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好我反應快。’


    看著聽著自己的講解一臉思索表情的李永,盧娜默默在心裏捏了把汗。


    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在李永心裏的形象就要崩塌,變成一個小色女了!


    “那麽事不宜遲,趕緊把上衣脫了,開始修行吧。”盧娜正色道:“等幫你導完我的鬥氣,我自己還要修行呢,快點!”


    李永看著表情波瀾不驚甚至有些嚴厲的盧娜,沒再猶豫,迅速地脫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肌肉。


    盧娜將玉手輕輕地搭在了李永胸前,感受到手心堅硬的觸感,情不自禁微微用力了一下,而後將自己的鬥氣渡進了李永體內。


    “放鬆,不要有任何抵抗心理,不然很可能會給你的經脈造成損傷!”


    在盧娜的勸告下,李永雙眼緊閉,主動讓思緒發散,陷入近乎冥想的狀態。


    “很好!感受到異物入侵的感覺了嗎?追上它,感受它運動的軌跡,仔細體會!”


    隨著盧娜鬥氣注入,李永感覺身體漸漸灼熱起來。


    那是因為盧娜使用的鬥氣和他是同屬於火屬性的鬥氣。而同屬性的鬥氣,也讓他的經脈更加容易承載。


    他感覺到仿佛有一隻微熱的小蛇在體內遊走亂竄,頓時有一種難言的瘙癢。


    那是身體本能地抵抗。


    讓他人的鬥氣侵入體內,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一旦對方存有歹意,或者控製不當,就有可能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直接導致修為盡廢。


    李永隻能盡可能地放空思緒,減輕這種本能的反應,讓盧娜的入侵越發順利。


    漸漸的,他自身的鬥氣自然而然運轉起來。


    “今天就到這裏了。”


    伴隨著盧娜一聲呼喚,李永頓時睜開了眼睛。


    感覺過了很長,又好像隻過去很短暫的時間,有種莫名的錯亂感。


    似乎察覺了李永的困惑,盧娜道:“這種修煉,一天進行一個小時差不多了,視體質而定,最多也就兩個小時這樣,再久身體就承受不了了。你的身體很不錯,應該能支撐更久的時間,但畢竟是第一次,所以我還是在一個小時就收回了鬥氣。”


    說完,盧娜似乎有些奇怪地看了李永一眼。


    “怎麽了?”李永疑惑挑眉。


    她很是不解地說道:“按理來說,你的鬥氣天賦應該很不錯才對,按理來說,第一次修煉時效果是最明顯的。但是我幫你持續引導了一個小時,你的鬥氣卻幾乎沒有什麽反應。”


    鬥氣天賦很不錯?


    李永內心不禁搖頭失笑。他的天賦哪裏不錯?前幾日是壓根沒有,現在隻是最普通的級別。


    卻是盧娜根據李永紮實的鬥氣修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沒什麽好奇怪的。


    當然,李永的血脈潛力不止於此。這樣的修煉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進一步挖掘鬥氣天賦,說不定哪天這低等的鬥氣天賦就一躍升級到了中等了呢!


    眼看修煉結束,盧娜還默默地看著他,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李永當即下達了逐客令。


    “唉?李永你原來是這樣的人嗎?有利用價值就獻殷勤,沒了利用價值就直接把人家丟到一邊是嗎?嗚嗚嗚……”


    “我什麽時候向你獻過殷勤了……”


    “我不介意你獻殷勤哦?”


    李永打不過盧娜,但他叫來了茱蒂絲,在對方耳邊耳語了兩句之後,這位年齡接近李永母親的女騎士頓時羞紅了臉將盧娜拽了回去。


    我們至今不知道那一天李永和她說了什麽。


    總之,這樣之後,李永總算安生了下來。他再度前往了書庫,開始了今天的修煉。


    ‘明天馬上就要到了。’


