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播到不久之前,冰山女士號剛剛穿過喀拉海峽的時候。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東斯拉夫人站在海峽的峭壁上,他有著一雙藍灰色的眸子,麵龐柔和,身上雖然穿著昂貴的名牌服飾,但卻看得出來他並不懂得搭配,隻是簡單地將金錢往自己身上堆砌。


    喬維爾,不,應該說是諸葛關燈,他望著那艘龐大的渡輪拖拽著冰山女士號推開層層波浪,漸漸接近了喀拉海峽最狹窄的地段。


    也就是他站立的峭壁前方。


    他轉過頭望向海峽的另一個方向,在那裏,有一艘長期巡遊的遊輪在海麵上徘徊,雖然看上去比冰山女士號小了不少,但那艘遊輪側身漆著的彩虹色單詞卻分外顯眼:rainbow,意為彩虹。


    諸葛關燈深吸一口氣,拉下護目鏡,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出了這數百米高的峭壁海崖。


    狂風呼嘯著卷過他的臉,他連口水都難以下咽。


    諸葛關燈在心裏默默計算好了時間,伸手拉開了背上的折疊式滑翔傘。


    一股名叫風的力量頓時將他托起,一改剛才的狂暴,開始輕柔地拂過他的雙頰。


    這是他第一次玩滑翔傘,但是經過了精密計算後的諸葛關燈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心裏有些興奮。


    他瞄準了渡輪上最空曠的一處甲板,壓低滑翔傘,開始盤旋著往那裏降低高度。喀拉海峽並不算特別狹窄,否則也無法通過那艘巨大的渡輪,但是背著滑翔傘的諸葛關燈想要精準地降落而不是摔落,還是需要一段盤旋的空間的。


    渡輪上的船員當然也很敏銳地注意到了天空上投射下來的巨大陰影,他們甚至一度產生了騷動,琢磨著要不要拿魚叉炮把天上那滑翔傘打下來。


    海上混的爺們兒就是這麽莽。


    好在他們及時發現了滑翔傘上印著的logo,仔細一看,誒,那不是咱現在老板的logo嗎?


    打不得了打不得了……


    諸葛關燈在十分鍾的盤旋後終於緩緩落到了甲板上,他落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對喬維爾這個人設來說,發型就是他的命根子。


    捋完了頭發,諸葛關燈揮揮手驅散了四周的船員,他來到船尾,冰山女士號就在後麵被拖拽著前行。


    兩艘船中間使用了極粗的鋼纜進行連接,並且不止一根,還在鄰得比較近的鋼纜上麵鋪設了可供行走的木板。


    雖然冰山女士號可以通過旗語向前方的渡輪傳遞消息,但這種交流還是太不方便了。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希爾伯特更樂意麵對麵談話,於是他就在鋼纜上鋪了方便他在兩船中間來回的木板。


    諸葛關燈走上木板,搖搖晃晃如同吊橋一樣。


    他走得顫顫巍巍,這對他來說是一項不小的考驗。


    好在最終安全到達了冰山女士號。


    諸葛關燈攔了一名乘客,對方看著他從對麵的渡輪上走過來還有些好奇,但沒來得及提問反倒被諸葛關燈問了:


    “後廚往哪兒走?”


    乘客心下疑惑,這人莫不是餓了,那艘渡輪上的夥食難道很差?


    他指了指方向:“那邊,有指示牌。”


    諸葛關燈道了一聲謝,抬腳就快步走去了,他知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時間剛剛好。


    不過在後廚門口,他被攔了一下:廚房重地,閑人免進。


    諸葛關燈不慌不忙,拿出渡輪的產權證晃了晃。


    幾分鍾後,他從後廚裏麵走了出來,進去的時候他兩手空空,但是出來的時候手上卻多了一個小皮箱。


    ……


    與此同時,馮元熙看著眼前算出的結果,小臉煞白。


    結果並非凶兆,他害怕也不是血濺當場。


    實際上,這次算出的結果意味著桃花,呃……也可能是菊花。


    總之就是那麽個意思!


    馮元熙此時恨不得把自己從師父那裏學來的解卦掐算的本事全都還回去,假裝什麽都看不懂得了,省得鬧心。


    根據諸葛明亮給他的參數,馮元熙不僅能得到模糊的事件走向,還能從中解讀出隱藏的信息。


    可以說這是一種暗語。


    馮元熙之所以小臉煞白,就是因為剛才從暗語裏解讀出了一個信息:佯裝從了津川潤夫。


    實際上津川潤夫有問題這件事馮元熙早就知道了,否則他也不會忍對方那麽久。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諸葛明亮會讓他做這種事!


    就在這時,津川潤夫又一次來敲了他的房門,對方比之前明顯急迫了不少,似乎馬上就要有什麽事情等著他去做,但他還非得趕著事件來與馮元熙聊天。


    馮元熙聽著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與充滿了微妙意味的呼喊聲,咬了咬牙,打算去開門。


    忍了一路了,不差最後這一點,不然前功盡棄了可不行,不就是出賣色相嗎,反正也是佯裝,演戲而已演戲而已……


    馮元熙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這是為了大局。


    拉開門,津川潤夫站在外麵,對方穿戴整齊很是正式,似乎要出門一樣,在他的左手則提著一個小皮箱。


    馮元熙的目光在那小皮箱上停留了極短的一瞬間。


    他有些發愣,對方這似乎不是和平常那樣來騷擾自己的。


    津川潤夫的表情中充滿著不舍,他頗有些憐愛地打量著馮元熙,說道:“馮君,我是來向你告別的,實不相瞞,我有急事需要馬上離開,今後你若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馮元熙就急了。


    小爺好不容易做完了思想工作,你跟我說你要走?那可不行!


    馮元熙一怒之下,伸手繞過津川潤夫的側腰,一把將他攬進了房間裏,用力之大,不像是攬人,倒像是掄沙袋。


    津川潤夫話還沒說完,就發生了這麽一件事。


    他也是狠狠地愣住了。


    馮君!你心裏果然還是有我的!


    即便事情緊任務重,津川潤夫此時也咬一咬牙決定硬抽出那麽幾分鍾來。


    他將手中的皮箱隨手丟在床腳,一把摟過馮元熙,攻守之勢頓時逆轉,馮元熙心裏的怒火霎時間也被澆滅了下去,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把自己摁在床上的男人。


    眼神仿佛一隻驚恐的小鹿。


    大哥,我沒想打你主意,我就想要你箱子,別怪我手下沒輕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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