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今天之前,我還把你視為一個強勁且難纏的對手,認為玉聖雪山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現在……我甚至都失去了把你當成對手的興趣。”


    “我懶得殺你。”


    “蒼白,滾出暮角域吧,從現在開始,這兒,已經是我的地盤了。”


    樊天星居高臨下的說道,滿眼不屑。


    說完之後,不顧滿臉頹喪的蒼白,樊天星直截了當的轉身離去。


    “不直接殺了蒼白嗎?現在放過他,等同於放虎歸山。”樊塵追上去,在樊天星耳邊輕聲說道。


    樊天星依舊閑庭信步,淡然出聲:


    “殺了蒼白,會引起玉聖雪山妖族的報複反撲,相反,放他回去,蒼白已心生挫敗,說不定雪山妖族就會無心迎戰。”


    “不廢一兵一卒拿下玉聖雪山,那自然是最好的。”


    “況且,我們才是老虎,他蒼白隻是一條小蟲而已,何來放虎歸山?”


    樊塵點點頭:“說的也是。”


    “不過……天星,這人類的手段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得給你看樣東西,你隨我來。”


    樊塵帶領著樊天星來到不遠處的一塊廢墟前,這裏的地麵上,破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樊塵和樊天星跳入洞中,映入眼簾的,是橫七豎八、大大小小的妖怪屍體。


    這些妖怪屍體無一例外,沒有一隻是完整的,仿佛被什麽鋒利的東西給砍成幾塊。


    樊天星看著妖怪屍塊上整齊的切口,眉頭一皺:“這些妖怪都是你殺的?”


    “沒錯。”樊塵點點頭。


    “為何殺他們?他們就算被人類蠱惑,也是妖怪同胞,給點教訓,斷手斷腳就行。”


    樊天星有些惋惜的看著遍地的妖怪屍體,語氣中隱隱夾雜著一絲責怪。


    “這些妖怪並不是被威逼利誘為人類賣命,而是早就已經死了……他們的軀體被人類控製了!”


    “人類修士的手段,或許已經超乎我們的想象了。”


    樊塵一邊說,一邊從一隻妖怪的頭顱內,抽出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樊天星眉頭緊鎖,看著那帶有金色紋路的詭異匕首,暗自捏緊了拳頭。


    “周賀,也就是被我殺死的那個修士,他在人類修士中被稱為傀儡師。所謂傀儡,就是死去的妖怪。”


    “周賀就是用這匕首插入死去妖怪的腦中,控製妖怪的行動,這些妖怪淪為無意識的戰鬥機器,無條件的聽從周賀的指令。”


    樊天星手中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你不應該把這周賀殺死的,或許活捉能問出些什麽東西。”樊天星不鹹不淡的說道。


    樊塵卻搖搖頭、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這個周賀屬實難纏,控製妖怪大軍向我發動攻擊,自己溜的飛快,我隻能開啟狂暴模式一擊必殺,繼續周旋下去,恐怕那周賀就已經溜之大吉了。”


    “唉,你做的沒錯。”樊天星長歎一口氣,握住腰間較大的那把骨刀。


    “妖怪兄弟們,安息吧。”


    下一刻,樊天星抽出那把與竭武對戰時都沒拔出的大骨刀。


    這把大骨刀的刀鋒並不十分鋒利,是一把鈍刀。


    但樊天星單手持刀,輕輕一揮。


    轉瞬之間,凜冽的刀氣席卷前方,刀氣觸碰到妖怪屍體的那一刻,將其皮膚骨骼全部分解化成微粒粉末,消散瓦解……


    一刀下去,剛才還堆成小山的妖怪屍體,此刻卻空空如也。


    樊天星淡然收刀。


    與其讓這些妖怪屍體腐臭潰爛,倒還不如一刀消滅,讓這些死去的屍體有個痛快。


    死去的妖怪屍體處理沒有那麽多講究,大多數妖怪都是不興下葬入土為安這一套的。


    殘忍點的妖怪呢,都說不定直接把死去妖怪的屍體給吃了。


    讓這些妖怪們的屍體瓦解成灰隨風飄散,也是最好的歸宿了。


    ……


    樊天星滿臉頹喪地站了起來,抱著戴小笑。


    想到樊天星剛才羞辱自己的話,蒼白雖然憤怒,但也隻能無力的接受。


    樊天星說的沒錯,現在的蒼白,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蒼白一直以來都有些自大。


    但遇到真正的強者時,一對比之下,蒼白竟是那麽的不堪。


    蒼白就這樣麻木的抱著戴小笑,向著暮角域外走去。


    一路上,原本熱鬧的大街已經看不見任何人類,唯有妖怪。


    那些原本生意爆滿的客棧商店裏,被憤怒的妖怪們肆無忌憚的破壞著,毀壞成殘垣斷壁。


    大部分妖怪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加上對人類的憎恨,所有妖怪巴不得毀壞人類的一切物品。


    有的妖怪,甚至啃食著人類的斷肢。


    大街上,隨處可見斷手斷腳的人類屍體……


    血流成河……


    不過蒼白也沒空去看這些了。


    隻是麻木的抱著戴小笑一步步向暮角域外麵走去,因為蒼白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妖力抱著戴小笑長時間飛行了。


    就在蒼白往外走時,碰到迎麵而來的豬兔二妖。


    見到蒼白,豬兔二妖莫名的感覺有一絲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喂,哥們兒,你往外跑幹嘛呢?趕快多拿幾個人頭去黑岩蜥大人領賞啊!”手拿幾顆人頭的兔妖說道。


    “哥們兒,你不會還不知道吧?隻要是妖怪,拿上人類的人頭,就可以去黑岩蜥大人那兒領靈石!”豬妖也說道。


    “對呀,普通人類的人頭就值一塊下品靈石,修士就更多啦!”


    “這遍地都是人類,快點割腦袋去吧!”


    蒼白不想理會豬兔二妖,繞過他們離開了。


    豬兔二妖十分不解。


    “這妖怪真奇怪,白拿的靈石也不要……”


    “豬哥,不管他,我們快拿人頭去領賞吧,去晚了說不定就沒了……”


    “對對對……”


    就這樣抱著戴小笑走了一段路程,蒼白目睹了妖怪們殘忍著廝殺人類,甚至生吞活人,人類們此刻都成了甕中之鱉……


    妖怪殺人,幾乎在暮角域的每個角落都有發生。


    不過蒼白絲毫不憐憫那些人類……即便他們其中有些是無辜的,但也要為他們同族所犯的罪過而付出代價,承受妖怪的怒火。


    人類奴隸妖怪時,把妖怪的命不當命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蒼白?是你嗎?”


    這時,蒼白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疑惑回頭。


    嗬,果然是老熟人。


    自己麵前的一隻人形妖怪,紅頭發尖耳朵,不正是花神族的紅彤彤嗎?


    她不在落花之森,在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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