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個個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若是能親手砍下魔尊的頭顱,必定會受到所有人的愛戴。


    因此,就算知道實力懸殊,但看著洛危星的眼神依然好像在看一個香餑餑,熠熠生輝。


    戰爭一觸即發,隻等一個修真者動手。


    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對洛危星動手,這種時候誰願意做必死的第一人?


    顧鳶知道,一旦洛危星對修真者出手,這些修真者非死即傷。


    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告訴她,這些修真者的行為並沒有錯,他們隻是斬妖除魔而已。


    洛危星這種魔頭,本來就是他們斬殺的對象。


    所以,顧鳶不願意讓洛危星對修真者動手,一直拉著他的衣袖苦苦相求。


    洛危星看懂她眼中的情緒,壓下煩躁不堪的情緒,回去去看顧鳶。


    顧鳶咬著牙,眼眶濕潤,瘦弱得有些單薄的肩膀止不住顫抖,露出的鎖骨因為緊繃的動作顯得更加突出。


    “洛危星,不要。”


    她一邊搖頭一邊說。


    她知道洛危星恨她,也害怕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


    但是這是現在的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洛危星低下頭,看著顧鳶。


    他的眸光深沉,像是深不見你的沼澤,將顧鳶整個人吞沒。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修真者突然開口:“趁現在,殺了他!”


    他們不能理解一個傳言中的大魔頭為何在這個時候和女人親親我我,絲毫沒有和他們動手的意思。


    不過,魔尊的行為本來就不是常人能理解的,這樣一想,反而覺得他的行為合乎情理了。


    他就是在不正常的時候才顯得正常。


    修真者抓住機會,群起而攻之,紛紛跳到天上,拔出劍對洛危星猛攻。


    眼見掌風和劍氣夾雜著朝洛危星襲來,他頭都沒有回一下,轉身回了一掌。


    修真者哪裏是洛危星的對手,雖然這一掌看在顧鳶的麵子上已經極其收斂,但還是有些沒來得及躲避的修真者被掀翻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洛危星,別對他們動手,求你了,不要對他們動手。”


    “顧鳶,你看清楚,是他們先對我動手的。”


    顧鳶咬咬牙,低聲說:“你是魔尊,他們殺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洛危星冷哼一聲。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顧鳶看著他,淚水模糊了視線。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的。”


    沉默半晌,洛危星才淡淡開口:“可惜了,你沒有機會。”


    他說完,偏頭看了一眼麵前重新衝過來的修真者,語氣生冷道:“他們斬妖除魔應該,我為非作歹殺了他們也是我該做的事。”


    說完,他揮了一掌出去。


    “不要——”


    顧鳶以為洛危星殺了他們,尖叫起來。


    但洛危星到底沒有忍心。


    不是不忍心殺了這些道貌岸然的修真者,是不忍心看到顧鳶難過。


    尤其是顧鳶眼中的哀求,就好像是針一樣紮在洛危星心上,讓他胸口刺痛。


    他知道,顧鳶不想在這些修真者麵前暴露身份,不想讓金光劍派在修真界丟人。


    顧鳶想讓他離開。


    修真者看出洛危星今天沒有殺人的想法,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大膽了。


    他們之前還會避一下,現在到好,硬往上衝。


    洛危星忍無可忍,帶著些警告的意思打出一掌,卻不想,這一掌牽動了懷中的顧鳶,她放在袖口的碎玉落了下來。


    但他們並沒有發現,見修真者被打出去好幾十步的距離,洛危星才抱著顧鳶毫無阻礙地離開。


    “魔尊怎麽走了?”


    “可惡,竟然讓他跑了!若是他不跑的話,我們幾人聯合說不定真的能將魔尊殺死。”


    “原來魔尊也不過如此。”


    幾個見識短淺的修真者誤把洛危星的不願回手當成了他害怕,緊繃過後竟然開始說起了洛危星的閑話。


    “這是什麽?”


    金光劍派的一個修真者走到剛才洛危星和顧鳶站的地方,從地上摸出了幾塊玉石碎片。


    他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修真者的注意,聽到他的聲音,他們紛紛跑過去看。


    “好像是玉石碎片。”


    “我怎麽覺得這個色澤的玉石碎片很眼熟呢?”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他們拿在手裏,仔細看著。


    “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一開始撿到玉佩的幾個人的視線在他們中間轉了一圈,他是受範鈴語指使過來撿碎片的,見他們還沒有猜測出玉石碎片的主人是誰,出聲提醒。


    “我好像在金光劍派見過。”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金光劍派?怎麽可能?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是金光劍派的人?”


    “我隻是覺得眼熟,想了想應該是,我自己是金光劍派的人,沒必要如此詆毀自己的門派。”


    他看向旁邊另一個修真者:“這個玉佩你不眼熟嗎?”


    這個修真者將玉佩拿過來,片刻後,他震驚地說:“這、這不是……”


    “是什麽?”其他人也提起一口氣。


    “這是仙源城城主的大女兒顧筠貼身帶著的玉佩,玉佩的紋理特殊,質地通透,我不會認錯。”


    得知這個消息的眾人比看到洛危星沒有殺了他們還要震驚。


    顧筠的玉佩怎麽會在那個和魔尊為伍的女人手裏?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雖然女人的身份成謎,但之前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怎麽會殺死一個普通的凡人?


    “這不可能吧?會不會是搞錯了?”


    範鈴語手下的修真者搖搖頭,表情沉重道:“應該不會錯,這個玉佩確實是大公主的東西,隻要見過大公主的人就不會認錯。”


    修真者麵麵相覷。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僅是金光劍派和仙源城,整個修真界都熱鬧了。


    仙源城的大公主遇到伏擊之後,竟然輾轉到了魔族,甚至和魔尊曖昧不清。


    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知道不簡單。


    “那個女人不會真的是顧筠吧?”


    雖然他們知道猜測肯定八九不離十,但還是不敢輕易確定。


    隻不過,在場的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一直沒有出現的範鈴語聽手下報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修真界恐怕不會安寧了,顧筠也回不了仙源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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