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光持續了五息才散去。


    “剛那什麽東西啊?哪個擂台上的人在鬥法嗎?怎麽會這麽亮?”


    “看那邊,是器道的擂台,這是一個修士煉出來的法器。”


    “什麽法器啊,這麽古怪?”


    “誒天空飄著字呢,她這個更像是傳訊的法器,寫著……看不清啊,什麽字,是符文嗎?”


    周喜魁這才睜開眼睛,抬眼望向天空法器和長白布條,隻見上麵寫著一些他認不出的字符。


    他微微皺緊眉頭,眼神一直落在飄飄蕩蕩的白布條上,自言自語道,“我怎麽會不認識呢,還有我們火焰山莊沒有記載的刻器符文?”


    江素默不作聲,抿了抿唇,眸中平靜無波。


    我的字真的已經超出了人肉眼可見的範圍了嗎?


    台下。


    “小師父寫的是什麽字,肯定不是符文,我也認不出來,唉,早知道多看看她的醫案了。”金花玉心中可惜。


    身後突然道,“把愛留在萬宗島。”


    金花玉怔了怔,茫然道,“什麽?這是我小師父寫的?”


    紅衣修士微微頜首。


    良久。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器道一旁的證道石,突然某一刻,石上浮現出這一場的結果。


    “擂主,江素,平。”


    “周喜魁,平。”


    台下突然炸開了,“平?!怎麽會有平局?”


    “這兩種法器功能差距太大,前者對於我們尋常修士來說更為實用,但用法苛刻,後者明顯屬於一次性的法器,可以用於救命之際,此光金仙境以下,恐怕都會避其光,因此二者分不出上下。”


    “原來如此,證道石受各道規則約束,絕不會有所偏頗。”


    江素掃過台下的眾人,又將目光落在對麵的空蕩蕩的丹道擂台。


    她主動走到周喜魁身前,坦然道,“做個交易,我下台。”


    周喜魁麵露詫色,盯著她的表情,腦子閃過什麽,隨即把環抱住自己的身體,衣服勒緊了,“江道友,我是不會為了比賽做這種交易的,我不是隨便的人。”


    ?


    “你這短刃我想要,開個價吧。”她冷冷道。


    周喜魁怔了怔,麵色一紅,有些羞恥,支支吾吾道,“原來是這樣啊,江道友,其實我們山莊的這個通天符文刻製的法器通常並不售賣,所以……”


    江素指了指地,“這裏讓給你,換這一個法器。”


    “這個交易,你不虧。”


    她的意思是,這個擂台交給他,也就是將擂主讓給他,換他手中的這個法器。


    他的短刃雖然說是刺入肉身之後可以瞬移萬裏之內。但是歸根到底,需要修士用它割自己的肉身,而瞬移求生。


    它在正常的打鬥中並不常用,甚至有些雞肋,除非是刺客一擊封喉,剛好遁走。


    它很適合醫丹兩道的修士,受傷了隨時可以吃丹藥,損害自己的肉身,也會恢複極快。


    一邊磕丹藥,一邊環遊上界。


    他們打架能力不強,剛剛可以用來跑路。江素簡直不敢想象這種帶著家族傳承的法器,在商行該被買多少元石。


    周喜魁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江道友此話當真?”


    江素利落道,“當真。”


    她回過身,指著自己的煉丹爐,“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並不是器修,醫丹器符幾道都講究傳承,這個擂台,我站不久。”


    “你這法器我很喜歡,換不換?”


    江素直勾勾的盯著他,就等他的一個回應。


    周喜魁明顯垂頭深思,良久,眉目舒展,嘴角掛著笑,“換!多謝江道友助道。”


    他主動將短刃遞過去,江素拿到手後,利落的跳到台下。


    下一刻,她重新飛上丹道擂台,收起短刃,站在一旁掏出煉丹爐。


    江素很清楚自己應該在什麽時候做什麽。她不是器修,一直以來售賣的法器都是因為特殊功效,而不是法器本身的強大。


    她煉製不出劈天劍,斬神刀。她就是個賣無用小商品的小商販。


    跟器道傳承修士相爭,劃劃水得了,人知進退,退退退!


    四下無聲。


    誰能想到他們這麽潦草的用一個法器就換了一場比賽的輸贏?


    方才兩場結果已定,這是器道的第三場。轉瞬之間,證道石上就浮現出了光字,“擂主,周喜魁,一勝。”


    眾人突然爆發。


    “怎麽能這樣?!怎可用利益論道!這兩個人是不是將比賽當做玩鬧?!”


    “此女為了一個法器,放棄擂台擂主的身份,實在是鼠目寸光!這一道,她走不遠!”


    “這說明我們少莊主厲害,連對手見了他煉製的法器都忍不住用輸以換,我們少莊主霸氣!”


    一旁的兩個白衣修士觀賽許久,此時大步走到丹道擂台下,其中一人仰著脖子罵到,


    “十方門的修士就是些蠅頭小利的鼠目寸光之輩,我當閣下有能耐當街砍了我的手,原來也不過是個毫無膽量的慫婦人。”


    這人眼底輕蔑,語氣刻薄狠辣,正是昨日寒山書院的那位用琵琶的修士。


    一旁的玉笛修士麵露尷尬,扯了扯他的袖子,“白銳師兄,沒必要這麽說,人家本身就不是器道修士,參加器道比賽就是隨便試試。”


    琵琶修士不屑的拍開他的手,“盛慕,你閉嘴。”


    金花玉見他這麽挑釁江素,當場不滿道,“你什麽人啊,怎麽敢這麽說我小師父,我小師父是醫道天才,丹道更是無人能及,你……唔唔唔。”


    身後突然出現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紅衣修士頭戴麵具,將金花玉的話堵的嚴嚴實實。


    江素望著這紅衣麵具人,微微眯眼。


    這哥們的麵具……怎麽這麽醜啊。


    “就你?醫道天才?丹道無人能及,哈哈哈哈哈哈真搞笑,十方門的人真是口無遮攔,你要是真能成擂王,那我這琵琶就可以扔了。”


    白銳笑的渾身發抖,強撐著標準的站姿不動,像是觸了電的魚幹。


    江素眸光明暗交雜,淡淡道,“行,若是我站到最後。你的本命法寶琵琶弦斷無聲,若是我輸了……”


    白銳笑容一滯,眸中狠戾,仿佛夾雜了一手之仇,“若是你輸了如何?”


    江素露出一絲不耐煩,又似笑非笑的道,“我輸了,我死。”


    言罷,她轉身站在擂台左側,掏出煉丹爐放地上,斜睨下麵的人,“江素,請君來戰。”


    白銳瞪大了眼,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好,我等著你死。”


    人群中一位修士飛至台上。


    “這位醫仙如此輕視人命,竟將其當做賭約,不知有何實力,特來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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