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以前是什麽地方?”任明空有些好奇,橫斷山脈群因其獨特的地理特征致使其中隱藏了不少的秘密,顯然眼前荒廢的山穀就是其中之一。


    施元鏡以領先一步的距離走在任明空的前麵,她是不是放緩步子,觀察四周的環境,要是在這地方走錯路了那還挺麻煩的。任明空的問題早在她的預料之中,那個時不時碎嘴子的家夥在這種場合的時候心裏憋不住問題。


    “雲雲穀。”


    施元鏡念出了一個古怪的名字。


    這是那塊斷裂的石碑上原來的文字,她不需要多說什麽,任明空能夠理解。


    雲雲穀?任明空在心裏重複了一遍,因為靠近雲南邊界嗎,但是第二個雲又是什麽意思?


    他本來還想繼續問,但是一看施元鏡臉上冷漠的表情,便打住了心裏的想法,如果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情,任明空相信三無少女會提前告訴自己,如果沒說,那就是和正事兒無關。


    兩人繼續往前走,沒多會兒任明空便在道路的附近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諸如被砍伐後的樹樁,以及一些簡單的田地。


    看來要到那個神秘的雲雲穀了。


    這裏隻是外圍區域,施元鏡要去的地方應該是雲雲穀的內部。


    撥開一片灌木叢,任明空眼前一亮,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兩側的山體陡然靠攏,但其中間又恰到好處地留出了一條兩三米寬的縫隙,直達兩側崖壁的頂端,這裏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刀給劈開了一般。


    而兩側山體靠攏的地方的厚度大約有一米餘,在那條仿佛天然門洞一般的縫隙後麵,是與外麵截然不同的景色。


    裏麵有著不少的房屋,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大致數去,大約有不下五十來間屋子,至於其中有多少是住戶,有多少是倉庫,就需要進一步仔細勘察了。


    在跟隨施元鏡進入這處山間秘境時,任明空仔細看了看那仿佛被刀斬斷的山崖,在那上麵他也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兩側分別都有不少的刻痕,有的刻的是一把鏡子,有的刻的是鋤頭,還有的刻的是一株任明空認不出來的植物,甚至還有在上麵刻野豬的。


    諸如這樣的壁畫,大都不超過巴掌大小,籠統看去大約有二十來個,它們分布的位置也很錯亂,總的來說大概都集中在那株任明空認不出來的植物壁畫附近。


    這是代表著居住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嗎?


    任明空摸著下巴猜測著,他腳下繼續跟著施元鏡往前走,三無少女到現在也沒告訴他到底要來采什麽藥,他也樂得清閑,反正隻當個“打手”就行了。


    而且……任明空也想起來,施元鏡之所以不獨自前來,而是非要拉上自己,一定是因為這裏有著能夠威脅到她的東西。


    走進雲雲穀中,任明空頓時發現了一點之前沒看出來的東西。


    包圍整個雲雲穀的山壁陡峭而險峻,一如橫斷山脈的特征一般,這樣的地勢雖然會導致雨天的時候這片區域會被水患困擾,但隻要疏導合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事實也確實如此,任明空在穀內看見了許多的引水渠,有的通往穀外,有的則被引到了一片比較平坦的土地附近,像是為了方便灌溉。


    可正是這樣一個環境,一個五行旺水的環境裏,任明空卻在附近的山體上看見了火焰焚燒的痕跡。


    那黑黢黢的痕跡正是被火焰灼燒了許久後才能留下的,而且範圍還非常大,目之所及處基本都有一些碳化的黑斑。不止是山體,就連地上矗立的房屋也是如此,離遠了的時候任明空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但是一旦靠近,便不難看出那些土製的平房早已搖搖欲墜了。


    它們也滿是被燒焦的痕跡。


    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特大火災,雲雲穀也正是毀在那場火災之中。


    可是……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不管是沿路看到的地圖圖示,還是入口處那二十來個小小的壁畫圖案,都讓任明空覺得雲雲穀的火災背後還有別的故事。


