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林木間孫子玄負手行來。


    “你又是什麽東……孫,孫武王!恕鄙人無禮!”周安年嚇得一哆嗦,當日他親眼目睹孫子玄一拳打爆妖帝,頓時驚為天人,此時見到孫子玄,趕緊上前拱手賠罪:“方才周某一時失言,孫武王切莫怪罪!”


    孫子玄道:“我又沒有生氣,你怕什麽。”


    周安年擦了把額頭的汗,賠笑道:“武王雅量,周某慚愧啊。”


    杜衡心中疑惑:孫大武王?莫非是一拳打爆妖帝的至尊武王孫子玄?他怎麽會來這裏?


    這下杜衡俯首帖耳,這下大氣也不敢喘了。


    孫子玄道:"周武王,與我去尋萬年人參精吧。"


    周安年問道:“那這二人?”


    “何必理會。”


    “是是,這邊請。”周安年心裏嘀咕,人參精是他放出的假消息啊,孫子玄怎麽還要去尋人參精?


    難道竹林裏真有人參精?


    陳飛看到孫子玄支開周安年,心中不由一暖,手握柴刀喝道:“杜衡,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你準備好赴死吧!”


    杜衡見到孫子玄和周安年離去,直起腰來,冷笑道:“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也想要杜某人的命,豈非癡人說夢?”


    “我已今非昔比!此番必取你項上狗頭!”


    杜衡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你這麽想死,杜某就成全你,記得到了奈何橋上多喝幾碗,忘掉這些痛苦的回憶。”


    言罷,杜衡率先發難,右手腕一抖,毒蛇劍電射而出,直奔陳飛胸口。


    陳飛眼神一凜,側身避開,甩出柴刀,刀刃回旋著斬向杜衡脖頸。


    杜衡收劍格擋,柴刀叮一聲重重撞擊在毒蛇劍刃上,瞬間爆出奪目火花。


    陳飛甩刀的時候飛撲上來,握住刀柄重重壓下,杜衡整個人被壓倒,後背貼住地麵。


    杜衡手上發力,毒蛇劍刃彎曲開來,纏繞住柴刀刀刃,宛如毒蛇纏住白鼠,用勁之下,刀刃寸寸崩裂,同時一掌拍向陳飛腦袋。


    陳飛對其對掌,啪一聲後撤兩步,吐息之間,兩手上下翻飛,腳下隱現陰陽八卦圖。


    陳飛在無雙道宗偷學過不少妙招,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八卦連環掌?嗬嗬,有點意思。”杜衡笑了笑,淩空舞劍,身形回旋帶動劍尖瘋狂旋轉,狂飆出數百道劍氣。


    陳飛騰挪躲閃間,打出數十掌,將對方的劍氣抵消,最後一掌重重拍在杜衡肩頭。


    杜衡挨了一掌噗地吐出口血來,臉色難看。


    但陳飛的臉色更難看,他沒有防住杜衡的一道劍氣,小腹中招,此時血流不止。


    他撕開袖子簡單綁上,勻一口氣,再度向前。


    二人又走了幾十招,杜衡突然腳一歪,身子一晃,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破綻。


    陳飛猛衝上前,左掌拍出,看似沒有站位的杜衡,立刻穩住身形,一劍刺向陳飛胸口。


    陳飛先前看到杜衡對戰劉挺,早有防範,此時見杜衡故技重施,便也將計就計,看似莽撞上前,實則真氣護體。


    修道者丹田中真氣存量有限,不可能無時不刻真氣護體。


    通常都是將真氣集中到一個點,拳尖或者掌心,又或者兵刃之上,以此加大傷害力與防禦力。


    此時陳飛猛提一大口真氣,一時間做到全身真氣護體,硬吃下對方的狠毒劍刺。


    陳飛的左掌也果然落空,因為杜衡賣的假破綻,早有防範,不過陳飛的右掌緊隨其後,重重拍在杜衡胸口上。


    杜衡連退十幾步穩住身形,最後竄到一顆竹子上方,又吐了一口血出來,臉色愈發蒼白。


    陳飛趕到竹子下方,一掌拍斷竹子,杜衡從一顆竹子跳到另一顆竹子上,接連跳了十幾次。


    陳飛又趕到一顆竹子下,昂首怒罵:“狗賊!下來與我一戰!”


