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一個人,是專程來送人頭的嗎?!


    沈白衣摸摸後腦,也覺得自己的行動倉促了。


    他解釋道:“我一聽到琉璃鏡裏的留言,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不過師姐你別擔心,我已經把這件事告知了範玲語師姐,她很快會告知師門,派人過來增援的。”


    顧鳶聽到這話,頓覺有些不對,問道:“你不是通過範師姐得知我在此處的?”


    沈白衣搖頭。


    他見顧鳶狀似一無所知,解釋道:“蛟龍山遇襲一事傳到仙源城後,城主大發雷霆,當即親自帶我們去了事發地,卻隻見到屍橫遍野。”


    “得知顧筠師姐身死魂消,而顧鳶師姐你又失蹤後,城主當場吐血,竟然掉了一層小境界,隻得閉關養傷,我拿著顧筠師姐的琉璃鏡收到了你的消息,又剛巧在這附近,於是就趕了過來。”


    顧鳶愣了一下,仿佛沒有聽懂對方話裏的含義,聲音顫抖的問:“你說我姐怎麽了?”


    “顧筠師姐……”沈白衣看著顧鳶煞白的臉色,閉上眼睛狠心道,“我們找到了她的屍體,又無法召喚出她的靈魂,她應該是……身死魂消了。”


    他從小就在仙源城長大,顧筠和顧鳶兩姐妹對他極好,顧筠的意外讓他也難過了好久,此時見到顧鳶,心中更是痛惜難受,不禁紅了眼睛。


    但他知道,他的所有痛苦加起來,都不及顧鳶的萬分之一。


    因為她們是雙胞胎,不僅血脈相連,而且心意相通,如今獨留顧鳶一個人活在世上,光是想想,他都會分別為兩個師姐而感到難過。


    “師姐,你別難過……”沈白衣被麵前沉默不語的顧鳶給嚇到了,他寧願顧鳶痛哭,也不願見到她強忍著裝作若無其事。


    顧鳶不是不難過,她隻是不相信。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數九寒月的冰天雪地中,從心到身都是一片冰冷。


    但她不相信姐姐就這樣和她陰陽兩隔了。


    她們兩個之間是有感應的,可她這麽長時間都感覺不到姐姐的存在,中間一定出了什麽事情,她要弄清楚才行。


    “其中一定有誤會。”顧鳶淒楚地看向沈白衣,“你帶我離開,我不相信姐姐死了,我要去救她!”


    沈白衣立刻伸手攙住顧鳶,勉強扶她坐在床榻上。


    這一係列動作做下來,他竟然感覺到有種如芒在背的恐懼感,就好像他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一般,無處逃脫。


    沈白衣麵露不忍,想起顧筠的慘狀,哽咽著答:“好。”


    他把顧鳶拉起來,感覺手臂上就如同如針紮般疼痛,不得已隻能鬆開。


    顧鳶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擰眉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難道洛危星的禁錮咒隻管出不管進?


    沈白衣有些不解:“我見沒人看守,偷偷施了個隱身咒就進來了。”


    “不好。”顧鳶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


    沈白衣的境界和她半斤八兩,不可能瞞得過洛危星的眼睛。


    別說洛危星,連白狼都能把他倆治的服服帖帖。


    所以,如今沈白衣出現在這裏,隻能是他們縱容的產物。


    沈白衣見顧鳶如臨大敵,也緊張了起來:“師姐,怎麽了?是有哪裏不對嗎?”


    顧鳶沒有時間解答,拉著他就往門口走,在離著兩三米遠的地方,正撞上洛危星危險的視線!


    顧鳶把人護在身後,快速說:“小師弟,你想辦法逃,我來拖住他。”


    “不行,師姐,要走一起走。”沈白衣不願。


    顧鳶恨鐵不成鋼:“快走,不然咱們都走不了了。”


    見兩人仿佛被棒打鴛鴦的小情侶,洛危星麵沉如水,周身的氣場更強烈到令人頭暈目眩,他仿佛正處在盛怒之中,下一秒就會爆發:“想走?”


