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十三次相親36


    魏晉時期最著名的隱士大概就是陶淵明。他的“池塘”“芳草”流傳了千年。m君每讀到他的詩,都覺得這人一定長得鶴發童顏,出塵脫俗,飄然若天上的老神仙。


    實際上,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想法不對。真正的隱士哪會在曆史上留下名字呢?一個人真想隱匿在曆史裏,應該不留下隻言片語於世人,斂跡藏蹤於深山野外。陶淵明等人恨不能天下人都讀過其文章,又怎麽可能是心如止水,了無掛礙的真隱士呢?他們恐怕不過是如李白一樣的名利場失敗者而已。


    這些偽隱士裏出過不少名人,其中一些人還被稱為“山中宰相”或者“黑衣宰相”。也正是他們的經曆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所謂“隱”不過是為了“顯”。


    就像老子的“守其黑”是為了更好的“知其白”,也就是所謂“不爭之爭”,看似“不爭”,其實是換了一種爭的手法。


    古往今來大多數隱士都與非隱士一樣渴望功成名就,不願平庸度過一生。他們的“隱”就像是孔雀用來引逗異性的尾羽,是他們招來富貴與聲明的工具。他們一旦有機會在名利場得利,就會毫不憐惜的將“隱”棄如敝履。


    這些看似孤高之士的名利熱衷者,大概就是賈寶玉嘴裏的“祿蠢”之屬。


    那麽,幾十億年來地球上有過真隱士嗎?


    這問題很難有準確答案。m君覺得,大概是有的吧。隻是不論有無,我們都無從考證。


    如果真的有。這些人多半不是為了不“折腰”,更可能的是像《桃花源記》裏的避亂者。在歐洲真的出現過這種人。他們沒有生活在河那邊的桃樹林裏,而是躲藏在深邃的山洞裏,也有的避居在不容車馬的山崖上。


    據說山中老人和其狂熱的信徒們也是住在山崖上。中東一帶直到現在還留有他們居住過的“鷹巢”。


    說起來,人與人的差別真的很大。他記不清在哪看過一句話“人與人的差別,大過猩猩和猴子。”同樣是住在山上,那些人是顛沛流離,流離失所後的避難。而阿薩辛們卻是以之為據點,威震整個基督教世界。或許,沒有蒙古人的大屠殺,他們可以繼續多威脅歐洲幾百年。


    m君曾想過生活在一片滿是芳樹佳草的世外桃源裏,像隻沒有世俗煩惱的蒼鷺一樣過一輩子。渴了喝水,餓了吃魚


    不過,他明白這不可能。這種念頭永遠都隻能是一個狂想。


    首先,就算是能生撕虎豹的原始人也不可能獨自生活。人總是要在某一個群體裏生活。這跟狼、猩猩、猴子等高度社會化的哺乳動物很像。其實大雁、螞蟻、蜜蜂這些動物也是依靠社會化群體生存。人們所依存的群體或者是純血緣關係的部落,或者是血緣與姻親交織成的村落,或者是其它的什麽社會關係凝聚出的組織。總之,沒有誰是能完全離群索居,獨自生存的。就算我們極度自閉,根本不用和他人交談,也還是離不開別人發的電,別人種的糧食,別人引流來的水。哪怕我們放棄一切現代化的物質文明,還總是要吃飯的。不論農耕還是漁獵,我們都需要有人共同協作才行。


    其次,我們自己的現實世界不完美大多正是由於他人的存在。似乎現實正如薩特說“他人即地獄”。這就像我們遇到一種古怪的疾病。要想治好它最好離開治病源。然而,我們恰恰無法與他人完全隔絕,因此世界上永遠不會出現“桃花源”。我們之所以想尋找夢中的“桃花源”或者“香格裏拉”,無非是對這個喧囂別扭的世界產生厭惡。但是這世界不和諧的嘈雜聲從哪裏來?不正是來自於我們身邊的他人嗎?


    在這個意義上,如果《桃花源記》裏的地方真實存在,那裏也絕不會成為真正的“桃花源”。


    如果把現實社會中的種種不完美看做是病態,那麽造成疾病的傳染源就是人本身。


    換句話說,就是隻要有人存在,這個社會就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可社會一定是由人組成的。就是這樣一個悖論告訴了我們,“桃花源”永遠隻能存在於小說家筆下。


    就在他天馬行空放飛思維的時候,臨時開會的通知像個不速之客突然到來。


    會通常都乏味無聊讓人眼皮發沉。今天的會卻讓所有與會人員的頭腦異常清醒。m君向來不逃會,就如坐針氈的撐了一個多小時。聽眾們不到一半時間就溜走了一小半兒。主要原因不是主講人的演講內容太枯燥無味,也不是這人高談闊論惹人厭煩,而是因這人絲毫不加掩飾的媚上。這家夥毫無節製大拍領導馬屁,竟然幾乎每隔兩句就誇領導一次。


    m君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拍馬屁。他從小到大見過很多無原則的誇讚老師、老板、上級的人。這些人為了巴結那些有用的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他記得,有一個人每次見到上級,腰就彎得像隻熟蝦米,語氣神態活極為恭順,就像清宮裏靠討好皇帝為生的太監。


    但他從沒想過,有人會當著幾百人的麵公然拍馬屁。這實在刷新了他對人臉皮厚度的認知。好家夥,這人竟然在一篇不長的稿子裏,毫不掩飾的大讚特讚領導五十一次。最為難得,這人竟然臉不紅,心不跳,語氣沉穩,語調抑揚頓挫,仿佛他不是在像哈巴狗一樣討別人歡心,而是在宣讀一份功在千秋的宏文。


    m君隻是聽著那些諂媚之詞就覺得臉皮發燙。這是他從小就有的特殊毛病。隻要一見到特別尷尬的事,不管是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張臉都會紅得像燒軟的鐵塊一樣。


    最好笑那人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開口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哪怕是好多聽眾提前離場,原本滿滿當當的觀眾席,變得空空蕩蕩像是個大廣場。這位諂媚者都能做到熟視無睹,心無旁騖大拍馬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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