有風雅的前輩傳說其開花是特別給月亮欣賞的。從此月見草之名就出現了。”.


    “也許你們很多人都向往著無上大道,這是一種積極進取的人生姿態。但是卻正是在這種積極進取的狀態中,往往對自己身邊最容易觀察到的事物產生了忽視。”王羲之略微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指著木桌上的那支月見草對趙闌說道:“就像這支稀鬆平常的月見草,它隻是生長在田野間的一種小花而已。平時你們若是能夠將自己的目光多投向自己的腳下,就能輕易地看到它了。”


    這是亭主王羲之對自己的教誨,趙闌若有所思地說道:“多謝亭主教誨,晚輩明白了。”


    王羲之說道,“教誨?那就說說你明白了什麽吧。”


    “前輩所說的表麵上是很多人都忽視了月見草這種不起眼的小花,但是實質上指的是我們修士們大多多忙於抬頭看著自己的目標,而忽視了自己腳下的事物,這樣就很容易使自己迷失自我。在漫漫修仙的道路上,目標固然不能丟失,但是沒有腳踏實地,最終會使我們達不到最終的那一步。”


    聽到了趙闌這話,王羲之和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張侯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讚賞之意。


    “不錯。”王羲之說道:“孺子可教也。”


    王羲之直起身來,他慢慢走到這座鵝台的邊緣,負手而立,看著眼前深邃的夜色。“趙闌,雖然我並不知道你以前的經曆,但是我想,從修道至今,你應該經曆過不少驚險的歲月吧。”


    趙闌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自修道至今,晚輩已經在生死的邊緣走過不下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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