    說著,他一揮袖子,幾處可供出入的門窗全都緊緊的關上了,兩個人環視四周,竟是插翅難逃。


    沈白衣率先沉不住氣,拔出本命劍,快步上前道:“把你打倒,我就能帶師姐一起走了。”


    洛危星眉眼不動,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息,竟是半分也不動,隻等著劍宇揮到自己眼前,在距離他的臉不足三寸的地上,被一枚銀針打歪了方向。


    沈白衣一歪頭,出手的竟是一位身著暴露的合歡宗女修,她不知何時站在了無極殿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手指中幾枚銀針閃耀著隱隱寒光。


    女修用輕快的年輕女聲說道:“擅闖魔宮,可是不能輕易離開的。”


    原來是司思這個人格。


    遇上她,總比遇到狡猾多謀的司嬤嬤好。


    顧鳶微微鬆了一口氣,衝上前想助沈白衣一臂之力,卻被洛危星一把掐住了脖子,狠狠按在牆上。


    “師姐!”沈白衣目眥欲裂,大聲喊道。


    司思見有機可趁,立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惹得他吐了一大口血。


    這一掌想必傷得不輕。


    沈白衣不敢再去分神注意顧鳶那邊的動靜,拿出全部精力應對司思。


    他基本功很紮實,長劍在手,司思基本無法近身,隻能把手裏的銀針當暗器射出去。


    顧鳶用力掰開洛危星的手指,臉憋得通紅,她見這人狠戾的眸子,仿佛是真要掐死她一般。


    ——不行,姐姐還在等著我。


    顧鳶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了洛危星的魔爪,她大口大口呼吸了幾下,又被嗆得咳嗽。


    洛危星垂下眼眸,盯著她感歎道:“你看,一直想要逃走的念頭帶給你多少危險?踏踏實實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這些危險都是你帶給我的!


    顧鳶瞪了他一眼,終於放緩了呼吸,剛想說些什麽,那邊,沈白衣已經敗了。


    ——司思被司嬤嬤喝退,她親自出場!


    司嬤嬤的武器是一段白綾,竟然刀槍不入,直接把沈白衣的本命劍奪過來,扔出幾丈遠,隨即白綾把人纏得嚴嚴實實,隻剩了臉露在外麵。


    顧鳶硬撐著站起來,想往沈白衣的方向跑,卻被洛危星一把撈回自己的懷抱。


    轉回頭,顧鳶用力錘了洛危星的胸膛幾下,無奈這人皮糙肉厚,根本不痛不癢。


    顧鳶紅著眼睛道:“你放了我小師弟,他什麽也沒做……”


    這人犯下的唯一錯誤,隻不過是單槍匹馬義無反顧過來救她而已。


    想到這裏,顧鳶對眼前這位魔尊的恨意更深了幾分。


    埋伏在婚禮路上,阻礙她成婚就算了,為什麽要殺她的姐姐?


    他知不知道,顧筠對她有多重要?


    她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姐姐因為她而喪命。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


    洛危星的眼神很危險,他伸出手,輕輕擦去顧鳶因為憤怒而流出的淚珠,輕聲細語的說:“你這是在哭嗎?因為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


    顧鳶察覺出他的狀態不對,嫌惡地別開臉,不想讓他觸碰自己。


    現在她和沈白衣都在對方手裏,簡直是任人魚肉,這時候激怒對方,簡直是事倍功半。


    洛危星眯起眼,對著司嬤嬤命令道:“把他先帶到地牢。”


    眾人都明白他話中的“他”指的是誰。


    司嬤嬤服了服身,像拎著什麽小貓小狗一般,把地上的少年拎走了。


    洛危星的注意力回到顧鳶身上:“好了,咱們之間的賬也該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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