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顧鳶低頭冷哼一聲。


    不愧是魔尊,救她隻為了戲弄她,和救拂柳山莊的弟子一樣,先派人去殺那些人,再突然出現救助他們,把別人的命當成他玩弄的對象,他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好像這樣讓他非常開心一樣。


    簡直就是禽獸。


    不,比禽獸還要禽獸的東西!


    她抬頭,睜大眼睛質問:“洛危星,你知不知道星墟界死了十幾個天資很好的弟子?他們原本可以更進一步,都是因為你,現在他們連命都沒了!”


    如果早知道洛危星會變成這種怪物,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留著他。


    果然,他們說的沒有錯,洛危星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又滿身邪氣的人長大之後隻能成為手段殘忍毫無人性的魔頭。


    她當初為什麽沒有聽從勸說先將洛危星殺死呢?


    這女人腦子裏就沒有正常的想法。


    洛危星舔了舔後槽牙,恨得牙癢癢。


    顧鳶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中了,繼續罵道:“你殺了他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在拂柳山莊討茶吃飯,你真是恬不知恥。”


    她抬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讓洛危星非常煩躁。


    洛危星很生氣,伸手拉住顧鳶的衣服,將人拽過來:“好好的嘴巴怎麽就不會說話呢?”


    說完,他不由分說吻了上去,堵住她的嘴。


    如果她說話隻會惹他生氣的話,這嘴還是留著做別的用途吧。


    顧鳶正在氣頭上,這會兒怎麽可能接受洛危星的吻?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伸手便推開洛危星,朝著他的臉打去。


    “洛危星,你這個瘋子!”


    洛危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麵前,重又吻了上去。


    果不其然,這女人根本不適合說話,還是不要讓她說話的好,免得把人氣死。


    如果是平時,洛危星親就親了,顧鳶心裏本來就有他,如果推不開的話,半推半就也就從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


    拂柳山莊死了那麽多弟子,而那些弟子的死亡全都和洛危星有關,洛危星卻像沒事人一樣到處招搖,甚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在拂柳山莊,明知道鄭玉書失去姐姐很痛苦,卻利用自己刺激他。


    洛危星眼裏根本就沒有別人,隻有他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頭,是個瘋子!


    她怎麽能忍受瘋子親自己?


    她是正派,她永遠不可能和魔界的人在一起。


    顧鳶用力推開洛危星,想讓他滾遠一點。


    然而,她越是掙紮,洛危星又抱她抱得越緊,好像是在報複她一樣。


    “嘣——”


    推搡中,有東西掉在地上。


    洛危星下意識想到那是什麽,身體一頓。


    那是顧筠的玉佩,是對顧鳶最重要的東西。


    聽到玉佩聲音的瞬間,洛危星甚至連顧鳶會有多生氣都想到了。


    顧鳶借機,猛地將他一推,掙脫出他的懷抱。


    而後,她才看到地上的碎片。


    玉佩已經四分五裂,甚至看不出最開始的樣子,像是一個提醒,告訴她姐姐已經死去的事實。


    她沒有保護好姐姐,現在連姐姐的玉佩都保護不了了。


    顧鳶的眼眶幾乎在一瞬間紅了。


    她哽咽著慢慢上前,伸手去撿掉落的玉佩。


    洛危星怕她劃傷手,想製止她,便拉住了她的胳膊。


    “玉佩已經碎了,不可能再修複了,我來處理吧。”


    顧鳶猛地甩開他的手,怒視他:“洛危星,我以前確實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你想怎麽報複我都可以,但是你為什麽要動別人?修真界那麽多人,你是想把他們全部都趕盡殺絕嗎?”


    聞言,洛危星的臉色變得蒼白。


    原來自己在顧鳶的眼裏是這樣的人,為了報複所以不惜一切,甚至將所有人趕盡殺絕。


    也罷。


    那他就當自己是這樣的人吧。


    洛危星的手在半空中停滯了一兩秒,而後,他冷冷地笑了笑,隨即換成一副冰冷無比的表情,連聲音也冷得徹骨,不帶一點溫度。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沒想到事到如今,洛危星還在說這種話。


    她就不該對洛危星抱有期待,企圖感化他。


    能感化的魔頭就不是魔頭。


    顧鳶咬著牙站起來,兩隻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這是姐姐和鄭玉書的定情信物,原本是想找個機會交給鄭玉書的,沒想到現在就碎了。


    她看著洛危星,一字一句道:“洛危星,我恨你!”


    洛危星呼吸一滯。


    他知道顧鳶說恨他的時候,眸子裏有多真摯。


    他將顧鳶囚禁在身邊這麽長時間,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顧鳶一直想著殺他,知道他身份之後,顧鳶幾乎沒有說過重話,更遑論恨他這種話。


    “我……”


    洛危星想說些什麽,但開口時發現沒沒什麽好說的。


    顧鳶不相信他,所以不管他怎麽解釋,顧鳶也還是不會相信。


    顧鳶也沒有聽他解釋,說完恨他,抱著玉佩哭著跑出酒樓。


    這個玉佩對姐姐意義非凡,絕對不能就這麽碎了。


    不行,一定要將玉佩複原,一定會把這個玉佩交給姐姐。


    她瘋了一樣地跑進首飾店中,將玉佩碎片放在掌櫃麵前,紅著眼眶問:“掌櫃的,能幫我把玉佩恢複原樣嗎?”


    她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說的。


    老板把琉璃鏡往下拉了一下,看了一眼碎片,又看了看她猩紅的眼睛。


    他賣這些東西的,難保會有人拿著打碎的東西找他複原。


    但有些東西能修複,有些碎了就是碎了,再怎麽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看著顧鳶紅彤彤的眼睛,掌櫃的搖搖頭。


    “姑娘,這東西沒辦法修複。”


    若是能恢複原樣,也不至於這麽值錢了。


    顧鳶懇切地問:“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姑娘還是放棄吧,沒有辦法了。”掌櫃的搖了搖頭,把琉璃鏡推上去,歎了一口氣,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顧鳶失魂落魄地走出店鋪,茫然地看著手裏的碎片,思考還能有什麽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玉佩發出微弱的光。


    已經成靈的玉靈氣若懸絲地說:“玉碎了雖然不能複原,但是可以找另外的靈石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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