    修煉累了,李永便站起身,看向窗外。


    熟悉而陌生的風景,往事忽然在心頭湧起。


    從一個被迫離鄉的弱者,到現在主宰自身命運,亦主宰他人命運的勉強算是強者。


    十幾天的經曆,濃縮在一起,卻好像一場盛大的冒險,比過去十幾年的時間都更加光怪陸離,恍若隔世。


    和魔獸廝殺時,他以為自己會很緊張。但是沒有。


    昨天那兩個執法隊騎士,實際上還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


    他以為自己會憐憫,會有負罪感,但是沒有。


    切爾茜夫人發怒咆哮時,他以為自己會恐懼,但是也沒有。


    他看穿了那是紙老虎般的威嚴,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擁有了遠勝於對方的力量。


    當你不再懼怕對方時,她便會怕你。


    在這個世界上,律法隻是強者的遊戲規則。


    強者便是所謂貴族。


    而現在,他才算半隻腳踏入貴族的領域。


    當他勝過這一場,方才算是將另一腳邁開。


    強者比弱者更加高貴,此為弱肉強食天賜之理。


    若是不想遵從,便要成為最大的貴族,高過所有人,自然除他之外再無貴族,人人平等。


    ……


    一個夜晚這樣便過去,眨眼間,來到次日。


    隨著監察者德拉古傳播消息,黑馬城中的大部分都知曉了今天將要發生的事情。


    無需特意催促或是花錢找群眾演員,對於誰會擔任下任子爵,黑馬城的住民無不好奇。


    還沒到點,人民大會場已經被平民圍得水泄不通。在城衛軍的限製下,方才開出一條麵向黑馬城堡大道的通路。


    這人民大會場位於黑馬城中心,平時宣布些重要事情都在這裏進行,大概有兩萬平方米麵積,足以容納數千人。


    以李永前世的中世紀舉例,尋常村莊小鎮大概數百人口,小城市三五千人,大城市萬餘人口。


    黑馬城在神光帝國隻算小型城市,但畢竟有超凡力量存在,足有十萬餘人口。就算隻是一小部分塞在這人民大會場,也屬實是有些擁擠。


    “看啊,這些人都是因我們而來。”


    人民大會場中心的主席台上,矗立著一個巨大半圓長桌,克萊爾坐在李永左手邊的位置,微笑道:“就算是無知如他們也知道,不久之後,他們新一任主人就會在這會談後誕生。”


    長桌上坐著李永、克萊爾、諾拉、子爵二夫人萊莉這幾位血親妻子,除此之外還有盧娜、因為封城而暫時無法離開的芬格子爵這些拜訪的貴族,以及家族守護者,城衛軍首領寇特爾和執法隊大隊長蒙葛特。


    在長桌最右手邊末端處,特意空置出了兩個席位,則是留待監察者德拉古和那位信中的代理人。


    主席台正中位置,幾名神職人員戰戰兢兢的。


    為祭奠魯德諾,光明教會的人員必須到場。


    但尼德恩及其親衛慘死還是在昨日,知曉殺人凶手是誰的他們不可能不恐懼。


    在他們顫抖的目光中,兩個人影由遠及近,走在那敞開的大道上,緩緩踏上了主席台。


    一人是英武的中年男子,一人是穿著深藍色貴族服飾的青年男子。


    德拉古和菲利克斯。


    當他們走到主席台上,緩緩停步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了過來。


    克萊爾忽然發話:“監察者大人,您身旁這位,可是代理我那未能到場的兄長大人的?”


    “正是。”


    “但,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代替我兄長祭奠父親的。自我介紹一下如何?這位朋友。”


    那目光鋒銳,好像在說如果不能說出個滿意的答複,就會讓人把菲利克斯轟出去一樣。


    而克萊爾的意思,顯然也是李永,乃至兩位家族守護者的意思。


    “嗬嗬,克萊爾少爺不必擔心,這位大人的身份絕對有資格出現在這裏。”


    就在德拉古微笑著打算介紹時,李永突然開口,凝望著菲利克斯,打斷道:“菲利克斯·達利烏斯,北境達利烏斯子爵家的貴公子,我沒說錯吧。”


    德拉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菲利克斯的瞳孔微微緊縮。


    克萊爾看到二人表情的變化,嘴角微微翹起。


    蒙葛特若有所思,始終半睡半醒般狀態的城衛軍首領寇特爾也是將眼睛完全睜開。


    就連主席台下也是議論紛紛。


    “李永少爺竟然認識那個代理人?”


    “聽名字,感覺像是個貴族啊。”


    “廢話,李永少爺剛才不是都說是子爵家的了嗎?”


    這主席台相當於一個簡易的魔法器,替代了李永前世的擴音器,能讓主席台上的聲音自動放大到整個人民大會場。


    若非如此,想要傳達一些重要信息給民眾,總不能真扯起嗓子亂吼吧?


