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顧鳶都沒有任何動靜。


    洛危星這才轉過身去看她。


    隻見顧鳶已經睡下,剛才落在她身邊的碧玉瓶子該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


    她好像根本沒有在意過這個瓶子,也不管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洛危星深吸了一口氣,被氣的五髒六腑都擰在了一起。


    顧鳶總是讓他很頭疼。


    他冷冷開口:“你沒有聽到我說話?這瓶子裏裝的是鮫人珠。”


    顧鳶連眼睛都沒睜。


    她知道是鮫人珠,但是洛危星的東西她不想要,一是覺得無功不受祿,二則是覺得每次洛危星對她好的時候就會有更恐怖的事等著她。


    若不是為了等她身上的傷好了能折磨她,像洛危星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專門跑一趟給她找鮫人珠。


    鮫人珠這種東西又不是說說拿來就拿來了。


    看到顧鳶這副樣子,洛危星很是生氣。


    他好歹專門跑了一圈,這女人竟然毫不領情。


    但是,他又不能把關心表現得太明顯,以他和顧鳶的關係,顧鳶要是察覺到他的愛意,一定會瘋狂利用加嘲笑。


    他隻好走到顧鳶旁邊,踢了踢她的被子:“你的腰傷太礙眼,我看了就倒胃口,連拿你做爐鼎的興趣都沒有,起來把藥塗了,省的我看著煩。”


    果然是有病!


    顧鳶知道他不可能是為了關心自己,特意做的這事,但也沒有想到他大晚上出去找鮫人珠隻是因為這麽離譜的原因。


    隻是因為看不慣她腰上的傷?


    他可以不看啊!


    像個瘋子一樣,每天都有找不完的事和發不完的脾氣,好像心平氣和地說句話能要了他的命一樣。


    顧鳶在心裏腹誹。


    “顧鳶,你是我的丫鬟,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洛危星臉上閃過一抹慍色。


    他在旁邊說了半天,顧鳶竟然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睛都不打算睜一下。


    她恨不得將忽視寫在臉上。


    這讓洛危星感覺到非常煩躁,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將她掐死。


    聽了這話,顧鳶才睜開眼睛,


    洛危星說得對,他是主人,她是丫鬟,她不該以丫鬟的身份發小姐脾氣。


    咬咬牙,顧鳶站起來:“尊上,大晚上的,不知道你讓我做什麽呢?”


    “起來去給我端茶做糕點。”


    顧鳶:“……”


    這是個瘋子吧?他要不要抬頭看一眼外麵的天,看一下現在是什麽時辰?


    大晚上的,讓她起來累死累活做糕點?


    “怎麽了?現在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


    顧鳶不再糾結,一邊罵洛危星,一邊給他做糕點。


    不過,在做糕點的時候,她的目光越來越沉。


    鎖骨處被她刻意忽視的疼痛又加重了很多,讓她在做糕點的時候不由得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疼痛。


    這一切,洛危星都毫不知情。


    做好糕點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她端著糕點走到洛危星麵前。


    “給你。”她不麻煩地說。


    洛危星掃了她一眼,伸手去接。


    就在這個時候,顧鳶突然貼近洛危星,右手騰出空閑,將靈力凝聚成尖銳的釘子,抵在洛危星心髒處。


    “洛危星,你之前說讓殺害姐姐的凶手在詩酒大會上現行到底是用的什麽辦法?”


    她目光凶狠,看著洛危星時眼裏全是恨意。


    洛危星不為所動。


    他甚至沒有因為顧鳶突然行刺影響端盤子的手。


    洛危星穩穩接過盤子,掃了一眼顧鳶。


    顧鳶見洛危星無動於衷,急得快要哭了,手又往裏麵送了一寸:“說,是不是你操控妖獸,逼迫範二公子也操控妖獸和他對抗,彰顯在眾人麵前,給大家做樣子?”


    洛危星依然沒有回複。


    他將裝著糕點的盤子平穩地放在身後的桌子上,才對上顧鳶的目光。


    “我讓你說話!”


    顧鳶咬著牙,聲音壓的很低。


    洛危星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從顧鳶臉上慢慢移到她手裏拿的那顆釘子上,隨即嗤笑一聲。


    他沒想到顧鳶竟然這麽天真,能想出這種方法對付她。


    “笑什麽?”


    洛危星抬手,隻輕輕一揮,釘子瞬間灰飛煙滅。


    而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顧鳶看著憑空消失的釘子,無聲片刻。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和洛危星的差異。


    那顆聚靈釘是她用盡全身靈力才打出來了,竟然被洛危星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所以,想對付洛危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顧鳶往後退了半步,感覺到喉嚨裏卡了什麽東西。


    她甚至沒來得及轉身,便噴出一口鮮血。


    洛危星輕而易舉將她聚成的聚靈釘化解的同時,也讓她遭受了靈力的反噬。


    血噴出,濺到了旁邊糕點的盤子上。


    洛危星看著她的臉色,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右手,像是要扶住顧鳶一樣,不過他忍住了,他將自己的手按下去。


    顧鳶沒有看到,隱藏在袖子裏的洛危星的手默默握緊,拳頭上體現的全是克製,和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同。


    “鬧夠了嗎?”


    片刻後,洛危星看著她的臉問。


    顧鳶剛才沒有得手,知道自己再沒有機會,心灰意冷,不再說話。


    洛危星轉頭盯著這盤糕點,目光幽深地好像無盡之地下的深淵,裏麵的情緒翻騰,但顧鳶卻看不出裏麵是什麽。


    直到……洛危星拿起糕點,放在了嘴裏。


    “洛危星,你就是一個瘋子!”


    糕點上全是她吐的血,洛危星竟然還刻意拿了一個沾滿血的糕點放在嘴裏。


    洛危星神色淡定,像是沒有看到顧鳶驚恐的表情。


    顧鳶看了一陣,實在接受不了。


    或許魔尊就是這麽變態,所以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吃沾了血的糕點,但是顧鳶不行,光是看著她就覺得惡心。


    她隻好轉過頭,罵洛危星:“你不覺得惡心嗎?”


    吃了幾口糕點,感覺到嘴裏甜蜜中帶著腥鹹的味道,他的神智終於重新回籠。


    洛危星隻是淡淡地掃了顧鳶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冷聲警告她:“顧鳶,閉嘴,不要再挑釁我。”


    顧鳶愣了一下。


    這話他說的很冷,語氣中沒有一點溫度,雖然是顧鳶極為熟悉的語氣,但總覺得比以前每次都冷。


    不過,她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還有什麽不能說不能問的呢?


    “挑釁你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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