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子玄百思無解的時候,一隻橘黃色小貓咪路過他的麵前,前爪有一個小傷口,孫子玄一把抓住它的後頸,提到眼前一看,傷口和之前殘缺玉麵佛的尖銳處完全吻合。


    “好啊,原來是你這小貓咪幹的,看我怎麽收拾你。”孫子玄掉轉貓咪身子,狠狠拍了拍它的屁股。


    小貓咪痛得喵喵叫。


    “哼,玉麵佛的價值不菲,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上官流雲拿來特製膠水,督促紫鳶重新粘好玉麵佛。


    但是玉麵佛碎裂的太厲害,就算紫鳶這樣心靈手巧的小丫鬟也很難修複好它。


    “快點,時候到了城主差不多要走了,他臨走前,要是能看到玉麵佛被修好,說不定就不罰你了。”上官流雲催促道。


    “我回來了。”


    “城主大人!”上官流雲上前說道:“您看,她已經在修了,馬上就能修好。”


    “不要緊。”孫子玄微笑道:“我已經凶手是誰了。”


    “難道不是紫鳶?”上官流雲疑惑道。


    “凶手在此!”孫子玄從身後拿出一隻橘黃色的小貓咪。


    “流雲啊,仔細看看,殘缺玉麵佛上麵有一點殷紅,這是血,而紫鳶兩手完好,沒有流血,怎麽可能是她幹的?”


    上官流雲定睛一看,慚愧道:“是我馬虎大意。”


    “不是你太馬虎大意了,而是你太過自以為是,你出去吧。”


    上官流雲道:“抱歉!流雲日後必定加倍細心!”


    孫子玄笑道:“勉之。”


    孫子玄走後,上官流雲對紫鳶一臉埋怨道:“紫鳶,你也是我上官家族的人,栽培你許多年,怎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紫鳶表情很是委屈:“城主晚上一直不在城主府裏住,我有什麽辦法?”


    “那肯定是你不夠積極!我不管,你總之要想辦法爬上他的床。


    你把城主的心留住,咱們上官家族就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說完,上官流雲轉身而去,留在紫鳶一個人傻站著原地。


    紫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若非母親也在上官家族做事,實在想甩手走人了。


    她倒不是多討厭孫子玄。


    現在孫子玄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孫子玄了,他的相貌有了很大改變,身材經過鍛煉變得結實健美,皮膚也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五官也不再瘦削,而是豐潤飽滿,雖稱不上有多帥氣,也算有福相的普通長相。


    加之孫子玄平易近人,身份尊貴,紫鳶其實是很樂意陪同左右的。


    隻是孫子玄每天晚上都不在城主府呆著。


    就算紫鳶是負責城主起居的丫鬟,摸到了城主床上,城主不在,她有什麽辦法?


    結果每天都要受到上官流雲的指責,今天摔碎了玉麵佛,上官流雲就有點刁難的意思了。


    指責她辦事不力。


    紫鳶變得愁眉苦臉起來,第二天孫子玄認真批閱公文的時候,看到她垂首立在一旁,表情凝重的樣子,笑問道:“怎麽了我的小紫鳶,身體不舒服嗎?”


    “城主大人……我……那個……”紫鳶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話直說。”孫子玄一手隨意地搭在椅子頂部,一手旋轉著染了少許墨水的白色毛筆。


    紫鳶很是為難,她總不能說她饞他的身子吧?


    “城主大人……其實……”


    孫子玄笑道:“說嘛,別吞吞吐吐的。”


    “其實……”紫鳶囁嚅道:“其實我喜歡您!”


    孫子玄目光深邃道:“你不喜歡我,是有人讓你喜歡我,對不對?”


    紫鳶心頭一跳,這家夥怎麽這麽敏銳啊!


    “不是的,就是我喜歡您!”紫鳶哪裏敢出賣上官流雲,硬著頭皮說道。


    孫子玄以手支頤,打量了紫鳶兩眼,說道:“你喜歡我哪裏?”


    “全部!您的全部我都喜歡!”紫鳶感到臉頰發燙,一顆芳心撲通亂跳。


    “有多喜歡?”孫子玄說著,望向窗外,他根本不覺得紫鳶是真心喜歡自己,而是某些人把這個小丫鬟當做工具了,他很不喜歡這樣。


    紫鳶看著孫子玄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下染上一層淡金色光澤,她心頭一動,上前低身一吻。


    少女天生具有淡雅的清香撲麵而來,絲絲滑滑的發梢掠過他的臉頰,孫子玄沒防備地感到臉上被柔軟濕潤的東西觸碰了一下,等他回過頭,紫鳶已不見人影。


    “這小丫頭。”孫子玄含笑起身,轉到屋外。


    紫鳶在孫子玄的印象中,是一個含羞卻又活潑的小姑娘,她天生具有一股白玉蘭的清香味道,會趁著孫子玄中午午睡的時候,幫他整理淩亂的頭發。


    她就像一杯清茶,淡雅清新,回味悠長。


    今天孫子玄忽然不想處理公事了,他想辦點私事。


    外麵是中院大堂,他穿過玄關,踩著石子路來到後院,一路上城主府的守衛和大小官員不停向他問好,他有禮地點頭致意。


    後院裏,紫鳶正在低頭洗衣服,聽到孫子玄的腳步,頭也不敢抬。


    孫子玄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看著她。


    紫鳶抬起頭掃了他一眼,轉過頭,不敢和他對視。


    他故意把她湊到麵前,抿著唇,凝睇著她。


    她更加害羞了,衣服也不洗了,背過身子對著牆壁。


    孫子玄扳過她的身子,低頭在她唇上淺淺印了一下,輕聲道:“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紫鳶眼眶一熱,有任務完成的喜悅,也有得到城主垂青的快樂。


    孫子玄用手指抹著她的眼角,說道:“別哭了,你不喜歡我不會勉強的。”


    “喜歡……我真的很喜歡。”


    “喜歡就好。”孫子玄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他心裏麵也摸不準這小丫頭是不是被逼的,如果她情願,為什麽被他親了之後會落淚呢?


