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酒


    客棧,應該是這大漠裏最好的。


    “這位仁兄,剛才多謝你。”不大的客棧內,左孫飛坐於凳子上,抱拳謝意孟無七而說道。


    “不用,恰巧遇見而已!”孟無七坐於桌旁,淡然說的。


    非常的淡然自若。


    左孫飛看著眼前人,有點驚訝,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武藝,麵對事情卻平靜異常。


    左孫飛接著問道:“鄙人左孫飛,還未請教!”


    孟無七道:“孟無七!”


    回答得很幹脆,毫不掩飾。


    左孫飛喃喃開口說道:“孟無七?無中有七,孟兄有趣。”


    孟無七沒有回答,選擇沉默,因為這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左孫飛沉吟了半天,他接著找話題說道:“孟兄也是中原人氏?不知來這為何?”


    孟無七道:“我來殺一個人。”


    回答還是幹脆,不帶一點遮掩。


    “哦?”


    左孫飛應了一聲,聽到孟無七回答這麽簡潔,而便不再多問,因為他也不是個多事的人。


    屋子裏,兩人陷入了寂靜。


    靜得隻剩下心跳的聲音。


    “孟兄,要不同飲一杯?”片刻後,左孫飛還是找了飲酒這一話題。


    江湖人都愛酒,酒也是江湖人不可少的。


    同為江湖人,隻談江湖事。


    “好!”


    孟無七回答一樣很幹脆,爽快。


    或許是這麽久還沒有人陪他喝過酒的原因吧。


    小桌不大,擺了一盤羊肉一碟花生米。


    酒,必不可少。


    兩壇酒,飄著陣陣醇香。


    酒香繞梁回轉,醉意濃濃。


    一碗接著一碗。


    一壇加上一壇。


    酒壇已無處安放,而人卻若無其事。


    羊肉絲毫未動,花生米亦是加了許多碟。


    他倆不是在喝酒,而是在拚酒。


    拚的是大漠裏那久許未見的故人情,是大漠長時間以來的孤寂。


    兩人就這樣,雖然首次見麵,但冥冥之中感覺熟得不行。


    無需多言,你不知我來幹什麽,我也無須過問你要幹什麽。


    舉起碗中酒,一飲而盡。


    痛快喝酒,比什麽都舒服。


    江湖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不需要考慮什麽,欠缺的或許是那幾許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默契。


    天邊圓日,紅的刺眼。


    散射沙丘,鋪開一絲絲暖意。


    “左兄,我好久沒這麽開心了,尤其是這麽開心喝酒。”


    孟無七躺於黃沙上,臉在紅霞裏,顯得更紅。


    “廢話那麽多,來,喝!”左孫飛手提酒壇示意著,身雖然坐於黃沙,有點傾斜,但毫不掩飾他的豪爽。


    “喝!”孟無七也痛快而就。


    夕陽下,黃沙間,也是一地酒壇。


    從客棧喝到黃沙裏,這次,他倆是真的痛快了。


    酒壇落下,向沙丘滾去,很快很快。


    夕陽裏,也響起了兩人鼾聲。


    這次,他們是真的醉了。


    但他們卻不知道是誰先醉的。


    風依然卷起黃沙狂飛。


    沙卻在風裏起舞。


    嘲笑著這兩個醉酒的男子。


    夜至!


    圓月下,一片漆黑。


    刀,好多好多閃閃發亮的彎刀。


    月光照耀下,讓人不寒而栗。


    一群大漢腳踏黃沙,慢慢向大漠裏的孤屋靠近。


    透過殘窗,微弱的燭光搖曳不停。


    哢的一聲,門板飛出,瞬間將兩個持刀大漢擊倒於五丈來開外,鮮血若水,湧出嘴角,當場喪命。


    夜風呼呼而過。


    小屋前,多了條人影。


    燭光搖曳下,蕭三客沒有多問,半夜持刀上門的人,隻有敵人。


    所以隻有手中刀才能招呼他們。


    月黑風高夜,寒風凜凜。


    他像這夜一樣,揮手掄刀間,也突然變得冷漠來。


    他好久沒出刀了,但是卻依舊將刀用得那麽利索。


    出刀,必見血,見血,必死人。


    “老夥計,這麽多年了,不錯。”蕭三客語氣中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一切就好像在昨天。


    刀入鞘,人消失於暗黑的月光下。


    孤寂的黃沙裏,隻是又多了一堆屍體。


    一堆蒙古人的屍體。


    風,還是一如既往,呼呼不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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