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就這樣盯著洛危星的眼睛看,他眼神裏變換出好幾種神色,有恨有怒,甚至還有委屈。


    委屈?


    顧鳶實在想不通把自己囚禁在這裏的一個變態,掌握了主動權,有什麽好委屈,委屈的不應該是她嗎?


    果然是個變態,有病,想法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洛危星這時說,“你自己想。”


    顧鳶看他眼底的神情豐富,還以為準備把背後的故事全都說出來,沒想到就得到這四個字。


    頓時氣得恨不得翻白眼,如果自己能夠想得出來,還用得著問他嗎?


    根本想不起來這號人物,所以就沒回答這個問題。


    頭側到一邊,一直被他摟著,趴在他身上也有點累,難受的腰酸,掙紮了好幾下。


    洛危星眸光一暗,他又在期待什麽,這女人根本不記得他已經說了名字還不記得,顯然沒把他當成一回事。


    心裏嘲諷地冷哼了一聲,看她嫌惡地皺起眉頭,甚至覺得無趣,伸手就放開了。


    顧鳶在獲得自由的下一秒,一溜煙的就跑到岸上了,頭都不帶回的。


    可是一上岸就察覺不對勁,因為渾身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身形一覽無餘。


    剛剛在溫泉池裏隻露出肩膀往上的位置,根本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此刻才有些尷尬。


    尤其是餘光一瞥,看到那男人斜靠在池邊,懶洋洋的曲著胳膊,支起腦袋看她。


    更是磨著後槽牙,恨不得咬他兩口。


    手中迅速捏了一個離火咒,就想把衣服烤幹。


    結果火苗剛剛冒出來,旁邊飛過來一個冰淩。


    呲。


    小火苗迅速熄滅。


    是洛危星用了坎水咒故意澆滅的。


    顧鳶十分無語,狠狠的瞪過去,他卻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眼裏帶著笑意,還能聽到他不太明顯的輕笑聲。


    此刻因為斜靠的地方,溫泉水沒有那麽多,已經露出了上半身的大半肌膚。


    線條優美流暢,沿著修長的脖頸向下看,寬而有力的胸膛,以及在溫泉水中隱隱約約可見的腹部肌肉。


    這男人竟然伸出一隻手撩撥著旁邊的水,偶爾水線退去,還能露出讓人鼻血噴出的人魚線。


    再往下……


    顧鳶臉色一紅,迅速拍打自己的小臉,製止接下來的想法。


    看著那男人像是一個美男魚一樣,姿態風流,又魅惑。


    聽說鮫人都是長得漂亮的身材也是完美的,慣會用些讓人招架不了的手段——把人引誘到水裏,就立刻原形畢露,將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危險的很。


    顧鳶現在看洛危星就是一個引誘自己,即將要把自己吃掉的鮫人,危險又漂亮。


    一瞬間剛剛腦海裏的那種綺旎想法瞬間消散了,隻留下警惕。


    哼了一聲沒再管她,再次捏了一個離火咒。


    呲。


    火苗又一次被她的坎水咒澆滅了。


    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遊戲,顧鳶也看出來了,不管自己捏多少個離火咒他都會把自己的小火苗澆滅了,就是不想讓自己幹爽的站在這。


    連氣都懶得氣了,索性不理會,顧鳶盤腿坐在池邊。


    洛危星顯然是沒想到她能夠不生氣,大方的坐在自己麵前,挑了半邊眉毛,又像是得逞似的笑出了聲。


    顧鳶表情生動地翻了一個白眼,等到他笑完了,才和他對視著。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我這個人如此的別扭。


    以他對自己的行為來看,應該不是什麽殺人父母的仇恨。


    可是那些爛桃花的情債自己順了好幾遍,沒有這號人物。


    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會突然闖出來一個人,和她說她和他有關係,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語氣認真的說,“我是真想不起來,你能不能給我幾個提示?”


    問了這麽多回,這男人都不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顯然就是個別扭的。


    顧鳶隻能采取迂回政策準備,先要兩個提示再說。


    眨了眨眼睛又說道,“你放心,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事我肯定會認你的,不會逃避,你就給我幾個提示吧。”


    她也不是個沒有擔當的,如果做錯了就道歉,補償懲罰都可以,隻要這件事情揭過了自己應該就可以回家了吧。


    顧鳶想得很好,要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得知道兩個人之前是什麽關係,讓洛危星對他這樣狠。


    等解決了誤會或者補償了傷害,那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找到姐姐剩餘的殘魂,找到凶手,所以此刻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


    表情無辜真誠一點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洛危星看到這表情愣愣住了,和記憶當中的表情逐漸重疊。


    當初她也是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發著誓說著話看著他,然後把他打的皮開肉綻。


    用盡了手段折磨就是用這樣軟弱的模樣,先接近再露出讓人厭惡的爪牙。


    從沒想過這樣一個嬌喘可愛,長著一張天仙一樣的臉,卻是惡毒至此。


    洛危星幾乎是一瞬間就清醒過來,眼底轉冷,隨後冷笑一聲。


    顧鳶被他這些表情弄得愣住了。


    下一刻洛危星大手一勾就控製住了顧鳶的後腦勺,用力地拉向他。


    “你……唔!”


    顧鳶驚呼出聲,剩下的話全被淹沒在了唇齒當中。


    洛危星用力的吻著她,似乎是在發泄,又像是在確定什麽,不留半分空隙。


    顧鳶又氣又急,呼吸不順暢,嘴裏已經能夠聞到血腥味,雙手推著他的胸膛。


    這狗男人真的是屬狗的,竟然咬她!


    “洛……”剛剛推理一點,隻說了一個字,洛危星的唇就追上來,再一次的吻住。


    柔軟的舌,順著剛剛露出的縫隙滑進去。


    顧鳶猛的瞪大了眼睛,頭皮發麻,繃住呼吸。


    他在幹什麽!


    洛危星那一雙好看的狐狸眼,此時微眯,與她對視上,剩下那隻手抬起緩緩地蓋住了她的眼睛。


    顧鳶覺得暈暈乎乎,眼睛輕輕的合上,長長的睫毛,刮過洛危星的手心。


    就在合上的一瞬間,洛危星抱得更用力的,恨不得揉進身體裏。


    在安靜的溫泉池邊,煙霧飄渺當中,兩個如仙一樣的人物在池邊忘情的吻著。


    此刻就連晶石折射出來的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好一會兒過後,顧鳶隻覺得眼冒金星,頭腦發脹,渾身都軟的時候。


    洛危星才鬆開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處。


    如此近的距離,輕聲暗啞的問她,“想起來了嗎?”


    兩人呼吸可聞,男人聲音,帶著微微的暗啞,撩撥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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