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玲語見劉長老一直站在自己這邊,一時間底氣更足了。


    她抬起頭看著顧鳶,表情中全是質問:“顧鳶,你說這麽多是什麽意思?不會是想挑撥我和其他修真者之間的關係吧?我實話告訴你吧,不管你在想什麽,我對修真界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容不得你在中間挑撥我們的關係,我也絕對不允許你挑撥我們的關係。”


    說完,還要看著身邊的修真者,挑起他們的情緒。


    “這妖女成天口出狂言,若是不加以製止,恐怕會攛掇所有人敵視我,我倒是無所謂,但是我們修真界要是出什麽事了,天下該如何是好?”


    他聲淚俱下,好像非常委屈:“你們別忘了,當初妖族就是這女人放出來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百餘年前她放出妖族導致天下生靈塗炭,這事你們都忘了嗎?”


    一說起這事,眾人更加生氣。


    “顧鳶,我們不會被你挑撥的,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告訴你,沒用!”


    “就是,我們怎麽可能相信你,不相信一直在我們很少的執法長老呢?”


    “若不是執法長老,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你是妖族,我們隻會感激執法長老,不可能聽信你的話傷害她。”


    顧鳶真的很想問,你們都是傻子嗎?


    “她的話漏洞百出,之前說洛危星是魔尊,後來又用照妖鏡碎片照出他是妖王,到底是魔尊還是妖王,至今沒有說法。”


    “要什麽說法?不管是魔尊還是妖王,我們都殺定你們了!”


    “就是,說不定,不管是妖王還是魔尊,都是你們自己人,說這些話有什麽意義嗎?”


    聽了範玲語的話,修真者們已經完全不相信他們了。


    甚至,這些修真者對他們有明顯的敵意,仿佛顧鳶再多說一句話,就會被殺死。


    顧鳶歎了一口氣。


    真是無話可說。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你們還想不想替凡無大師報仇?要是想替他報仇,就不要聽信這個女人的話,這個女人滿嘴胡言,嘴裏根本就沒有一句真話。”


    等範玲語說起這事,眾人才發現自己的重點早已經被顧鳶帶偏了。


    “和這女人廢什麽話?我們還是趕緊啟動萬人祭血陣,殺了他們!”


    “對,就算是為了修真界以後的和平,也絕對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


    “我作為修真者,本來就應該為天下百姓而活,現如今天下百姓需要我去死,我絕對不會猶豫片刻!”


    顧鳶有些無力。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百年前。


    那段時間也是這樣,不管她怎麽解釋,這些人就是不願意聽她的。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了。


    好像不管自己怎麽說,都是錯的。


    劉長老更是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片刻後,對身後的人吼道:“結陣!”


    無常門和禪悟峰迅速結陣,準備啟動萬人祭血陣。


    顧掌門不願看到這種慘劇發生,一直在不停地說:“我們可以自盡,沒必要浪費自己的生命,你們不要這麽做,你們這麽做了,修真界的未來就沒了!”


    然而,顧掌門的這番話落在劉長老的耳朵裏,就好像是在垂死掙紮一樣,反而讓劉長老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這事對我們或許非常痛苦,但修真界儼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要麽帶著這些可惡的妖怪一起死,要麽乖乖認輸,給妖族讓道。”


    他環顧四周,滔滔不絕:“我絕對不會把百姓交到妖族手裏,如果能舍生取義,我願意拿出我的性命來救百姓,我相信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這麽想的,今日隻要殺了這些人,不僅凡無大師的大仇得報,百姓也能平平安安。”


    顧掌門隻得歎息。


    “完了完了啊,一切都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鳶開口了。


    “師父不必多慮,沒有完。”她看著範玲語,笑著說:“忘了告訴你們了,這隻老海龜可是萬年海龜,已經在海底修煉萬年了,有海龜相護,不管你們是什麽陣法,都奈何不了我們,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盡情去試,我都無所謂。”


    “不過……”


    她話音一轉,衣服氣定神閑地樣子看著劉長老:“一旦萬人祭血陣啟動,就必須要見血才行,你們又傷不了我們,最後的結果隻有你們全部死亡這一種結局,我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修真界自傷殘殺,不如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你們覺得如何?”


    劉長老看了一眼顧鳶麵前的海龜。


    海龜麵色沉穩,看樣子好像完全沒有使出自己的真本事。


    劉長老有些猶豫。


    要是修真界所有的修真者都死了,隻讓顧鳶受了一點皮肉傷的話,他這邊的人就白白犧牲了。


    想到這裏,他停下手,看著顧鳶:“各退一步?你指的是什麽?怎麽個各退一步?”


    範玲語見劉長老這麽說,趕緊出聲:“劉長老……”


    劉長老招手,打斷了她的話。


    範玲語隻能咬牙看著劉長老,眉頭又冷了幾分。


    “現在你們沒有辦法分辨這個降妖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也證明不了這件事,不如這樣,你將師父他們四人留下,依然關押在地牢中,但是你們要答應我在四個門派中各派出一些人守衛出口,保護他們幾人的安全,我則和洛危星一起去尋找分開老海龜和降妖鼎的辦法,等到把降妖鼎拿出來,我們就能知道到底誰是人誰是妖了。”


    範玲語自然不願意放過他們幾個。


    “我怎麽覺得這個辦法隻對你們有好處呢?”


    顧鳶毫不留情地嘲諷:“可能是因為你是妖族,所以你聽著對你毫無好處,隻要是修真者,應該都能看出好處來,隻需要再等幾天就能等到真相大白,若是我們沒辦法分離,再殺了我們也不遲,反正他們四人在你們手上,你們怕什麽?”


    範玲語被噎了一下,半天沒有說話。


    “我看不出半點不好,不明白你為何不滿意。”


    範玲語咬了咬牙。


    她當然不滿意。


    可惡!


    好不容易盼來今天殺了顧鳶他們的機會,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到底是我怕,還是你們使手段?”


    她盯著顧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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