    杜衡雖有把握殺掉陳飛,但自己很可能也要身負重傷,實在沒有必要。


    他冷然一笑道:“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之上,一對一獅子能夠輕易殺死鬣狗,可若牽連自己受傷,則大可不必。


    陳飛,你如今不計後果想要我的命,那你走得出這片竹林嗎?


    今日饒你一命,速速離去吧!”


    陳飛麵罩寒霜道:“你怕了!但你作惡的時候卻不怕!你可知道有個叫陳放的年輕人想出人頭地衣錦還鄉,有個叫白小蓮的姑娘想要嫁為人婦相夫教子,有個叫白霜琛的老爺子想安度晚年含飴弄孫!


    他們被你無辜殺死,我豈能放過你?”


    “獅子搏殺羚羊,羚羊無辜嗎?”杜衡嗤笑道:“你若再糾纏不休,別怪我劍下無情!”


    “怕死還修什麽仙!給我下來!”陳飛一掌拍斷竹子。


    杜衡持劍俯身下衝,猶如高屋建瓴,勢不可擋。


    陳飛一掌往上拍去,八卦連環圖隱現,一聲爆響過後,杜衡落到另一根竹竿上。


    他看得出來,陳飛很可能是得了築基丹,修為才能突飛猛進,再戰下去,縱使殺了陳飛,也可能會身負重傷。


    杜衡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他當機立斷,腳蹬竹竿,向遠處禦劍而去。


    陳飛拔腿追了上去。


    杜衡一身黑衣,在綠竹林中格外醒目,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到陳飛緊追不舍,大罵道:“臭小子還追?!再追就到毒霧裏邊了。”


    竹林深處毒霧籠罩,吸入過量是會致幻致死的。


    陳飛罵道:“給我站住!”


    “臭小子!再追與你玉石俱焚!”杜衡一路狂奔,四周景物飛速向後倒退,他本來準備了過濾麵巾,此時也沒空拿出來,因為陳飛追得太緊了。


    陳飛跑著跑著,天色昏暗了下來。


    竹林中顯得格外。1陰森靜謐,而杜衡的身影越來越遠。


    體力消耗嚴重陳飛不得不大口喘氣,又吸入更多毒氣,不一會兒感到腳步沉重,睡意上湧,他狠狠一把抽了自己的臉,咬牙繼續向杜衡追去。


    四周出現了光怪陸離的景色,地麵像海浪般翻湧,半空出現了許多遊魚,這些遊魚遊著遊著變成了人,又變成了骨架,最後消失殆盡。


    遠方奔跑的杜衡變成了一隻白皮大鯊魚,擺動魚尾停下腳步,因為已經到竹林盡頭,那是一片萬丈懸崖,不過在二人看來變成了海底深淵。、


    陳飛也發覺自己變成了一隻鯨魚,他不管不顧,擺動身體向前遊去,張大嘴巴咬向白皮大鯊魚。


    白皮大鯊魚凶猛反擊,一頭撞在陳飛腰部,二人扭打著落入海底深淵。


    陳飛閉上雙眼,深呼吸感知周圍環境,然後猛地


    月落日升,雲卷雲舒。


    陳飛睜開眼醒來,發現自己掛在懸崖峭壁上一顆凸起的樹枝上,枝丫上還有一窩小鷹,瞪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他。


    陳飛坐起身勻了口氣,望了眼腳底下的無底的深淵,心有餘悸。


    掉進這樣的無底深淵,杜衡應該是沒命了,但陳飛還是不放心,他想下去看一看。


    但他並沒有下去看的實力。


    他得提高自己的修為,才有下去探索的權力。


    “他死了嗎?”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陳飛回頭看到孫子玄禦劍而立,四周山霧茫茫,襯托得他好像天上下凡的仙人。


    “不勞子玄表弟掛懷,我會提高自己的實力,親自下去尋找他。他的命,必須由我來終結!”


