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我。”屏化聳了聳肩,緊接著又道,“我知你曾是出生在那裏,自是不會胡亂下雨。”


    “再說了,我神通有限,就算想要胡亂下雨也隻能下些微末小雨,而不是你說的造成水災。”


    萬化眼見屏農說的不像是假話,更是疑惑了,不由咬牙切齒道,“誰如此之賤?故意惡心我是吧?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定讓他知曉後果有多嚴重!”


    如果他知道,下邑大雨,全是因為他使之幹旱水汽凝結於天上久久無法落下,如今幹旱結束,凝聚的水汽頓時傾斜而下,方才造成水災。


    他還會不會說出這番話?


    屏農見萬化沉默,道,“能讓下邑連綿大雨引發水災,想必出手之人的修為必定不凡,不是我等能夠招惹的。”


    他望向下邑所在的方向,“你之前說下邑國君擁有青鸞守護,不僅屠戮妖魔,更是斬殺過大妖。”


    “此舉,為惡妖魔,必會招來殺身之禍。”


    “如今下邑連綿大雨,或是與此有關,背後甚至有妖王出手也不一定。”


    萬化聽言,心中也有同樣的猜測。


    他早已知曉北州之地乃是妖魔鬼怪特意留下的牧場,以便能有源源不斷的兩腳獸可食。


    隨著兩腳獸吃的多了,妖魔鬼怪甚至還清楚不同性別年齡的兩腳獸的口感。


    一些講究的妖魔鬼怪,還創造出各種烹飪兩腳獸的方法。


    此圈養的牲畜竟然噬主,其主人怎會不雷霆大怒?


    他看向屏農,問道,“是你屏翳一族的妖王出手?”


    屏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聲音一頓,緊接著道,“我早已離開西州屏翳族地,那邊的事情我並不知曉。”


    “而且,我如今已不是屏翳一族的族人。”


    “他們見了我,隻會將我挫骨揚灰,又怎會告知我這些事情?”


    “我來到這裏躲避,本就是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殺,更不會主動在他們麵前露麵。”


    萬化見著屏農的神情,調侃道,“後悔勾搭妖王的妃子了?”


    屏農聽言,沒好氣的道,“什麽叫勾搭妖王的妃子?”


    “我與玲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那廝貪念玲玲的美色,硬生生霸占了我的玲玲!”


    萬化笑嗬嗬的再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說過,你的玲玲並不拒絕妖王的霸占,甚至還頗為主動?”


    屏農並不否認,而是說道,“所以,我趕在玲玲被那廝霸占之前,先行與之雲雨了一番。”


    他聲音一轉,緊接著又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那廝,要不是那廝,我也不可能認清玲玲的真麵目。”


    “他既幫我認清了玲玲的真麵目,而我也最先與玲玲交融。”


    “雖然不知道那廝是否賺了,但是我肯定不虧的。”


    萬化調侃,“還說不虧?”


    “不虧幹嘛躲在這裏不敢出去?”


    屏農嘿嘿說道,“這不是那廝心裏不爽嘛?遙想那廝大婚當晚,我混進裏麵找到玲玲,跟她說要想不讓那廝知道我與她的關係,就與我再交融一次。”


    “然後,我就在那廝的婚床上,與玲玲又一次暢談了人生。”


    他歎息一聲,“也不知是誰將此事傳了出去,害的我被那廝記恨上了。”


    “雖然他是妖王,而我實力微末,想要活命,隻能跑路了。”


    萬化搖了搖頭,“你要是不這麽作死,現在也不用躲在這裏。”


    屏農哈哈笑道,“人生在世,當求一個念頭通達。”


    “雖說,那廝勾搭玲玲讓我看清了玲玲的麵目,我最終肯定不會與玲玲在一起,但是怎麽說那廝也是從我身邊將玲玲勾搭走,這如何能忍?”


    “既然不能忍,那就也惡心惡心他。”


    “盡管現在隻能躲在這裏,可我心裏爽了呀!”


    萬化卻是說道:“在人族之中有著一句古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若當時能忍一下,或者退一步,如今不會這般隻能躲在這裏。”


    “不用躲在這裏,你或許又有一番新的際遇。”


    屏農笑嗬嗬的說,“萬兄,在我們妖族中同樣有著一句古話,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退越虧。”


    “你說這能退,這能虧嗎?”


