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兒已經病了兩年,兩年沒有起床,早已病入膏肓,寧豐城最好的大夫都斷定她已經沒治了。


    她的臉色極白,白如雪,嘴唇也發白,連手指甲都是白白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樣子,讓夏梓晗看了,都十分憐憫。


    而徐婉兒原本絕望傷心的表情,在聽見夏梓晗的話後,仿佛一個幹渴了幾百年的人,突然間見到水源一樣,眼噴出了希望之色,“白神醫?是那年在寧武城幫著褚大將軍打退倭寇的白神醫?”


    寧豐城和寧武城離的很近,當年白神醫,二王爺,褚宣宇,褚景琪和傲天辰在寧武城打退倭寇,搶回了大盛失地的事情,百姓們都知道,而白神醫的名聲也隨著褚家父子傳遍了大江南北,特別是靠近寧武城的幾大城市的百姓們,更是對白神醫十分崇拜。


    徐家一家人十分感激白神醫和褚家父子,徐老爺總說,若褚家父子和白神醫再晚來一個月,或許倭寇在破了寧武城後,會轉道來破寧豐城。


    所以,褚家父子和白神醫,都是寧豐城幾十萬人口的大恩人。


    這話,徐老爺幾乎每個月都會跟徐婉兒兄妹二人念叨幾回,後來,徐婉兒生病了,徐老爺才沒有再跟她念叨這事。


    “嗯,他是我師傅。”夏梓晗笑了笑,在床邊椅子坐下。


    “真的?”


    徐婉兒一臉激動,眼睛都亮了幾分。


    不過,很快她臉扭曲了一下,似乎是牽扯到了哪裏疼痛,痛的她額頭都冒出冷汗了。


    痛,也不過幾秒鍾。


    痛過之後,徐婉兒的精神又奄奄一息了,她眼神微垂,無絕望道,“我的病,已經沒治了,大夫已經囑咐我爹準備後事了。”


    她雖然年輕,可她不怕死,她隻是舍不得為了醫治她的病,而傾家蕩產的父母和哥哥。


    因為她的病,她的哥哥的婚事也耽誤了,至今都沒娶妻。


    都是她拖累了家裏。


    都是她害了她哥。


    徐婉兒思及此,眼泛紅,不過,沒有眼淚,她的眼淚,似乎早流幹了。


    夏梓晗拉起她放在被子外麵的手,道,“有沒有救,我先幫你把了脈再說。”


    這小城裏的大夫的醫術能有多好?


    徐婉兒若真的得了病重,醫治不了,那她早死了,也拖不了兩年時間。


    夏梓晗細細感受她的脈搏。


    她的脈搏很弱很弱,弱到她幾乎都快感受不到,過了近半盞茶功夫,夏梓晗才鬆開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入被子裏。


    夏梓晗問她,“徐姑娘,你每個月的月事是不是不準?”


    徐婉兒聞言,原本發白的臉色瞬間緋紅,似是不好意思,又似羞赧不自在,還有些激動的嗯了一聲,“不是不準,是壓根兒沒幹淨過。”


    夏梓晗的眼閃過一絲了然,她繼續問,“那你之前可有對其他大夫說出過這個原因?”


    “怎麽可能說。”之前的大夫都是男的,她一個大家閨秀哪兒好意思去跟一個男人說這些。


    若她說了,隻怕她的病治好了,她也會沒了活路,還會給徐家的列祖列宗的臉抹黑,會讓徐家名譽掃地。


    所以,她寧願死,也要保護徐家的名聲,保護她的名聲,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嘲笑她徐家。


    而讓她失望的是,她不說,那些個大夫也沒看出來。


    徐婉兒又輕輕搖頭,“他們都是庸醫,不及神醫半分,他們醫治了我兩年,都沒查出我的真正病因,還是……請問夫人貴姓?”


    吃力的說了半天話,徐婉兒這才記起,她貌似還沒問神醫徒弟的名字呢。


    “我娘家姓夏。”


    夏梓晗原本想說夫家姓褚,可一想,自己公公和夫君在江南邊關這邊名氣不小,而且,褚這個姓氏很少,她一旦說出來了,稍微有點兒腦子的,都能想的到她的身份。


    幹脆,她不說了。


    徐婉兒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非常吃力的伸向夏梓晗,“夏姐姐,我能這麽喊麽?”


    “能。”


    夏梓晗趕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道,“你的病,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你死不了,我還能保證,等我治好你以後,你又可以跟以前那樣,整日竄下跳房揭瓦。”


    “我沒有那麽皮,夏姐姐,我有些困了。”徐婉兒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想要閉眼睛。


    夏梓晗忙從身隨身荷包裏麵的瓷瓶裏,倒出兩顆藥顏色不一樣的丸子,道,“你先別睡,等吃了藥丸子再睡,這樣身子會恢複的快。”


    徐婉兒剛閉的眼睛,又轉悠悠的睜開了,“好,吃完再睡。”


    夏梓晗忙拿了一個大迎枕,放在她背後,讓她半靠半坐著,等她坐穩了,她才把藥丸子喂進了徐婉兒的嘴裏。


    藥丸子入口即化,眨眼間,被徐婉兒吞進了肚子裏。


    等徐婉兒睡著了後,夏梓晗開了一張藥方子,壓在間桌子麵的茶壺底下,而一同被壓在茶壺下麵的,還有一張二百兩銀子的銀票。


    做好這一切,夏梓晗一臉放心的離開了。


    次日,徐婉兒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說話也沒之前虛弱的活像一頁紙一樣,隨時都能被吹倒下去的樣子,而原本發白的臉頰也微微帶了一些紅。


    她看向丫鬟,道,“你剛才說什麽,桌子的什麽藥方子?”


    “姑娘,是這麽回事……”丫鬟劈哩啪啦的告訴徐婉兒,她早醒來時,竟然見到門閂是鬆開的,而桌子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張藥方子和一張銀票。


    “姑娘,是二百兩銀子呢。”丫鬟幾乎不可思議的笑道。


    至於這銀票怎麽來的,丫鬟覺得,她不必去想這些,她隻知道,有了這些銀子,她家姑娘又能多吃幾天的藥湯。


    徐婉兒聞言,眼露出了笑意。


    這是表示,她昨兒個真的看見了夏姐姐,那不是夢。


    既然夏姐姐是白神醫的徒弟,還說她有救,那她一定有救,她相信,夏姐姐不會騙她。


    她,真的不用死了。


    徐婉兒一臉激動,告訴丫鬟,“你一會兒拿著銀票和藥方子去找總管,讓他把以前的湯藥全都換掉,我要吃這張藥方子的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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