    “你的事就是姨娘的事,姨娘的事便是我的事。“孫子玄說道:”小表哥,對於隱患,越早拔除,煩憂越少,既然時機成熟,有什麽必要拖著不管?“


    陳飛說道:“小表哥,如果他死在別人手裏,我這輩子都會睡不著的。”


    孫子玄笑道:“你為什麽要這麽想?做人要靈活一點。


    這個杜衡心狠手辣,假設他在懸崖底下碰到什麽機遇,卷土重來,試想有多少人遭到他的毒手?”


    陳飛一下子被點醒,點頭道:“你言之有理,倒是我疏忽了。”


    孫子玄禦劍往下俯衝,而後折返,說道:“他摔死在懸崖底了。”


    陳飛麵露喜色道:“多謝子玄表弟。”


    “謝我做什麽,是你自己的本事。”


    孫子玄一把抓起陳飛,帶著他飛向上方。


    “姨娘一個人青凰城多孤單,你多回去陪陪她,安撫她,日後謹慎行事,若再折了你,姨娘得傷心死。”


    陳飛微微頷首道:“表弟之恩,無以為報,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的。”


    “你我血緣兄弟,太見外了。”


    ”孫武王,原來您在這裏。“挖了不少山參的周安年此時快步行來,說道:“您也不早說,如若小王知曉知道這位小兄弟是您的表親,隻要您吱個聲,這小小的毒蛇劍在下彈指可滅。”


    “有些事情要自己去做才更有體會,如果都把事情一概推給別人,自己不是變成廢人了嗎?”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周安年笑嗬嗬地將山參遞給孫子玄,問道:“是否有空賞臉,到我府上一聚?”


    孫子玄收下山參,說道:“改日吧。”


    “好好,恭候尊駕光臨。“


    ”我們走吧。“孫子玄讓陳飛踩在飛劍上,二人禦劍飛向青凰城。


    到了青凰城,孫子玄沒有入內,生怕苗青凰糾纏不休。


    陳飛入城之前,孫子玄對他告誡:“表哥,恕我直言,你雖年長,卻心性青澀,滿懷天真,日後行事不可如此毛躁了。”


    “子玄言之有理,表哥記住了。”陳飛頷首點頭,步入城中,他已經做了決定,以後要去天辰大陸,會叫上孫子玄一起去,路上也多個保障。


    孫子玄回到明月城,一夜好眠。


    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孫子玄的孩子也出生了。


    那天一道霞光照在房頂上,意味著這孩子的不凡。


    是個女子,他問紫鳶取什麽名字好,紫鳶說讓他來取。


    孫子玄覺得名字隻是一個代號,還是要讓紫鳶來取,紫鳶搬出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的說法。


    她說名字關乎一個人的運勢,不能亂來。


    孫子玄便說,取名悟空怎麽樣,大徹大悟,空明人生。


    氣得紫鳶拿拳捶孫子玄胸口。


    孫子玄笑了,最後取一個正經的名字,孫小柔。


    孩子出世後的第二天,孫世昆的飯館開門了,名為昆海玄飯館。


    經過的一年的積攢,孫世昆攢了足夠多的事,翻身當老板了,他精通十八般廚藝,又在明月城認識許多人,一時間賓客如雲,人聲鼎沸。


    “嘿嘿,大哥的飯館開張了,我來蹭蹭飯。”孫子玄也趕到飯館,卻發現排起了長隊。


    排隊民眾說道:“孫城主來了。”


    “快讓開,別擋住他。”


    “前麵的讓一讓,讓城主大人先過去!”