    施元鏡繼續往前走,她的目光根本沒有多看這些火災的痕跡一眼。


    雲雲穀裏麵的地形大約是呈梯狀分布,中間是一條歪歪扭扭的路,房屋就修建在兩側,一級一級地往上修建。


    在這條路的盡頭,還有一間看上去比其他屋子要宏大不少的房屋,雖然也隻是一層的土平房,但上麵蓋的卻是燒得上好的青瓦,而不是其他房屋那樣的茅草。


    當然,在那場火災過後,茅草早已被焚燒殆盡,任明空之所以知道是茅草,是因為在穀外發現了一大片茅草生長的區域,那明顯是人工選種的。


    這間道路盡頭的房屋也沒有逃過火災的吞噬,裏裏外外都格外荒廢。


    任明空注意到在牆根的地方長出了一叢新鮮的雜草,青翠的葉片上還沾著晶瑩的水珠。


    他又往這間房屋內看了一眼,那看上去像是正廳的地方此時滿是泥土與石塊,就像整個雲雲穀一般,殘垣斷壁罷了。


    可是任明空眼尖,竟然發現在那件正廳的地上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幸存了下來。


    仔細看去,是一把小型的鍘刀,就像是監斬人犯的那種鍘刀的手辦模型。


    結合這間屋子的特殊位置,任明空不難猜測這把鍘刀正是被供奉在這裏的,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供奉物件,那就很難說了。


    供奉一口鍘刀……這個山穀曾經居住的人們竟然這麽凶殘嗎?


    任明空原以為隱居在這種深山老林的村子應該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卻沒想到曾經的雲雲穀人竟然會供奉一把凶器,這算哪門子民風淳樸?


    繞過這間屋子,兩人繼續往後麵走去。


    這梯狀地勢頂端的建築就是那間屋子,繞過之後,便開始走下坡路。


    修建有不少房屋的那一麵是南坡,采光良好,而兩人正在下坡的這一麵屬於是北坡,光照情況相對來說要差不少,甚至給任明空一種莫名的陰冷潮濕感。


    南坡與北坡的地勢大約是對稱的,還沒走到底,任明空就看見了在最下麵的地方生長著一朵妖冶的花。


    那花的形狀任明空看不真切,無論他再怎麽仔細觀察,都總覺得那花的花瓣像是在不斷地變幻著模樣,沒有任何一片花瓣是具有實體的。那朵花的顏色倒是比較固定,呈現一種詭異的黑紅色調,它的花莖上沒有多餘的毛刺和葉片,隻有花托位置生長了四片四向的小葉。


    這東西給他的感覺很古怪,當他看向那朵花的時候,仿佛能夠感受到花朵的情緒。


    一朵花有什麽情緒?


    奇怪。


    “就是那個?”任明空指了指那朵古怪的花。


    施元鏡點點頭:“等我。”


    說完她就自己走了下去,並示意任明空不要跟過來。


    任明空倒也不逞能,施元鏡看上去對這裏有一定的熟悉,她也不是會逞能冒險的人,囑咐自己不要下去,那就不下去好了,任明空自認不是那中電影小說中最喜歡作死的性格。


    而且藥材的采摘有講究,許多藥材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完美采摘的,任明空過去隻會礙手礙腳。


    於是他便站在了原地警惕著四周。


    施元鏡叫自己來可不是來旅遊的,采藥進行到了最後一步,如果要有什麽變故,也一定是在這會兒發生了。


    果然,當施元鏡走到最下麵的時候,一陣莫名出現的陰冷的風從四方八方吹起,起先是很輕柔,但很快就呼呼作響了起來,搭配上這裏的古怪環境,任明空不難猜測這兒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隨著冷風漸起,一個巨大的黑影也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施元鏡仿佛看不見那個黑影一般,從懷裏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俯下身在那朵花上精細地操作了起來——她將後背完全交給了任明空,她相信有任明空在,那個黑影不會靠近她。


    確實如此。


    不然任明空來幹嘛來了。


    他盯著那個緩緩出現的黑影,這黑影給他的感覺與其他他見過的靈體類生命都不太一樣。


    神靈惡念這種東西就是典型的靈體類生命,饒是任明空見過三次神靈惡念,也沒有從那些神靈惡念的身上感受到過如此矛盾的情緒。


    除了天生就是靈體的生物,大部分靈體都是被迫轉化為靈體的,這就導致他們基本上都會有著極為沉重的惡感。


    包括但不限於怨念、憤怒等。


    可是在眼前這巨大的黑影上,任明空卻感受到了矛盾,這黑影除了惡感之外,似乎還有著些微的善意。


    而且,不管是惡還是善,都不是一個整體。


    它給任明空的感覺非常零碎。


    至於其實力,倒也不怎麽強大,起碼對現在的任明空而言不是什麽威脅,大約隻有c級上下,任明空站這兒讓它揍它都傷不到通天機甲下的任明空。


    不過,這次的任務可不是抗揍,而是阻止它去影響施元鏡的采藥。


    “不要傷它。”


    施元鏡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讓正在拔出黑龍之爪的任明空差點閃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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