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夏威夷的某個病房中,安靜的除了儀表聲音,什麽都聽不見。


    帶著呼吸機的老太太,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還沒有蘇醒過來。不過別看病房裏安靜,透過窗戶,卻能看到外麵的走廊中,不少急匆匆的腳步正在走來走去。


    隔壁的會議室中,工作了近二十個小時還沒休息的雪莉總裁,焦急的指揮著:“告訴普拉醫生,再給他一個小時,如果還趕不到就讓他卷鋪蓋滾蛋!”


    “是。”


    一旁的助力答應一聲,拿出手機去打電話了。


    會議室其他的醫生們,也在激烈討論。


    討論該怎麽救人。


    說實在的,葉老太太的心髒病不算特別,可就好像癌症一樣,總有些病是現代醫學不好攻克的。


    老太太的身體太年邁了,早年落下的心髒病也導致她心髒已經不堪重負,平日不出事還好,一旦病發了,那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病危了。


    過去的三個小時,雪莉總裁的貼身醫生已經費勁了心思,也隻是把老太太的病情穩定下來。


    可進一步的,她還能不能醒?


    醒來之後又是什麽狀態?


    誰也不知道。


    雪莉總裁也是用最快速度聯係了心髒病的專家,現在在場的醫生們隻能期待專家能有辦法了。


    這邊嘈雜的討論聲,隔音條件良好的病房裏是聽不到的。


    同樣躺在病床上的,還有赤那。


    他現在的氣色倒是不錯,一隻手已經安裝上了義肢,現在能做出不少的基本動作,另一隻斷了的腳上雖然還空空蕩蕩,但在龐大的經費支持下,早晚有一天這條腿也能安裝上最高端的義肢。


    可以確定,就算以後赤那的生活會有許多不便,但他的日子,肯定會比以前好過很多。


    最起碼,他不用再拚命了。


    因為沈歡給他的那筆錢,足夠他用好幾輩子。


    那筆錢是沈歡從巨蝰組織頭目手中敲詐出來的,赤那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和沈歡的情況換過來,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現在赤那可是億萬富翁了,他可以享受世界上能享受的一切。


    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反而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像是在拚命忍受煎熬。


    必須忍受,因為他就算不忍受,也沒有離歡粉供他過癮。


    斷肢的時候,因為劇烈的疼痛和失血,差點讓赤那活活疼死。但是為了麻痹他的痛苦,帕瓦等人給他服用了一種成癮的毒:離歡粉。


    在國外不少國家,毒都是很泛濫的。緊急情況下為了麻痹神經,服用一下也無妨。


    何況帕瓦他們也認定,憑借赤那的意誌力,一般的毒要戒掉並不難。


    但他們錯誤估計了離歡粉的威力。


    離歡粉讓赤那在斷肢時沒有那麽痛苦,可也讓他現在痛苦到要死。


    他需要離歡粉,他想在嚐嚐離歡粉的味道,哪怕隻需要一點點——


    可沒人擁有這東西。


    在他的認知裏,離歡粉隻有巨蝰組織的人有。


    而巨蝰組織已經被沈歡一鍋端了。


    為了緩解沒有離歡粉的痛苦,他吸煙,嚐試一些其他的致幻型藥物。


    都沒什麽鳥用。


    其他的毒,雖然一樣會給赤那帶來短暫的享受,但卻也加劇了他對離歡粉的思念。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赤那還是像正常人一樣的。


    可每隔幾天,癮症就會發作,就像現在:他唯一完好的那隻手,在自己胸膛上瘋狂抓撓著,可癢癢的位置根本不在皮膚上,而是在心髒裏。


    他再怎麽拚了命的撓,也撓不進去。


    他胸口已經被抓爛了,手指甲縫裏全是血泥。可他還是癢。


    他翻起身來,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吸了一口,但接著就把它扔掉,手指再次抓撓起胸膛。


    太癢了。


    如果告訴他切掉剩下的胳膊和腿能緩解這種癢的話,現在這種狀態的赤那,恐怕會毫不猶豫的付出剩下的肢體。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撓一下心髒?


    癮症犯了的赤那,思考是也變得不正常了,眼珠子竟然晃悠著看向了床頭櫃的桌麵。


    桌麵上擺著果盤,而果盤裏,插著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是小型的,但很鋒利,一定能輕易刺破皮膚,打開胸腔,露出心髒,讓他——好好撓一撓。


    這個念頭在赤那腦中急速放大,讓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再也忍不住的撲了過去,一把抓住水果刀。


    他在顫抖,渾身哆嗦,眼珠子都在抖動。


    然後,他狠狠刺下:乒!


    金屬交擊的聲音傳來,刀子落在了地上。


    赤那茫然的轉頭看向牆壁,就見牆上也釘著一把刀子。


    就是這把刀子,打掉了他手裏的這一把。


    誰打飛了刀子?


    赤那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他隻感覺救命的稻草掉在地上,他要撿起來,繼續!


    可就在他身手抓向地麵,想把水果刀再撿起來時,一隻小巧的腳丫,踩在了刀背上。


    這是怎樣一隻腳呀?


    用完美來形容都不為過。


    它白皙,光滑,皮膚的細膩程度,好像嬰兒一般。


    五個小腳趾,也可愛極了,如果是個正常男人看了,一定會有抱住把玩的衝動。


    可赤那現在不是正常男人。


    在水果刀被踩住後,他一下就惱了,猛地抬頭,呲牙咧嘴好像護食的野獸般低喝:“把刀子給我——”


    話音未落,他就呆住了。


    被眼前的女人嚇到了。


    這種驚嚇程度,竟然短暫壓製了他的癮症,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清醒,然後眼角抽搐著吐出一個名字:“是你?!”


    女人咯咯嬌笑,聲音清脆,有著少女般的活潑:“赤那,這麽久不見,不會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將、將南依。”


    赤那艱難的吐出這個名字。


    眼前這位穿著青袍,鵝蛋臉,櫻桃嘴,眼角眉梢都是風情的女人,正是將南依。


    赤那不會認錯的,任誰見過將南依的臉蛋後,都不會再認錯這個絕代風華的美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的將南依更少女,現在卻更有成熟風韻了。


    聽說她失蹤了一年有餘,是去了哪裏?


    赤那腦海中升起這個疑惑,剛想問什麽,癮症卻再次發作,讓他痛苦的弓腰,不住抓撓著自己的胸膛。


    讓他隻能艱難的求助:“給我、給我!”


    給他什麽,他也說不出來。


    他更知道,這裏不可能有緩解他癮症的離歡粉。


    可將南依就好像知道一樣,青蔥般的纖細手指微微一揚,丟過去一個小玻璃瓶:“用了吧。”


    玻璃瓶中,裝滿了白色粉末。


    按理說赤那隔著玻璃瓶,也聞不著味道。


    可他見到玻璃瓶後,立馬就瘋狂了,用最快的速度抓起瓶子,擰開瓶口,深深一吸——


    世界,清靜了。


    那種極端的癢,消失了。


    赤那閉上了眼睛,享受良久後,聲音冷靜了下來,慢悠悠的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人回答。


    赤那有些納悶的睜開眼,這才發現將南依已經不在了。


    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赤那一愣神後,喃喃的說:“看來兩年不見,她的身手已經遠超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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