    或許隻是迫於他的權勢,才做出違心之舉,他若強求於她,那麽與前任城主也就沒有區別了。


    孫子玄心裏有些失望,行出城主府,暗暗皺眉自責,責怪自己剛剛不該逾越。


    第二天孫子玄來到城主府處理公事,看到紫鳶拿著掃帚在庭院裏掃地,他裝作沒看到,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


    紫鳶心中失落,覺得孫子玄昨天是在調戲自己,像他那樣優秀的人,果然不會鍾情她這種沒權沒勢的小丫頭。


    峨冠博帶,英俊瀟灑的上官流雲背負一手,路過紫鳶麵前,他忽然停下腳步,皺眉道:“紫鳶,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廳堂地上都是灰塵!”


    “對不起,流雲大人,我會認真打掃的!”


    “有些事情不是認真就能解決的,你明白嗎?”


    “我……奴婢明白。”


    上官流雲訓斥著紫鳶,眼神往房間裏瞄,看孫子玄是什麽反應。


    孫子玄批閱完其他官員呈遞的公文,行出屋外,一眼都沒瞧紫鳶,邁步離去。


    上官流雲眉頭一皺道:“紫鳶,你去賬房領下這個月的薪水吧。”


    既然紫鳶沒能勾引到孫子玄,那麽上官流雲就隻有換人了。


    紫鳶懇求道:“上官大人,我會努力的,我一定能討到城主的歡心,求您不要辭退我。”


    紫鳶很想呆在城主府,這裏薪水很高,並且很安全,她不想回自己的家。


    她的家,不安全。


    “唉,紫鳶啊,我已經給你足夠多的時間了,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就別怪我換人了,去吧。”


    紫鳶低頭抹淚,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還不去?!”


    紫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上官流雲也挺納悶的,紫鳶這麽水靈漂亮的單純小姑娘孫子玄都看不上,他難道不喜歡姑娘,喜歡大老爺們嗎?


    想到孫子玄平時都自己多有照顧,上官流雲心裏一陣惡寒。


    孫子玄這小子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流雲,晚上到我房間談一談。”


    “流雲,你看天邊的流雲,也沒有你好看。”


    “流雲,其實我……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上官流雲猛地甩頭,把那些荒誕的念頭甩去。心下思忖:不行,必須盡快找個姑娘把孫子玄搞定,不然我心難安啊!


    紫鳶到賬房結清了這個月工錢,揣進懷裏,失魂落魄地走出門口,她覺得頭頂的陽光格外刺眼。


    她輕輕一歎,邁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孫子玄中午到大哥家串門順便吃飯,孫世昆看出他神情不對,便問道:“老弟,有心事嗎?”


    孫子玄連忙否認道:“沒有,我沒事。”


    “三叔為什麽不高興?”坐在一旁的小丸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孫子玄故意道:“因為你太能吃了,把家裏都吃窮了,所以三叔很煩惱呀。”


    “哼!”小丸子知道孫子玄在和她開玩笑,她嘻嘻偷笑兩聲,伸手去捏孫子玄的臉蛋。


    “三叔笑一笑嘛。”


    孫子玄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林小靜關心道:“子玄,城主府裏有人讓你操心了?”


    孫子玄點了點頭。


    “是誰?”


    孫子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值一提。”


    “子玄,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孫世昆笑問道。


    “大哥厲害,瞞不過你。”孫子玄說道:“我是府上的一個丫鬟,無奈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林小靜說道:“一個丫鬟怎麽配得上你?”


    孫世昆道:“小靜,你別看不起人,我當初隻是個種地養豬的農夫,不是也娶了你嗎?”


    “你是個種地養豬的農夫不假,可子玄是城主呀!”林小靜說道:“我蔣大師說那雲真人的女兒向子玄示好都被拒絕了,一個丫鬟怎麽配得上子玄!”


    孫子玄搖頭道:“蔣大師的嘴怎麽漏風的?大嫂也是憂心過甚了,那丫鬟還不一定看得上我。”


    孫世昆笑問:“你怎知她瞧不上你?你親口問過?”


    孫子玄說道:“我一接近她,她都哭出來了,想必是畏懼我的身份,才不敢明說,我是不會仗勢欺人的,她若不願,可以隨時離開。”


    “不會吧她這麽不識相?”林小靜一臉吃驚。


    孫世昆說道:“娘子,話不能這麽說,有些人的眼光不一樣,難道子玄可以迷住全天下的姑娘?


    肯定不行。


    所以有人不喜歡他,也很正常。”


    孫子玄笑道:“大哥說的很多,我以前都被別人拒習慣了,也煉出了厚臉皮被人拒絕,也不會往心裏去。”


    “你要多努力啊。”林小靜夾了一筷子菜到孫子玄碗裏,說道:“現在咱們家人太少了,小丸子都沒有玩伴,你趕緊找個姑娘生一個,這樣過幾年小丸子就有玩伴了。”


    孫世昆斥道:“小靜,子玄成不成家,要看個人意願,你催什麽?”


    孫子玄說道:“大嫂說的沒錯,小丸子一個人也很孤單,我是努力努力。


    將來她長大了,可以和我家小孩一起進城主府當差。”


    小丸子躺在房間裏呼呼大睡,還不知道外麵的大人已經決定好了她未來的人生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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