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巍然看著外麵的燈光,麵沉如水。


    太享樂主義了,桃陽遲早要完。


    但這也不關他事。


    當晚黨巍然睡在了柔軟的按摩床上,但哪怕再柔軟舒適他也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他居然就真的這麽灰溜溜的回去了,並且毫無辦法。


    並且第二天他以為享樂放縱過的士兵會收不了心,還想看個笑話,沒想到這群人吃飽喝足玩夠了,居然絲毫不耽誤訓練,並且瞧著效率比以前好了不止一點,肉眼可見的精神百倍,進步迅速。


    他不太信邪,連著觀察了三天,這群人放開了吃看得他害怕。


    大白米飯人均三碗,肉菜蛋那更是進了無底洞似的。


    就這吃法,也就桃陽供得起。


    沒有他限製一日三餐,這些人格外珍惜到嘴的每一口糧食,也怕愧對桃陽的好,訓練的時候跟玩命似的。


    不僅沒有絲毫懈怠,反而越發的井然有序,整體實力漲幅顯著。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的原因,覺醒率都高了,半個月內連續出現了五名戰士覺醒異能。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三千人的隊伍,一個月能有一個都很不錯了。


    一段時間的觀察讓黨巍然開始動搖了。


    他的魔鬼剝奪性訓練,是錯的嗎?


    可明明他用這一套理論創造了無數軍功。


    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


    信念崩塌往往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


    蘇桃對於黨巍然的一切已經不關心了,她照常工作學習,打聽外界消息,關注這塞壬和守安的動向。


    這是一顆定時炸彈,它在一天,蘇桃的心就永遠沒有放下的一天。


    果然,她派去的眼線傳來消息:守安有異常,最近入城的幸存者略多。


    蘇桃的手在桌麵上敲擊,半晌後她打電話過去詢問沈問程他們的研究進度。


    隻是電話打過去時,那頭亂哄哄的,似乎有吵架聲。


    沈問程接了電話,語氣也悶悶的:


    “沒什麽,進度已經到60%了,再給我們兩個月時間,保證完成任務。”


    蘇桃放心了些,再去思考守安的異常時,心裏也多了點底氣。


    沈問程的藥劑和疫苗是她最大的底氣,千萬不能出事的。


    為此她從獨立團裏選了兩名異能者,全天跟著沈問程保護他,聽他差遣。


    不是她小人之心,隻是黨巍然給她的印象太不好的,以至於對長京來的研究團隊也存了點防備心。


    然後她又讓莊婉去聯係了守安基地,想給個警示,畢竟是“鄰居”,守安要是出事了,那離得最近的桃陽和東陽也得倒黴。


    就像之前守安軍閥不作為,導致守安城破,吸引了附近無數的喪屍,搞得東陽也被吸引來的喪屍攻擊了。


    但哪知道守安的態度非常惡劣,一聽是桃陽打來的,一句話都沒說就掛了。


    蘇桃瞬間哽住。


    莊婉呸了聲:“肯定記仇呢,之前因為伍振被他們拋棄,咱們沒賣物資給他們,搞得關係很僵,後來在聯盟峰會上也有點衝突...雖然但是起碼問一下我們打電話來是為什麽吧,好心當作驢肝肺。”


    蘇桃皺了皺眉,總覺得心裏不太得勁。


    倒不是守安的態度,而是塞壬在守安,總不能隻是到守安旅遊吧?


    蘇桃:“再去給守安發一份郵件,直白點告訴他們,有變異喪屍在守安,讓他們盡快限製出入人口,做好排查,再給他們送一瓶辨別變異喪屍的藥劑過去。”


    莊婉還有點不情願,不太想管守安的死活。


    蘇桃道:“我也不想管,但如果...”


    她其實想說萬一變異喪屍在守安大開殺戒,用人類的血肉助長自己的力量,並且占據了守安,有了根據地,那就麻煩了。


    這相當於桃陽的隔壁住著一群高智商變異喪屍。


    這尼瑪晚上睡得著嗎。


    不過她沒說,怕嚇著莊婉了:“但如果守安出事,我們離得太近了,唇亡齒寒。”


    莊婉不懂這些,老板怎麽說,那就怎麽辦吧。


    隻是守安似乎真的對桃陽頗有意見,郵件發了不回複也沒有任何行動,人口進出排查還是老樣子。


    送去的藥劑又原封不動的帶了回來,壓根沒讓送藥的人進城。


    莊婉血壓飆升:“那就唇亡吧,我們有防護罩,齒寒不了。”


    蘇桃晚上跟時子晉商量這事。


    時子晉思考半晌道:“你能確定塞壬就在守安嗎?”


    蘇桃一愣,她在預判畫皮時,預判畫麵告訴她,塞壬在守安,並且在守安跟畫皮碰頭,討論如何虐殺人類計劃。


    但她改變了預判,抓走了畫皮。


    那塞壬還會按照原本的軌跡,出現在守安嗎?


    蘇桃有些不確定了。


    時子晉看她表情,就知道咋回事了,給她分析道:


    “守安不相信你的說辭也是有道理的,因為長京不久前才公布過,塞壬出現在沿海地區,短時間內出現在守安的可能性比較小,另外現在各個基地都出現了入城幸存者略多的情況,並不隻守安一家。”


    “所以,綜上所述,守安可能覺得桃陽在耍著他們玩,畢竟之前有仇。”


    蘇桃一想,也確實,但直覺告訴她,自己猜的沒錯。


    守安恐怕真的有危險。


    她眉頭緊蹙:“可萬一守安再次淪陷,甚至成為喪屍國度,喪屍基地,那離得最近的桃陽和東陽,真的要徹夜難安了,你想,它們餓了肯定就近覓食,那我的租客,東陽的百姓,還出不出門了?”


    她對守安這群軍閥也是無語了,有仇也好歹把桃陽送去的辨別變異喪屍的藥劑收了啊。


    白給的都不要,若真事發了,倒黴的還得是桃陽和東陽。


    當晚蘇桃就做夢了。


    守安城牆上全是鮮血,比上一次城破還要慘烈,並且市中心被高牆圍起來的軍閥核心區域,已經換了一批新麵孔了。


    蘇桃早上一睜眼,渾身血液都涼了半截。


    她必須得去一趟守安,一是為了觸摸預判,更準確的獲得塞壬的信息。


    二是給守安這群傻逼一個大耳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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