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自信與狠話並不能讓波爾塔原地暴斃,任明空麵對的凶險絲毫不因他的信念而改變。


    波爾塔哪兒能看不出來任明空在拖延時間,但他絲毫不介意,拖延時間能怎樣?除非等來肖鳳儀,否則這小子憑什麽能活著離開?


    但是等來肖鳳儀?


    波爾塔輕笑了兩聲:“肖鳳儀現在大概正在跟史萊登院長打得不可開交,你不用期待著他能來救你。”


    史萊登是霧都教院的院長,也是一名c級強者。


    “關於我為什麽要殺你,嗬嗬。”波爾塔也許是打算讓任明空死個明白,也許是為了打發一點時間,很耐心地回答了任明空的問題,“其一,你偽裝成我的樣子殺了諾曼,我不能讓你把從諾曼那裏聽來的事情說出去。”


    果然,波爾塔是存了滅口的心思。這一點在任明空的預料之中。但是他既然說了“其一”,那就必然還有“其二”,想必這個“其二”才是主要原因。


    “其二……”波爾塔緩緩開口,“算是我和肖鳳儀之間的舊怨,本來我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可我發現在我見到肖鳳儀的那一刻起,我心裏早已熄滅的怨恨之火便突然騰起。”


    你和肖校長的舊怨你找我幹嘛啊?!


    饒是此刻氣氛緊張,任明空心裏也不免有些懵逼。


    “放心,解決掉你們幾個,我就去和史萊登聯手幹掉肖鳳儀。用你們華夏的話說,你在下麵等不了太久就能看見他了。”


    波爾塔接著說:“其三……”


    還有“其三”?任明空倒是沒料到這個。


    “其三,凱撒先生讓我和史萊登盡量多殺幾個天才,嗬嗬,可惜你們的肖校長腦瓜子還算不錯,知道留一部分在外麵,否則這次天外天必然傷筋動骨。”波爾塔掛著溫和的笑容,說著可怕的話語,光看這個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對慈善捐款發表即興的演講。


    凱撒?西蒙·凱撒?任明空一愣,想了一下才回憶起來這個人是誰,是聯合教團的首領。


    看來他還是氣不過聯合教團這次的損失,想要在秘境內削掉天外天的一部分羽翼。


    “好了。”波爾塔輕輕杵了杵沉木手杖,“閑話聊完了,作為一名從不遲到的紳士,我得按時去接應史萊登,可不能陪你們再聊幾句。”


    他的表情有些遺憾,仿佛“再聊幾句”的意思是溫和的長輩與乖巧的晚輩之間的圍爐夜話。


    要來了!任明空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是他頭一次麵對c級強者的殺機。


    施元鏡的麵上卻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手中握緊了長短兩把短匕。她的恐懼好像連同她的感情一樣被深深地封印在體內,別說是麵對c級強者,任明空懷疑就算來的是一名個b級強者,施元鏡也是這個表情。


    而令任明空意外的是,大狼和五哥這次竟然沒有直接被嚇得逃跑。


    “你們為啥不跑?他又不想殺你們。”任明空問道。


    大狼聞言,眼神堅定地看向任明空,那炯炯有神的雙眼仿佛在質問任明空怎麽能懷疑它的忠誠,而正在任明空被看得有一點點慚愧生出的時候,大狼開口顫顫巍巍地吐出一個詞:


    “腿軟……”


    “……”任明空沉默半晌,看向五哥,“那你……算了你不用說了,翅膀軟是不是?”


    “才不是!“五哥梗著脖子,“爺……爺渾身僵硬!”


    即便是衝著殺他們而來的波爾塔,此時也差點被逗笑出了聲:“小朋友,就憑這些沒用的家夥,你還想翻盤?”


    “廢話少說。”任明空雙手握住了能量滿溢的脈衝,通天機甲也附上了他的臉,“有能耐的你就殺了我。”


    “哎……”波爾塔有些惋惜地搖搖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惋惜兩個天才就這樣即將死在自己手下,還是惋惜肖鳳儀沒在現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隻千紙鶴便從他的口袋裏飛了出來。


    任明空有些驚訝,這是什麽東西?!


    那千紙鶴完全就是普通的白紙折成,但卻仿佛活著的生命一般扇動著翅膀在空中飛行。


    施元鏡也沒見過這玩意兒,但並不妨礙她在千紙鶴飛過來時出手。短匕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斬向那隻古怪的千紙鶴。


    出乎意料的是,那隻千紙鶴不閃不避,對著施元鏡的短匕就撞了上來。


    看見這一幕,任明空心裏一沉,這千紙鶴有古怪,正想招呼施元鏡收刀,施元鏡卻即時一個側步,繞過了千紙鶴。


    任明空舒了口氣,旋即自嘲起來,自己才是戰鬥經驗不足的那個,施元鏡哪兒需要自己提醒。


    但是下一秒,任明空剛剛舒的那口氣便登時提了起來,心中大震的同時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畫麵。


    隻見施元鏡繞過千紙鶴之後並沒有停步,而是挾著那慣性猛地蹬了一腳地麵,飛身往波爾塔的方向衝去!


