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情?”洛危星眉頭一蹙,“你且說給我聽聽。”


    這些年來,他和外界的人幾乎斷了聯係。


    雖然手下常常會帶來一些消息,他其實是完全不在意的。


    除了一直關注著顧鳶——他瞄了正在認真沏茶的女人,嘴角上揚。


    和別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誰會突然來為難他們邪月城?


    “悟禪峰的凡一大師出了意外,在一群妖獸手下身死魂消,他們能想到的驅使妖獸的人,隻有您一個了,所以很多正派人士都將賬算到了您頭上,說是想要聲討您……”


    高大說起這事情,心中十分不悅,也下意識地看向了座上的男人。


    他清楚洛危星沒做,隻是作為他的手下,沒人會相信自己的話。


    什麽?


    洛危星有些驚訝,不過並未表現出來。


    凡一這事他雖有耳聞,不過什麽時候變成了他做的……


    洛危星心裏在苦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看的起他了……


    “所以,他們現在來聲討我了?”洛危星慢條斯理地開口問著。


    高大搖了搖頭:“那倒是還沒有。因為尊上您力量強大,單打獨鬥無人能贏得過你,故此事一直擱置著,直到前幾日,不知道誰又提起來了。”


    “誰?”洛危星微微皺眉,莫不是嫁禍他的人?


    “屬下無能,未能查到,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大了。悟禪峰要在下月十五舉辦詩酒大會,廣招各派賢能者,組成正派同盟前來討伐邪月城……”


    “有意思。”洛危星冷笑,“四大仙府都要參加?”


    高大點點頭,他一向話少,把事情稟報清楚之後,就沉默著不再言語。


    單打獨鬥打不過,一群人圍攻就打的過了嗎?


    洛危星不知道該說他們笨,還是要說他們天真了。


    顧鳶邊泡茶,卻也在一旁仔細地聽著。


    她現在身在邪月城,什麽消息也不知道,任何能獲取外麵消息的機會,她都不想錯過。


    隻是,現在真的是越聽越心驚……


    沒想到凡一大師竟然沒了!


    聯想到前兩天洛危星突然外出——


    難不成真的是他做的?


    她觀察著高大的反應,不像是事情敗露,倒是有種被栽贓嫁禍的。


    魔界作惡多端,為正道所不齒,雙方敵對已有多年,就算是每日在洛危星身旁的自己,都不免懷疑應當是男主所為。


    更何況是完全不了解邪月城的外人了……


    就算這事另有隱情,估計也沒人相信了。


    “這些宵小可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洛危星冷笑兩聲,“莫不是我最近慣著他們了,連我的名號也敢盜用?”


    高大不知作何回應,隻是緊抿著嘴唇聽著,等待洛危星的指示。


    “這修真界這麽多人,能驅使妖獸怎可能就我一人?你去查一查,看看修真界還有誰能驅使妖獸。”他淡然地笑了笑。


    “萬一他們來了邪月城,需不需要屬下布置好陷阱?”高大猶豫著開口。


    “這事不必慌張,不管來幾個人我也能打得過,無需什麽陷阱,你隻管去查探就好。”洛危星說完,話鋒一轉,語氣也冷了下來,“不過高大,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本尊的事情?”


    “屬下該死。”高大的身體都冷了下來。


    “放心。不是我做的事,我可不背鍋。”洛危星已經恢複了十分淡然的樣子,仿佛剛剛的人不是他一樣,“沒什麽事情的話,盡快去查吧。”


    高大抱拳:“屬下這就去辦。”


    修真界除了他還有別人也能驅使妖獸?


    顧鳶手中的茶水撒了一桌子,整個人也呆住了。


    現在他們的關係,他沒有在自己麵前作秀的必要,所以,估計這件事是真的了。


    之前一直認定伏擊自己跟姐姐的妖獸群是洛危星做的……


    現在看來,能做這件事的不止他一個,難道自己錯怪他了嗎?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沒必要還留著自己……


    顧鳶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洛危星,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出口。


    洛危星察覺到身邊的女人在注視著他,但過去的事情他也已經懶得解釋了。


    或者說,他完全不想解釋。


    顧鳶現在連他是誰都沒想起來,他的複仇任務還沒完成呢!


    況且,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有更要緊的話必須要說。


    “你是不是……”顧鳶猶猶豫豫地想要問出口,洛危星卻突然打斷了她。


    “夫人是不是一直覺得邪月城無聊,不想待在這裏?”他溫柔地笑著,看得顧鳶一愣,那些話也沒能問出口。


    “還好吧……”她低下頭,眼神還是迷茫的,“在這裏呆的久了,習慣了,就好。”


    “剛剛不是還同我說,這地方無聊嗎?”洛危星眯起眼睛,“這麽快就習慣了?”


    “你不是給我找到事情做了嗎?”顧鳶指著桌上的茶具,假笑著說,“我倒茶玩,蠻好玩的。”


    洛危星看著桌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笑出了聲:“夫人倒是挺會玩——桌上的水竟比盞裏的水都要多呢。”


    顧鳶:“……”


    幹嘛突然陰陽怪氣的?顧鳶麵上一哂,剛想把水弄幹淨,洛危星衣袖一揮,桌上的水消失不見了。


    “多謝。”剛剛的話一直縈繞在顧鳶耳邊,一時間她都沒想到懟他。


    洛危星愣了一下,來到這裏這段時間,哪一天的顧鳶都是炸毛的,這樣子道謝,好像還真的是第一次……


    “夫人不必壓抑自己。”他很快恢複了,輕輕笑著,語氣十分溫柔,“為夫最近閑來無事,剛好帶你去散散心。”


    顧鳶此刻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妙,他一向不喜歡出門,也不願意讓自己離開。


    現在這麽積極,肯定有蹊蹺。


    她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十分疑惑地問道:“我去哪裏?”


    “跟著為夫就是。”他壞笑著,“總舍不得把你賣了。”


    這人又在憋什麽壞?


    顧鳶滿腹疑問,但是都努力壓住了。


    實在搞不懂眼前這個時而冷漠時而溫柔的人,索性懶得和他爭辯。


    而且——


    妖獸群的事情,她必須盡快弄清楚。


    至於現在,他還是自己的頭號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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