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飯店就是顧小北家小飯館的名字,它就位於老樓區外三條街的地方。


    那個地方地理位置不錯,都是上下班人很多的地方。


    所以和睦飯店的聲音還算不錯,如果家裏不是有兩個敗家老爺們,說不定他們的日子會相當不錯。


    六點一刻,正是大部分工人下班的時候。一些個沒成家的就會來飯店小酌一口。


    此時飯店內已經坐了六張桌子,他們都在喝酒打岔。


    這時,門外進來了四名青年。


    他們每個人的頭發都是五顏六色的,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為首的一頭黃發,是顧小北的大哥,叫做雞哥。


    張素芝是認識他們的,他們每次都會跟著自己兒子來吃飯。


    不過今天一眼看去有點意外,因為他沒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的兒子。


    “阿姨,給我們來個溜肉段、鍋包肉,尖椒幹豆腐,再來碗素燴湯!”


    正在廚房忙著的張素芝臉色一變。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來吃白食的,每次都這樣。


    她本來想拒絕,但是忽然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便隻能歎息一聲。


    看著廚房裏為數不多的肉,張素芝無奈搖頭。


    本來今天是要給女兒做一頓可口的晚飯的,明天她就要回學校念書了。


    想到這兒,張素芝似乎有了些底氣。


    “肉賣完了,阿姨給你們西紅柿炒蛋,土豆絲吧。”


    雞哥沒說話,反倒是身邊的一個綠毛叫嚷道:“臭娘們,你在那兒打發乞丐呢?沒聽到我雞哥說要吃肉嗎?沒有肉就去買!媽的,沒肉做什麽買賣。”


    這一番吵嚷讓周圍喝酒打岔的工人紛紛禁聲。


    這個年代,沒人願意招惹這些混混,誰知道他們背後有著什麽樣的靠山呢?


    張素芝有苦說不出,隻能悶頭炒菜。


    一盤手撕包菜出鍋,她將菜端出送往隔壁的餐桌。


    那個綠毛見狀吼道:“臭娘們沒聽到我說話是吧?讓你去買肉!聽到沒!”


    說著,他便一腳踢在了婦人的屁股上。


    這一下讓張素芝一個趔趄,險些滑到。


    可即使人沒倒,才還是撒了一地。


    看著一片狼藉,張素芝對著隔壁桌的客人連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去做。”


    隔壁桌的小年輕連連擺手,似乎不想招惹雞哥這些麻煩。


    看著跪在地上連忙收拾的張素芝,雞哥噗嗤一笑,“華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要斯文!別動不動就張口媽閉口媽的,懂嗎?況且她可是我們兄弟小北的母親,放尊重點兒~”


    被叫做華子的綠毛根本不以為意,“小北就是個傻逼,天天讓我們白吃白喝還一副他很有錢的樣子,哥幾個誰不把他當猴耍?那就是廢物,啃老的廢物!”


    華子越說越上癮,一些個紮心的話是口無遮攔。


    而一直在地上默默收拾的張素芝忽然起身,她一手捧著盤子碎片,一邊冷冷看向華子。


    “我兒子再不好也有娘教,有娘疼,不像你們!有娘生,沒娘養,一幫畜生!”


    這話一出,飯店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就連一絲半點的咀嚼聲都聽不見了。


    門外車水馬龍,門內死一般的寂靜。


    短暫的兩三秒後,那綠毛砰的一下拍桌而起。


    “你個臭娘們,不想活了,是吧?啊?”


    啪!


    隨後一個巴掌就拍在了張素芝的臉上!


    這一次雞哥沒阻攔,這一次他旁邊的兩人更是躍躍欲試。


    “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破店!馬勒戈壁的!”


    一邊說著,便一邊拎起旁邊的凳子。


    隨即不由分說的就要砸向張素芝。


    與此同時,飯館的門被吱呀推開,顧小北急匆匆跑了進來。


    他一路小跑,為的就是讓張素芝嚐一下還溫熱的飯菜,他做的飯菜。


    可剛一開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想要大喊住手卻也為時已晚。


    可就這麽個危機關頭,顧小北的身體不知道從哪竄出了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仿佛帶著一絲香味兒,一股屬於空間內土壤的香味兒。


    顧小北沒心思多想,而是迅速放下飯盒,直接衝了過去!


    砰!


    顧小北一拳將那凳子打飛,而後站在張素芝身前。


    他與綠毛四目相對,冷聲道:“你特麽要打我媽?啊?”


    顧小北聲音刺耳,咆哮聲讓外麵那些騎著自行車的人都紛紛駐足。


    華子似乎是被顧小北的其實嚇了一跳,眼神飄忽不定。


    但很快他就惡狠狠道:“你的廢物老媽不給我大哥吃肉,我便打他?你能怎樣?”


    你能怎樣?


    顧小北內心頓時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


    擦!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如此厚顏無恥?


    他剛要一個大嘴巴扇過去,卻發現有人輕微拽他的衣袖。


    他瞥眼一瞧,發現張素芝正一臉憂心的看著他。


    她的眼神中全部都散發著一個信息,那就是息事寧人。


    顧小北心中一痛,這種眼神深深的在他心裏剜了一刀。


    是什麽樣的愛會讓一個母親如此卑微?


    這一刻,他顧小北心中發誓,如果不讓張素芝過上好日子,他就不配老天爺給他這麽一次擁有家庭的機會!


    他輕輕拍了一下張素芝的手,那隻手溫暖又冰涼。


    而後顧小北毫不猶豫一巴掌甩在了綠毛的臉上。


    “你特麽的說誰是特麽的廢物?”


    這一巴掌讓華子頓時懵了,連帶著他身後的雞哥也懵了。


    華子一手捂著左臉,另一隻手就要打過來。


    顧小北眼疾手快,先發製人!


    而後猛地一腳踹在了華子的小腹上。


    噗!


    綠毛倒在了雞哥的腳底下,渾身扭曲蜷縮在一起。


    顧小北看了一眼,隨機看向雞哥,“從今往後,別再來我這裏蹭吃蹭喝,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雞哥臉色陰沉,“顧小北,你真要與我翻臉?”


    “翻臉?你也配!你是個什麽東西!滾!”


    雞哥臉色通紅,隻覺得丟了麵子。


    他身後的另外兩個小弟見狀就要撲過來,但他們剛一動作,就看到兩個啤酒瓶噗噗砸下!


    砰!


    砰!


    啤酒瓶炸裂,這兩人的頭頂立刻鮮血淋漓。


    “再不滾?開瓢的就是你!”


    看著凶神惡煞的顧小北,雞哥有些打怵。他從未見過如此失常的顧小北。


    而後他撂下一句狠話,便帶著三個小弟灰溜溜的走出了飯店門。


    見到他們離開,顧小北立刻露出一絲笑意,而後對著在場吃飯的客人道:“今天的飯全部九折,大家繼續,繼續。”


    而後他便拿起飯盒,扶著張素芝走向後廚。


    短短的幾步路,張素芝一直盯著自己的兒子。


    一切似乎是那麽熟悉,但又卻十分的陌生。


    “媽,你趕緊把這些碎片放下。”


    聽到這一聲媽,張素芝才從那種狀態裏回過神來。


    她慌忙的放下手中的碎片,然後拉著顧小北的手問道:“兒啊,你不會犯什麽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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