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東邊倒一下西邊斜一下,有時在笑又有時在哭,甚至聽不出來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瘋瘋癲癲的樣子,讓身後的人非常唏噓。


    他們沒有想到,隻是一個顧鳶而已,就能讓魔尊變成這副樣子。


    絨二看到洛危星瘋瘋癲癲的樣子,趕緊衝過去,哭著說:“尊上,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夫人上戰場,如果我把她關在寢宮中,她就不會出事了,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夫人她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樣子。”


    洛危星冷哼一聲:“她都已經死了,還要管我是什麽樣子嗎?她要真想管我的話,也不是不行,讓她過來,讓她醒過來親自和我說。”


    絨二瞬間啞口無言。


    洛危星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根本怪不了絨二,就算顧鳶不來戰場,她也會死,因為從他將顧鳶帶回魔宮的那個時候開始,或者更早,顧鳶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黑三也趕緊跟著洛危星身後,想和洛危星說什麽,但還沒有開口,就又被洛危星打了出去。


    沒有辦法,眾人隻能默默地跟在洛危星身後,默默地看著瘋瘋癲癲的洛危星一路從無極山走回了魔宮中。


    此時,魔宮中還掛著鮮紅的燈籠,裝扮的喜氣洋洋,儼然一副要成婚的樣子。


    絨二見狀,和黑三對視一眼,剛想走上去和怔在原地的洛危星說等會兒就會拆除這些裝飾的時候,洛危星突然移開視線,轉身朝著寢宮外走去。


    絨二看了看黑三,不敢說什麽,趕緊跟上去,默默地跟在洛危星身後。


    洛危星走過寢宮,繞著寢宮外,感受著顧鳶的腳步,一路來到了寒潭。


    寒潭是顧鳶最喜歡的地方,洛危星不知道顧鳶為什麽喜歡這裏,明明寒潭的水陰冷,哪怕是他們魔修都不喜歡來這裏。


    寒潭邊仿佛還有顧鳶坐過的痕跡,他坐在顧鳶坐過的石頭上,看著寒潭,想起了曾經在這裏度雷劫時,顧鳶大戰黑龍的樣子。


    畫麵刺痛了洛危星的心,清楚地提醒他顧鳶再也不會和他吵鬧的事實,隻是回想了一會兒,他就覺得心情複雜,不願意再想起過往的事情。


    於是,洛危星又起身走向寢宮,每走一步,他就感覺自己身邊好像失去了什麽一樣,心越來越空。


    他以為回到寢宮之後會好一點,不想,一回到寢宮,他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件他讓顧鳶親手繡好的婚服。


    他走過去,手指輕輕在婚服上摩擦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鏡子裏出現了穿婚紗的顧鳶的樣子。


    洛危星以為是顧鳶回來了,急忙朝著顧鳶撲過去,誰知,卻落空了。


    剛才的人影消失不見,鏡子恢複了往常的樣子,裏麵根本就沒有顧鳶的蹤跡。


    洛危星像瘋了一樣到處找尋她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他什麽都沒有找到。


    找到最後,洛危星眉心崩潰,直接伸手把鏡子朝著地上砸去,伸手去扯寢宮中掛著的紅蔓。


    甚至,就連鏡子碎片割破他的手,他都毫無察覺。


    聽到動靜的絨二從外麵跑進來,看到洛危星坐在地上,崩潰地大哭。


    絨二怔住了。


    她從來沒有看過尊上這個樣子,在絨二的心中,尊上一向運籌帷幄,俯瞰眾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從來沒有這麽脆弱,像完全被人掌控了一樣,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變成了行屍走肉。


    隻愣了一瞬間,絨二趕緊給洛危星包紮傷口。


    “尊上,夫人根本不願意你這樣傷害自己,求求你了,不要再這樣了。”


    絨二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能一次次重複,說顧鳶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然而這話對洛危星已經沒用了。


    洛危星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又呆滯。


    絨二見狀,趕緊招手:“快,把寢宮中的紅蔓換成白幡。”


    她覺得,是鮮紅的紅蔓讓洛危星想到了顧鳶,所以他才這麽傷心,如果換成白幡能好一點。


    誰知,洛危星看到有人走進寢宮,立馬大聲吼道:“都滾!滾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


    絨二哪裏還敢說什麽,趕緊使眼色,讓他們出去。


    “我不允許任何人動寢宮裏的東西,別讓任何人進來動寢宮裏的裝飾。”


    絨二趕緊點頭:“是,尊上,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會讓這裏保持著現在這個樣子。”


    聽了絨二這話,洛危星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這裏還布置成這個樣子,他的顧鳶就總有一天會回來和他成婚。


    顧鳶會回來的。


    絨二了解洛危星,怎麽可能不知道洛危星在想什麽。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勸說洛危星的話,畢竟洛危星才剛剛失去了顧鳶,這時候難過一點也是正常。


    尊上這段時間也累了,應該讓他好好休息。


    她覺得尊上肯定會恢複過來的,畢竟時間是治療一切的良藥,時間一長,洛危星自然會從悲傷中走出來。


    “絨二,你去將酒窖中的冰泉釀全部搬到寢宮來。”


    絨二猶豫了片刻,對洛危星點了點頭。


    “好,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她轉身出去,讓人給洛危星搬冰泉釀去了。


    她想:尊上現在這麽痛苦,借酒澆愁也是理所應當,所以,即使知道洛危星是將所有的冰泉釀搬過來,她依然沒有阻止。


    然而,讓絨二沒有想到的是,自從將冰泉釀搬到尊上的房間之後,尊上就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日躲在寢宮當中,喝著冰泉釀,一邊叫著顧鳶的名字。


    他每一天都在想顧鳶,每一天都在喝酒,沒有什麽時候是清醒的。


    就連魔界的事,也是手下在處理,他根本就不在意,也完全不想管。


    哪怕黑三已經將事情報告給他了,也是一句話都沒有。


    時間越來越長,他的手下也越來越焦慮。


    恨不得衝進去讓洛危星振作起來,讓他想想魔宮裏的其他人,還有整個魔界。


    但是一想到洛危星的脾氣,他們隻能默默退了回來。


    要是惹怒了洛危星,說不定洛危星會直接殺了他們,別說勸說洛危星了,連走進寢宮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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