    萬化語氣一滯,道,“你們妖族又偷人族的名言。”


    屏農嘿嘿笑道,“什麽叫妖族偷人族名言,分明是你們人族偷妖族的名言好不好?”


    “妖族偷人族。”萬化說。


    “人族偷妖族。”屏農懟。


    “妖族偷人族。”萬化說。


    “人族偷妖族。”屏農懟。


    ...........


    兩“人”,就這麽誰也不服誰,像個複讀機一樣互懟。


    .........


    幾日後。


    下邑連綿不絕的大雨終於結束,難得的出現太陽。


    魏恒微服出宮,眼見除了內城稍微好點之外,外城已然慘不忍睹。


    沒有各項排水設施,這個時代的建築根本就抗不了水災,一場大水直接回到原始社會。


    “看來需要挖建排水渠了。”魏恒輕聲一歎,他也知下邑之前唯有這些設施是因為這裏從未遭遇水災,也就沒人想到這茬。


    可是現在,一場連綿多日的大雨,讓他不得不考慮此事了。


    畢竟下邑怎麽說都是王城,該有的配套設施應當都有,總不能一直破破爛爛吧?


    次日朝議。


    戶部尚書張丘率先出列,行禮道,“大王,戶部昨日已經厘清下邑因由大水損壞的房屋,共有一千六百三十四間。”


    “其中,泥屋兩間,竹屋四間,剩餘者皆是茅草屋。”


    他聲音一頓,緊接著道,“損壞的房屋皆是年久失修,平日裏住著無事,稍有遭災便難以承受。”


    他欲言又止,接著再道,“戶部目前隻是厘清下邑王城的損失情況,對於郊外暫時還不得知。”


    魏恒點了點頭,轉而向魏或詢問,“工部可有損失?”


    工部尚書魏或連忙出列,“回稟大王,工部木料草皮數量不是很多,除了一些木料草皮浸水之外,並未有太大的損失。”


    “臣以命人將浸水的木料草皮從庫房中搬出來暴曬,應當還能繼續使用。”


    魏恒沉吟片刻,接著問道,“百姓可有足夠的木料草皮重新建造房屋?”


    魏或回道,“大王,上個月新苗下地,非是收成的季節,其建造茅草屋的草皮也就大量減少,而今又糟了災,情況並不樂觀。”


    魏恒點了點頭,輕聲道,“若木料草皮數量有限,如今又有諸多百姓需要重新建造房屋,兩者交互之下,其價格必然上漲,百姓恐怕負擔不起重新建造房屋的成本。”


    殿中的大臣聽言,稍稍想了想,發現很可能還真如魏恒所說,無不是麵露憂色。


    刑部尚書胡之亮出列說道,“大王,刑部衙門已經設立,到時但凡敢盲目漲價者俱都抓入大牢,以此震懾王都商賈,想必應該能抑製住木料草皮的價格上漲。”


    魏恒聽言,直接否定道,“堵不如疏,此舉有傷律法的公正與推行。”


    “再者,若是以此震懾,那些商賈不往外售賣又如何?難道去他們家中搶嗎?”


    “如果吾派人去搶了,那些商賈以後還願意在下邑售賣木料草皮嗎?其他商賈見此,是不是也會驚嚇忐忑?是不是也會擔心吾直接搶他們的東西?”


    “隻有打造一個良好的營商環境,才能吸引更多的行商,進而出現更多的商賈。”


    “在下邑安全穩定不用擔心妖魔侵害的前提下,行商多了,商賈多了,商業是不是就能隨之繁華起來,下邑是不是也能慢慢的發展的更好?”


    胡之亮細細品味魏恒的話語,雖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聽的雲裏霧裏,但是總覺的魏恒說的極有道理,他連忙開罪道,“大王恕罪,是臣想當然了。”


    魏恒擺了擺手,他是開明君主,自是不會堵塞言路,雖說朝中大臣礙於眼界有限,許多提議讓他啼笑皆非,但聽聽總是好的。


    畢竟,魏國沒有上下五千年曆史,其國民無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待問題。


    戶部尚書張丘出列,疑惑的問道,“大王,臣愚鈍,敢問營商環境?為何營商環境好了,商賈就會多起來?”


    “商人逐利,隻要有利可圖,自是會在下邑做買賣,就算大王抓了一些人,後麵還會有其他人前來替代。”


    “大王是不是有些過於擔心了?”


