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學堂到了,諸位學子,還請下車吧。”


    車夫笑道。


    “多謝師傅。”


    學子們拱手道謝,紛紛從車裏魚貫而出。


    朱子學堂門口立著等身高的朱子像,手提毛筆,一臉怒意。


    據說是匠人根據典籍中朱子與諸妖同歸於盡一幕描寫而鑄造出來的。


    手提毛筆,以此為鋒,以天地虛空為畫卷,落墨神鬼皆驚。


    當然,上古時期的大戰,誰也沒親眼見證過,但不妨礙後人的吹噓。


    妖族都有張口能吞十萬人,令天地色變的記錄呢,人族怎麽就不能出刀落筆鬼神驚呢?


    沒準典籍就不是在吹噓,而是寫實呢。


    大乾雖亂,但比之上古時期的大戰還是差了些,唯有文明種族滅絕之浩劫,才能驗證古籍記載是否為真。


    不過想必沒有人願意身處在這等浩劫中。


    許仙和陳勝是最後兩個下車的。


    “陳小哥,你可是夫子親點的上課老師,要精神些,別丟份啊。”


    許仙揶揄調侃道。


    陳勝沉默幾息,旋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放心吧許大哥,你就瞧好了,看我力壓群雄,震懾一切不服!”


    說著,他緊握手裏的杖刀,大步流星地往裏走。


    不是,陳小哥,你要幹啥?這可是學堂,不是演武場啊!


    許仙臉都綠了,到嘴裏的“好樣的”都說不出口了,連忙倒騰雙腿跟上。


    這可是朱子學堂,單獨設立的學堂,能容納上千學子的大教室,這要是打起來……


    真·一騎當千!


    等許仙尾隨陳勝進入學堂時,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預期。


    整個朱子學堂,滿滿當當擠了數千人,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有準備,隻有後排還有座椅,前中排的座椅全都不翼而飛,變成了一個個蒲團,大家全都席地而坐,翹首以盼。


    至於後排為什麽還有座椅,那是因為後排全部都是各學科的傳授大儒啊!


    當間坐著的就是夫子啊!


    陳勝的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真是夢回前世學校上公開課的時候。


    隻不過那時候他是學生,隻要坐板正就好了。


    而現在,他是講課的老師……


    “唉,兩位學弟,快來快來,師兄給你們留了兩個蒲團。”


    閔子騫樂嗬道。


    一時間所有學子都將目光投向兩人。


    許仙神色複雜。


    夫子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他就是單純來看熱鬧的。


    許仙望著數千學子,幾十大儒,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子騫兄,其實我身邊的這位不是學弟……”


    “陳勝!開講吧!吾等今日就要聽聽你那心學有何大道理!”


    坐在中央排頭區的十幾名朱學子弟紛紛起身,他們沒有穿儒服,反而是一身縞素。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朱大儒死了,他們穿喪服祭奠,合情合理。


    朱子學堂如此布置,也是他們搞的。


    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學子關注,前來吃瓜,也是他們將心學內容奔走相告,宣傳出去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徹夜未眠,聚在學堂,商討心學漏洞,熬了一個通宵。


    他們知道了朱大儒臨死前的憂慮,知道了夫子的好意,但心裏就是有氣。


    憑什麽?憑什麽你一個心學要推翻我等幾年寒窗苦讀的理學?


    成也年輕,敗也年輕。


    朱學子弟還年輕,不像大半截身子入土的朱承理那般無法回頭,但同樣的,年輕人氣盛,你要是不肯拿出有力的論據論點駁倒他們,他們是不會屈服的!


    “嘖,還真是年輕氣盛。”


    陳勝搖頭,在其他學子震驚的目光下,登上講台。


    頓時,學堂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不是,這少年是心學創始人?”


    “他是夫子欽點的教課大儒?”


    “他看上去還沒我兒子大!”


    後座有大儒實在忍不住了,看向夫子詢問道:“夫子,這小子能行嗎?”


    “自古英雄出少年。”


    夫子捋胡子樂嗬道:“你們要是知道他在帝都幹的事情,就知道他肯定行!”


    砰!


    陳勝的杖刀刀鞘狠狠敲擊在講台地麵上,把青石板都敲裂了。


    “肅靜!”


    他的聲音宛若洪鍾,在寬闊的學堂中不斷回蕩。


    大儒講課的時候,能用浩然氣傳播聲音,確保學堂內的學子們不管坐在哪兒,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言傳身教。


    不過陳勝沒有浩然氣,真氣也能做到,但他卻是以類似佛門獅子吼的形式激發出來的,主打一個震耳欲聾,震懾性大於傳教性。


    跟在人耳朵邊那個喇叭大吼一樣。


    除了沒有素質外,震懾的效果很好。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體質弱點的學子捂著耳朵,眉頭緊皺。


    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陳勝,想要看看這位稷下學宮建成以來最年輕的教課“大儒”有何高見。


    “要我開講心學?”


    陳勝麵朝朱學弟子,冷笑道:“你們剛才叫我什麽?”


    朱學弟子們臉色驟變,有人脫口而出道:“陳勝……”


    “我說你們剛才叫我什麽!”


    陳勝語氣不善地打斷,神情凜冽,衝天殺意彌漫而出,如洪水決堤,衝向朱學弟子們。


    整個學堂的溫度都好似下降了幾分,讓人渾身汗毛豎立,雞皮疙瘩直起。


    看熱鬧的學子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僅僅隻是旁觀就……那前排直麵陳勝的朱學弟子們。


    果不其然,朱學弟子們麵露懼意,有的甚至兩股顫顫。


    似閔子騫這般鎮妖關殺妖不眨眼的學子大多在前線,他們不懼陳勝散發的殺意。


    而在後方的稷下學宮,絕大多數學子吃的飯都沒陳勝殺的人多!


    什麽叫殺人如麻?


    這就叫殺人如麻!


    陳勝光是站在這兒毫不掩飾殺氣,就能讓小兒止哭,牲口驚懼,人心不安。


    就好似老屠夫路過豬圈,平時見什麽都要啃一口的豬此刻都不敢上前,隻會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裏一樣!


    你殺人殺的多了,就會形成一種氣場,普通人一看就覺得你是個狠角色,不好惹。


    朱學的這些弟子們都還沒出師,哪裏見識過這個。


    要不是顧及夫子顏麵,陳勝還真想把早已完成千人斬成就,正在邁向萬人斬的杖刀拔出來,看看會有多少人被嚇得尿褲子。


    他這把刀雖是玄鐵打造,殺人不沾血,但上麵的血腥氣可是濃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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