    孫子玄卻說:“諸位好好排隊,不用顧忌我。”


    眾人誇讚道:“城主賢明啊!”


    生意確實火爆,一直排隊到下午。


    主要還是城主哥哥的名頭,否則再好吃的飯菜也不會排隊如此之快。


    排到晚上,總算輪到孫子玄了,他邁步進入飯館中,大嫂林小靜小廝打扮,端著餐盤在偌大的飯館中來來回。1回,鼻頭上綴著晶瑩汗珠,看到孫子玄進來,喜笑顏開道:“子玄,你可算來了!”


    “嫂子,我都等半天了,肚子餓得咕咕叫,有什麽吃食啊?”


    “桌上有單子,你看一看。”林小靜放下餐盤,返身進了後廚。


    “呦,小丸子!”孫子玄看到梳著左右小圓髻,穿著花色小棉襖的小丸子捧著一個餐盤,也有模有樣地傳送飯菜給客人,頓時樂了,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小丸子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別妨礙我。”


    孫子玄笑道:“三叔要喝酒,快到一壺來。”


    小丸子沒搭理他,繼續忙自己的。


    到了晚上打了烊,一家人坐到一起,孫子玄摸了摸小丸子的小腦袋,問道:“小丸子今天怎麽不高興啊?是不是累到了?”


    林小靜說道:“小丸子有什麽累的,隻是端了幾盤菜。”


    小丸子不高興地說:“別叫我小丸子,人家有名字,叫靜靜。”


    “好啊小丸子,你硬氣了。”孫世昆笑著夾了一筷子遞給她。


    孫子玄道:“誰惹你生氣了,告訴三叔,三叔替你教訓他。”


    小丸子癟著嘴,氣鼓鼓道:“三叔有了孩子,都不來看我了!”


    “三叔最近忙呢。”孫子玄把她抱到自己懷裏,逗她開心。


    “小丸子長高了,也長胖了。”


    今天累了一天,小丸子沒有什麽食欲,不想吃飯,趴在孫子玄肩頭說道:“三叔,我困了。”


    “那就睡覺覺吧。”孫子玄撫摸著小丸子的後背,說道:“大哥,今天我吃咱家的飯,覺得有一個地方有問題。”


    孫世昆疑惑道:“哪裏有問題?生意很好啊。”


    孫子玄道:“開業第一天生意好是正常的,但想要一直好下去,還是要在口味上下功夫。咱家的飯菜味道都不錯,卻有一道芝麻香蔥酥餅,油重了些,太過油膩。”


    孫世昆道:“是生意太忙了,沒有功夫精雕細琢。而酥餅本來就屬於要花時間現做的食物,提前炸製的話味道不酥脆,必須現炸保持風味,今天客人又多,哪有時間做到精確控油。”


    孫子玄說道:“不如去掉它,愚弟以為客人在這家店吃到了難以下咽的食物,必須會產生不滿,便不會來光顧第二回,大哥自己做東,更要注重菜品的口味。不好吃或者不易做的,將它去掉免得影響招牌。”


    林小靜道:“嗯,子玄說的有道理,你聽他的。”


    紫鳶端起酒杯道:“我敬大哥大嫂一杯。”


    孫世昆起身敬酒,孫子玄也起身敬酒,他不愛喝酒,不過大哥喜歡喝,便陪他小酌幾杯。


    吃完飯,孫子玄帶著紫鳶回到家中,路上,月光皎潔,行人寥寥,孫子玄把兩隻手的手掌放到頭上,縮著脖子,月光照過來,地麵上像是有一隻大眼睛。


    紫鳶也笑著和他做了一樣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兩隻大大的眼睛。


    孫子玄放下手,握住她的手說道:“執子之手,閱盡紅塵。”


    "有你真好。"


    孫子玄一手環住紫鳶的肩膀,仰望黑暗夜空,隱隱感覺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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