    她竟有主動進攻的勇氣!


    施元鏡手中的兩把短匕仿佛判官手中索命的筆,劃出一道寒芒,直刺向波爾塔的咽喉、心口兩大要害。與此同時,她的身周蕩開一道無形的波紋,方圓兩米之內,盡皆散發出一股萬物凋零的意味。


    那是摧垮信念的意誌,是死亡的感召,就連波爾塔在被那波紋掃過後,也不免有些許動容。


    但也僅限於動容了。


    “嗬嗬,挺不錯的小姑娘。”波爾塔笑了笑,對於那兩道衝著自己要害而來的攻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下一秒……


    鐺~


    施元鏡的匕首止於波爾塔皮膚前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她被兩張薄薄的白紙給擋了下來!


    一擊不中,施元鏡當即就要後撤。


    但波爾塔可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被打了也不會反擊?


    他在施元鏡抽身後撤之前就動手了。


    波爾塔揚起手中的手杖,猛地抽向施元鏡的肚子,這一擊力氣之大,帶出了嗤啦的破空聲,可以想象如果被擊中,施元鏡恐怕直接就要倒飛出去。


    但即便是如此,波爾塔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或許是想與兩人多玩一會兒。


    施元鏡的反應很快,她的身體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堪堪躲過了波爾塔那一下揮擊,進攻隻用了七分力,這是留的那三分。


    但是波爾塔臉上的表情卻無不訴說著四個字:“意料之中”。


    糟糕!施元鏡心中一跳,暗道不好。


    在施元鏡的躲閃之下,那支手杖的軌跡幾乎將是擦著施元鏡的身子過去,僅有數厘米的距離。


    但是此時,沉木的手杖突然像是褪去了所有的顏色,隻餘下紙一樣的蒼白,不!它根本就是直接變成了紙!並且還向前延伸,變成了鋒銳無比的刀刃!


    施元鏡奮力扭動身子躲閃,但終究是之前十分力已出十分,短時間內無餘力新生。


    被薄薄的白紙劃傷過的人都知道,那種感覺是很獨特的,起初並未有任何疼痛,但下一秒,鑽心的痛苦就會爬滿傷口。


    施元鏡此時就是這種感覺。


    一道血花飛濺在地上,施元鏡悶哼一聲,噔噔噔後退了數步,她左手緊緊捂著肚子上的傷口,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的衣衫,幸虧反應及時,否則剛才那一下就不隻是劃破皮肉了。


    施元鏡的胸口起初大幅度地起伏著,但很快,便再次平靜了下來,她抽手在身上的穴位連連點了幾下,勉強止住了流血的速度。


    “你還好嗎!”不遠處的任明空見狀,焦急地詢問。


    他為什麽不去幫施元鏡?因為他此時也不好過。


    那隻千紙鶴在被施元鏡繞過去之後便衝著任明空飛來,本來隻是飄飄搖搖的它,在接近任明空後突然加快了速度,仿佛蒼鷹一樣撲了上來,那鋒利的雙翼和尖喙一點都不比最快的刀差多少。


    任明空的反應始終是最大的短板,他在千紙鶴向自己加速襲來時動作慢了半拍,被左翼狠狠地切割到了通天機甲,帶出了一溜火星。


    若隻是這樣倒也罷了,真正讓任明空心驚肉跳的是護目鏡麵板上彈出來的提示信息:


    通天機甲受損8%,無功能性障礙。


    自己僅僅是被掃到一下!


    當初白狐一刀也隻造成了13%的損傷,而且自己如今和當時是有本質區別的,通天機甲的防禦力也和當時不可同日而語。


    這千紙鶴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任明空舉起脈衝,對準那隻千紙鶴就是一槍。


    千紙鶴不躲不閃,能量團在它身上炸開,白色的碎屑滿天飄散,但任明空還沒來得及高興,那些碎屑便在空中懸浮住了。


    任明空心裏凜然,大感不妙,他仔細看去,發現那些碎屑不知何時竟變成了一隻隻小型的千紙鶴!


    “臥槽!”任明空恨恨地咬著後槽牙,“這怎麽打?”一隻他都防不過來,遑論一群?


    他初次體會到了自己和c級的差距,不說詭譎多變的手段,即便是最基礎的攻防,他與波爾塔也毫無可比性。


    這一戰究竟該怎麽打?


    一線生機究竟在哪裏?


    任明空望了一眼天空,末世的景象依然如故,上哪裏去尋找生機中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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