    殿中諸多大臣也是如此認為,紛紛說道,“大王,臣等也是這麽想的。”


    “短視。”魏恒輕聲說,“如若將王都的商業看做是一個小小的菜市場,那麽當然不用擔心沒有商賈。”


    “幾十萬人的市場擺在這裏,怎麽著都有人前來做買賣。”


    “可是,如果隻是按照你們所說的那樣,那麽下邑始終都隻是個菜市場。”


    “吾如今在下邑售賣妖魔血肉,必然會引得許多行商前來。”


    “如果他們能夠留在下邑開設店鋪,那麽無論是我們的東西賣給他們,還是他們的東西賣給我們,都將會變的極為方便,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每次交易都得等到行商再來才行。”


    “那些行商背後的商會俱都掌握著商道,這是他們的優勢,吾魏國沒有行商,亦沒有掌握商道,無法像他們那樣能夠隨意行走列國,目前在這件事情上隻能仰仗他們。”


    “如果下邑的行商環境不好,使得那些商會退縮,不在下邑開設店鋪,那麽最後隻會像以前那樣隻有少數行商前來,並且亦是過段時間才會來一趟。”


    “此番,不利於下邑的商業發展不說,時間久了,少數留下的行商還可能聯合起來壓價。”


    “反之,若是下邑行商眾多,商道每日都有商隊往來,也就不會出現那些情況。”


    “行商多了,就算一些行商想要聯合起來,然而終究會有行商因利而背刺。”


    魏恒聲音一頓,緊接著說道,“至於營商環境,簡而言之就是包括影響商賈活動的社會要素、經濟要素、政治要素和法律要素等方麵,是一項涉及經濟社會改革和對外開放眾多領域的係統工程。一個地區營商環境的優劣直接影響著招商引資的多寡,同時也直接影響著區域內的經營商家,最終對經濟發展狀況、財稅收入、社會就業情況等產生重要影響。”


    “因此,想要打造好的營商環境,就必須要有一套行之有效、公平公正透明的具體法律、法規和監管程序,不能像你們說的那樣隨意抓人威懾。”


    殿中的大臣雖然沒有聽明白魏恒在說些什麽,無不是在聽天書一樣聽著魏恒侃侃而談。


    雖然沒有聽明白,但總覺得大王說的很有道理一樣。


    張丘張了張嘴,滿是疑惑的問道,“大王,招商引資又是什麽?”


    魏恒話語中的社會要素、經濟要素、政治要素、法律要素,以及經濟社會改革、區域、社會就業等從他從未聽過的詞語,雖然覺得生疏,但是細細品味終究是理解其中的含義,心中震驚魏恒竟能用如此簡單的詞語就將各方各麵描繪出來的同時,又對招商引資充滿了疑惑?


    這又是什麽個玩意兒?


    張丘不恥下問的同時,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疑惑。


    那就是他自覺比之魏恒要多讀幾卷書,多吃幾袋言,多走幾段路,為何反而是大王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為何是他要像個學生一樣發問?


    這個感覺,很怪!


    殿中的大臣也很懵逼,震驚魏恒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的同時,又自慚形穢。


    能夠進入大殿朝議,怎麽著也是讀過萬卷書的肚有乾坤的文化人。


    可是在這殿中,為何感覺書讀少了?


    幾十歲的人,連十五歲的少年都不如.....


    雖說對方是大王,但眾多大臣無語凝噎!


    魏恒見張丘詢問,便出聲解釋道,“招商引資,指地方政府,也就是下邑衙門吸收行商在下邑建設庫房開設店鋪的的行為,也就是吾剛才跟你們所說的。”


    “行商背後的商會如若在下邑建造廠房,開設店鋪,將極大促進生產力和經濟水平的提高。”


    張丘聽聞魏恒的解釋,又疑惑了,他道,“大王,恕臣愚鈍,生產力又是什麽?”


    “還有,國內沒有特別的東西,如果行商在下邑大肆建造倉庫開設店鋪,日後下邑所賣物品恐怕俱都是那些行商從列國運來的東西。”


    “這樣一來,不僅讓那些行商將國內的金銀賺走了,還會使得許多國內的商販無法競爭而消亡。”


    “下邑的許多商販的貨物品相雖然不是很好,但俱都是在國內建造。”


    “如若下邑本地的商販無法生存,那麽......”


    他沒有將話語說完,說到此處適時的停下。


    魏恒是大王,他是臣子,有些時候不能將事情直接挑明,而是需要含蓄一點的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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