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位賢弟,現在我這府邸就隻有咱仨了,我也施展了靜音術法,也不怕被別人探聽到,有什麽要緊的事兒盡快說吧。”


    張角坐在中央,神色淡然。


    “大哥,我們要說的事,你聽了可千萬別激動!”


    張寶一臉嚴肅道。


    “賢弟盡管說,為兄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天塌下來我也能不改顏色!”


    張角自信滿滿道。


    他乃黃巾教大賢良師,天公大將軍是也,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能慌,得氣定神閑。


    “好,不愧是大哥!那弟就直說了!”


    張寶語氣陰沉道:“我發現我麾下的部分渠帥在勾結血魔教!但我沒辦法判斷具體有哪些渠帥,無法相信手底下任何人,想來想去,先找三弟,三弟就讓我們以看望大哥為由,來找大哥商議,除了大哥和三弟,我現在是誰也不信。”


    “俺也一樣,除了大哥和二哥,誰都信不過。”


    張梁讚同道。


    張角:……


    壞了,我這個做大哥的有毛病,是血魔教的水線子!


    此刻的張角跟上茅房便秘一般,臉色是相當難看。


    不是因為二弟三弟傻,而是因為血魔教過線了!


    當初說好的,他調集各部渠帥來北靈郡,雙方單線聯係。


    為此他還給批了親筆簽名的條子,讓血魔教能夠在北靈郡暢通無阻。


    現在看來,這幫魔修鐵定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用這特殊通行令去勾搭黃巾軍的渠帥們了。


    他們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不在北靈郡附近發展下線,專往中南部發展去。


    加上這段時間張角既要建造血煉大陣,又要時刻提防北興郡的項家軍,一時不察,居然讓麾下渠帥被血魔教挨個挨個拉下水了!


    該死的血魔教,該死的沙裏飛,這幫不講規矩的魔修,與他們合作果然是與虎謀皮!


    張角內心暗罵沙裏飛不講規矩,表麵上卻隻能故作震驚懊惱之色道:“居然會有此事,哎呀,都怪為兄一時疏忽,居然讓血魔教腐化了各部渠帥,是我之責也,多快了二位賢弟,否則險些釀成大錯矣!”


    “大哥勿要自責,現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等三人從長計議,不能冤枉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血魔教有勾結之人!”


    張梁義憤填膺道。


    血魔教所做之事,天理難容,勾結血魔教之人也必須得嚴懲!


    張角聽聞張梁此言,頓感一陣頭疼。


    三弟,大哥也勾結了血魔教,你是不是連我也不放過?


    “是啊是啊,大哥不要自責了,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方才發現麾下渠帥與血魔教勾結。”


    張寶憤慨道:“您是不知道,那血魔教的瘋子,要血煉一個鎮的人,恰巧俺打獵路過那裏,這才發現當地黃巾軍居然配合血魔教,將難民趕到小鎮裏,那抓了那個想要血煉小鎮的血魔教成員,就是一個瘋子,狂熱信奉他們的教主沙裏飛,光禿禿的腦袋上紋滿了紅色刺青……”


    正說著,他不經意往外一瞥,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顆布滿血紋的大光頭。


    “唉,對對對,就是這血紋,跟那沙裏飛頭上的一模一樣……”


    張寶瞬間卡殼了,因為他認出來者是誰了。


    直娘賊,這特麽就是沙裏飛啊!


    這這這,這不對吧,沙裏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寶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又往大腿上掐了掐,方才意識到他不是在做夢。


    沙裏飛是真的出現在了北靈城太守府!


    “大哥,你先走,我殿……”


    “哈哈哈……”


    張角仰天大笑,打斷了張寶的話,對沙裏飛拱手道:“沙教主,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倒是叫貧道很是意外啊。”


    “嗬嗬,隻是來向大賢良師匯報一下血煉大陣的具體進度罷了。”


    沙裏飛看向張寶兩兄弟,嘴角微微上揚道:“看來是本座打擾了你們兄弟三人的敘舊啊。”


    “哪裏哪裏,我們兄弟三人剛商討完接下來針對項家軍的全麵反攻呢。”


    張梁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此刻張寶徹底懵了,內心完全是一副師爺表情,在那兒大喊著“什麽情況!這什麽情況!”


    張梁也有些懵,一時間腦袋都宕機了。


    任憑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家大哥居然會勾結血魔教。


    大哥啊,你當初在我們兄弟倆麵前痛斥血魔教,例數他們罪行時,可不像現在這般畢恭畢敬,提起沙裏飛更是直言其十惡不赦,罪不容誅,該遭天打五雷轟的那種。


    漢軍的劉邦找你聯盟共剿血魔教的時候,你可是積極響應的啊!


    怎麽現在和沙裏飛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呢?


    弟弟正欲死戰,哥哥何故先降?


    “哦?針對項家軍的全麵反攻?”


    沙裏飛眉頭一挑道:“是什麽樣的反攻啊?”


    他是不知道張角特意向倆弟弟隱瞞了血魔教和黃巾軍的合作之事。


    之前讓手下們偷偷勾結黃巾軍各部渠帥,也是怕張寶張梁兩兄弟知道了以後向張角告狀。


    隻是今天這場景,讓沙裏飛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具體方案不便細說,總之就是在我北靈郡黃巾軍與北興郡項家軍主力對峙時,讓北樂郡的黃巾軍趁勢偷襲,威脅項家軍後方,讓他們顧頭不顧腚!”


    張角隨口胡謅了一個全麵進攻方案。


    先不說以黃巾軍的實力,能否攻破北州中部項家軍掌控的北安兩郡,關鍵是人家的後方在北州上部的北福郡。


    就算張寶統帥的中部黃巾軍走狗屎運,攻破北安,想要威脅項家軍的後方,還得再攻破北康郡,然後才能北上威脅北福郡這個有著項家軍中高層將領家眷所在的大後方。


    連破兩郡,真當項家軍是吃幹飯的了?


    張寶要真按這方案去,還會一頭撞上被拉在北康郡的範增所統籌的項家軍,到時候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隻剩兩個完整郡及北州下部零散縣鎮的黃巾軍將主力精兵集中在北靈郡後,麵對占據三郡半之地項家軍十分被動(黃巾軍還不知道劉邦投了),根本就分不出多餘的兵力再進攻了。


    所以中部三郡僅占北樂郡的黃巾軍能自保就不錯了,進攻那純粹是上去送。


    好在,沙裏飛和雷罡都不是行伍之人,手底下都是一群壞種,沒有會打仗的人,張角好歹還抽出時間學習兵法,而他們則認為學這玩意兒根本沒啥用,個人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居然沒有聽出這完完全全不可能實行的進攻方案有什麽不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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