    “看樣子李永少爺對菲利克斯男爵有所了解啊。”


    德拉古的麵色陰沉著,他沒想到李永竟然連這都能調查出來。


    他並不認為李永是通過昨天的刺殺發現了菲利克斯的身份,找到了什麽確鑿的證據。


    一天時間就找到凶殺證據,就算是帝都的精銳搜查官也不具備這樣的能耐。


    這般想來,或許是很久之前李永便收集了萊恩哈特及其周邊人員的資料。


    如今菲利克斯出現在這裏,再加上李永主動道破其身份,兩位當事人的直覺候選者恐怕多少都對菲利克斯產生了懷疑。


    好在,這是懷疑和敵視,並改變不了什麽。


    他道:“菲利克斯男爵和諸位同處一個階級,更是萊恩哈特男爵的戰友,不論身份地位皆合格。在萊恩哈特男爵不方便時,出任代理人毫無問題。”


    “不。”


    李永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打斷道:“監察者大人,在此之前,他可是刺殺我和二哥的最大嫌疑人啊。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擔任代理人?你以為……我為什麽能認出他的身份?”


    群眾嘩然。


    “你們聽見了嗎?李永少爺剛剛說,那個菲利克斯是刺殺他的嫌疑人!?”


    “菲利克斯男爵是作為大少爺的代理人而來,這豈不是說……”


    “噓!”


    身為白銀強者,這些議論當然躲不過德拉古的耳朵,他麵色陰沉地抬頭看著端坐在主席台上的李永,道:“李永男爵,無端汙蔑貴族可是大罪,你確定你有切實的證據嗎?”


    “無端汙蔑?”


    李永俯視著德拉古,仿佛在看一個陷入沼澤還在垂死掙紮的旅人。


    “我作為刺殺的親身經曆者,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幾點不同尋常的地方。


    首先,是犯人的鬥氣屬性。這冰係鬥氣就算罕見了,其次,這刺客既具備強大的隱匿能力,又有如此不同尋常的爆發能力,更是罕見中的罕見。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來刺殺的,武器上卻連點毒素都不塗?是自命清高?還是怕隱藏不了毒素的氣味,或者降低一瞬間爆發的威力?


    畢竟那犯人的武器都落到我手裏了,這要查起來,並不困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諸位,那把武器並不存在無法塗毒的限製。


    一個想法自然而然闖入了我的腦海,會不會,犯人根本就不擅長刺殺呢?


    到這裏,還隻是猜測。


    在我這位未婚妻的提點下,查探了下貴族名錄,以及我大哥親近之人的情況。


    一個恰好青銅位階的冰係劍士職業者,具備家族特殊的隱匿技巧“冰息術”,還恰好在大約一個星期前離開北境防衛線……


    因下作手段落魄,家族人員極其高傲,也因此痛恨下作手段。


    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是巧合,三個巧合……這還能是巧合嗎?


    若不是您今天將這位菲利克斯男爵帶出來,我也要讓執法隊大力搜查他……哦,不,具備類似特征的人了。”


    李永在台上侃侃而談,台下已是議論紛紛。


    兩位家族守護者的目光更是極為嚴肅。


    在漫長的沉默中,菲利克斯終於開口。那聲音比預想中還要清冷淡然:“這些,統統都是你的猜測、臆想而已。冰係鬥氣?口說無憑。毒液?武器在你手中,就算有也被抹去。就連我的超凡職業都成了你的攻擊對象?說不定,那隻是你在發現了我的存在後,故意誘導著這樣說的而已。”


    菲利克斯的回口有理有據。


    證據。你沒有證據,說再多也是白搭。當然,李永手上的寒霜劍可算證據,但要驗證,便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李永聞言卻笑了笑,朝克萊爾使了個眼色。


    克萊爾一臉憐憫地看著菲利克斯,站起身,拿出了塑封袋。


    “就在昨日,我已經將刺客的血液和留有其鬥氣印痕的物品送至皇家魔法學院,鬥氣性質、刺殺者的年齡、身體活力、血型等一類情報已經出來了。


    目前為止,整個黑馬城中明麵上二十幾位青銅位階強者中,實力、年齡、鬥氣性質、職業傾向等等一係列條件最和犯人符合的,便是你菲利克斯!


    作為萊恩哈特的代理人,存在確實的殺人動機動機,就算還無法確定你就是凶獸,也毫無疑問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一個刺殺未遂的罪犯,如何有資格踏入這祭奠已故子爵的平台!?”


    克萊爾說著,憤怒地拍案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菲利克斯·達利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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