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古藏梵文


    半知將木劍遞給阿坤,隨後幽幽地說道:“那你也得分情況,劉睿體內是一隻狐狸,又吞噬了一個魂魄,你看她現在的容貌,跟那晚的新娘子一模一樣,她隻是受了傷,又沒離魂,讓我怎麽引嘛!白睿現在需要休息,打擾不得,咱趕快回去,這裏不能久留。”


    “可她。”我有點擔心白睿。


    半知起身道:“愣什麽?把她背回去吧!”


    阿坤一聽,急忙過來獻殷勤,我見他磨拳擦掌地露出滿麵色相,於是就兩眼一瞪:“給我死一邊去。”


    “其實我也可以試試背她回去,你別看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是能經得起折騰的。”半知撓了撓屁股上的傷痕挑眉說道。


    我呼出一口氣:“你倆能不能別鬧了,咱趕緊回去行不行。”


    我把白睿背在身後,路上也歇息了幾次,縱有千般累,但好歹也把她背回了廟堂。


    秦浩的屍體靜靜地躺在中堂的木床板上,我們在院內燒了一堆火,周圍鋪了涼席,雖然現在是夏季,但後半夜還是架不住的冷。


    半知趴在板凳上,阿坤正在給他的屁股上藥,片刻後,阿坤拿著那瓶藥讓我塗在臉上,我看了是天西褐藥,這藥是黃褐色粉狀的,村裏人擦皮外傷一般都用這藥。


    我坐在席上,背靠院牆,白睿安靜地躺坐我邊上,明月當空,院子裏劈裏啪啦的焚柴聲和阿坤的如雷大鼾,為這無聲又死寂般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


    雖然很困,但始終睡不著,因為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後怕,幸好半知他們都在我身旁。


    半知從木箱裏摸出針線,縫補好褲子,又偷偷摸摸地溜到我邊上,舉著一根蠟燭,探頭探腦地往我後背上看,我有氣無力地轉身道:“看吧!看個夠。”


    他趕忙解釋道:“不是,你可別多想,我是看你後背那幾道抓痕,指甲可是有毒的,看用不用塗點藥。”


    “原來你不是想看我背上……那……那藏什麽文呀!劉睿抓我時,根本沒下重手,你不用擔心了。”我裝作要靠到牆上去。


    “你別……別,我就看看,看看,這叫古藏梵文。”半知趕緊說道。


    “那隻大貓頭鷹說想要我的皮,不會是真的吧!”我這人心比較細,就脫口問了句。


    “還是那句話,有我在,你啥都別怕。”他邊說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擦去我背上的牆灰。


    不一會兒又說道:“還真是傳說中的古藏梵文,得到它就可以真正得道了,誇張點說可以媲美道家老祖了,那可是天地萬象盡數包羅,無邊道法自然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哎呀!蠟燭燙到我了,你想幹啥?你不會也想扒了我的皮吧!”我打斷了他的話,急忙轉身,後背緊緊地貼在牆上。


    我倆麵麵相覷,見他擠眉弄眼,臉紅如赤的,就能看出他不懷好意,他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又轉變神色嬉皮笑臉道:“怎麽會呢?我……我隻是好奇,好奇。”


    我心生憂慮,畢竟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貓頭鷹還好說,就怕天天在自己身邊的半知,趁我不備,把我背上的皮血淋淋地給撕下來。


    這樣一想,我渾身直打哆嗦,急忙挺直身子,後背緊緊地靠著牆麵對他說道:“你們想要我背上的文字,照抄下來不就行了,幹嘛連皮都要呢?”


    半知在我麵前來回踱步說道:“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古藏梵文要想起作用,必須得食其皮肉才行。”


    “哎!別說了,停住,停住,你不如直接殺了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說吃就被你們給吃了。”我打斷他的話,心裏很是擔憂。


    半知抬頭望一眼天空說道:“想當年我師公身上就出現過此文,但他為了救軍閥頭子的老娘,愣是讓人活生生地刮下皮肉,給老太太煲湯喝了,結果一切全都便宜了妖物,他背上整尺見方的傷口由於醫治不當,受到了感染,還碰到了惡妖,沒……沒幾個時辰就……駕鶴西去了,嗚嗚嗚……”


    看著半知聲淚俱下,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都這麽大人了,還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我隻能招呼他坐在我邊上,剛好讓他給我講講古藏梵文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半知圍坐在我身邊,擦了把眼淚,又滑了根火柴,點上紙卷煙說道:“讓你個娃娃見笑了,我都近了天命之年,想不到還能老淚縱橫一次,確實是痛快,這古藏梵文就是你不願聽,我也得給你說道說道。”


    事情得從半知的師公說起,當初正是軍閥割據,混戰囊括之時,他師公名叫方明明,浦伊安城縣人,他身材健碩,長相俊郎,道家出身,從小在五郎山上四宮門處習得一身好武藝,十指夾釘攀山、飛簷走壁,彈腿發拳一擊致人斃命,身形之快百人不得近其身。


    在方明明七八歲時,背上出現了幾段異國文字,文字呈黑灰色,直透筋肉,鑲在表皮之內,他一直都毫無察覺,直到有一天在水潭中洗澡時才被師兄弟們看到,回去問師傅,才知道這是古藏梵文,隻會出現在佛、道異人身上。


    這裏說的異人並不是說他不是人,而是這個人從生下來就已經種下了道根,而且日後道根極深,集身成就絕非常人。


    人們常說,佛道一家,可往頭兒了說,道乃是本土教派,佛屬外入,主梵文,兩者皆是向善,根則小同,往細了算,也沒多大差別。


    兩個派係的老祖為了派係融洽,互相施萬年之法,注緣下文,真正與佛道之門有緣的人,背上才會慢慢顯現出一段道文或梵文,兩者內容相似:受九天之命,可承萬物之上。


    傳說無論是誰或陰晦妖物之類的,若是食得人皮梵文,便可得道長生。


    直到有一天,五郎山被一幫持槍的流兵暴匪給占了去,最後方明明投身無門,隻能和幾個幸存的師兄弟們在街頭賣藝。


    但好景不長,一股殘敗軍閥巧合之下攻占了安城,街頭賣藝的師兄弟們都被抓去充了軍,有個小師弟被打死在了賣藝台上,還用麻繩栓住脖子吊在城中的大槐樹上。


    方明明去抓藥沒趕上趟兒,才免遭充軍之苦,月黑風高夜,烏鴉啼鳴時,他強忍悲痛,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樹上,解開繩子,背著小師弟的屍體,趁夜色秒殺了看守城門的兩個士兵,把小師弟埋在了城郊的亂墳崗上。


    軍閥頭子得知士兵被殺,以為城中進了奸細,立馬警惕起來,封鎖全城挨家挨戶進行搜查,軍閥混戰,民不聊生,方明明隻能感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還好他早已出了城,不遠百裏跑到玉陽縣,這裏屬琅係軍閥管轄,目前還算太平,為了保命,方明明行事很是低調,一身硬功夫隻能深藏不露,最後走投無路,無奈之下,幹脆在城裏巷尾處擺了個卦攤,憑借著一本《四宮秘語陰陽術》給有錢人算命卜卦來維持生計,可謂是神機妙算準確萬分,大半年下來,也在城中安了身。


    這天卦攤剛擺出來,一名身穿軍服,手持毛瑟手槍的中年人撲在方明明身上,隨之不遠處又傳來了兩聲槍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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