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漂亮的衣服,用黑袍罩上,轉身出得門去。


    那宮殿離敬嬪的院子並不遠,快步拐過幾個小街口便到了。


    輕輕推開那厚重的院門,敬嬪邁步而入。


    抬眼望去,殿內一片漆黑,殿門卻是虛掩著。


    敬嬪嬌媚一笑,這個冤家看來早就已經到了,總是這麽猴急。


    想到那家夥每次凶悍的折磨,敬嬪心中竟然有些期待了起來,腳下也加快了步伐。


    來到門前,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映著那的微弱火光隱約看去,那床榻之處果然坐著一人。


    敬嬪嬌嗔一聲:“冤家...昨日不是剛要了嗎?真是拿你沒辦法。”


    說完,邁開碎步,如新燕歸巢般向著床榻而去,一頭鑽到心上人懷裏。


    以往如此,封吉早就開始上下其手起來,可這次竟然很是矜持。


    敬嬪大感奇怪,卻隻當是他在吊自己胃口,不由撒嬌道:“壞蛋!也不來抱抱人家...”


    “人家昨晚都夢見你了呢...”


    “嘿嘿嘿...抱?奴才可不敢抱敬嬪娘娘...”一聲如公鴨嗓的聲音傳來。


    “呀...”


    身側之人忽然發出的這聲音,直接把敬嬪嚇了一跳,魂都差點飛出去。


    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又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


    手指顫抖的指著眼前之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你...你....”


    這陌生的聲音自然不是她的奸夫封吉。


    敬嬪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你...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嗬嗬...奴才的膽子再大,也大不過娘娘您呐?娘娘您昨晚夢見誰了呀?”


    那人慢慢站起身來,黑暗籠罩著他的臉,敬嬪根本看不清他是誰。


    戲謔的尖銳聲音再次響起:“娘娘...私通外臣,毫無人倫,意圖謀反,該當何罪啊?”


    “你...你胡說...你胡說...”


    敬嬪大驚失色,嘴中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好...好你個狗奴才...來...來人呐...”


    周邊的黑暗中赫然傳出了另外一人的聲音:“人?娘娘要什麽人呐?”


    “來啊...還不快來伺候著娘娘...”


    “是!”


    話音剛落,兩側忽然亮起了火光,將殿內的紗罩燈全部點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從後堂也紛紛衝出了幾十名太監和禦林軍,還有黑衣禁衛。


    敬嬪抬頭看去,一顆心瞬間涼透。


    隻見為首的四人,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賈光,殿前司都指揮使邱敏,禁衛司大統領秦歌,和尚膳監掌印太監高慶。


    除四人之外,還有一人,正是剛剛坐在床上的那個。


    隻見他穿著一身總管太監的衣服,正一臉譏諷的瞧著她。


    指了指周圍的眾人,壞笑道:“娘娘...這些人,可夠伺候您的?”


    “你...你們...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誣陷本宮!”


    此刻的敬嬪早已是花容失色,膽戰心驚,卻還想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威嚴。


    “你們這群狗奴才...簡直是放肆!我...我要見皇上!”


    隻是她這般模樣,在眾人看來,分外的好笑。


    “你還有臉見皇上?”


    一聲威嚴而冷漠的聲音自後堂傳出,敬嬪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被打破。


    “二...二殿下...”


    隨著她的目光看去,莫雲惜冷著臉,緩緩走了出來:“娘娘好威嚴呐...”


    “隻是...昨日晚間,與逆臣封吉在此顛鸞倒鳳之時,可還知天地為何物?”


    “我...我...”


    此話一出,敬嬪瞬間心如死灰,如泄氣的皮球般癱軟在了地上。


    見此,莫雲惜招了招手,有幾個太監自殿後押出了兩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


    伸手指了指,莫雲惜對著敬嬪介紹道:“那個,是禦林軍的千戶,也是為你那奸夫大開方便之門的人。”


    “而這個...”又指了指另外一個:“你可能認識,就是給你送金絲桂花糕的那個太監。”


    說完,莫雲惜低下頭,語氣森然:“娘娘,他們都已經招了,你...是要頑抗嗎?”


    “難道娘娘是覺得,你比他們的骨頭更硬?”


    “不...不...”


    敬嬪驚恐的搖著頭,語無倫次:“不行...我是皇上的女人...我是入了皇家族譜的...”


    “你們...你們不能對我用刑...我...我是冤枉的...”


    “哦...”莫雲惜點點頭,隨即吩咐道:“既然如此,那移交宗人府吧!”


    “是!”


    話音剛落,幾個凶神惡煞的太監衝過來,將癱軟的敬嬪架起來就要往外帶。


    一聽宗人府三個字,本來還想要仗著身份抵賴的敬嬪,徹底奔潰。


    宗人府是什麽地方,那時專門處置犯罪的皇親國戚的地方。


    隻要被關進宗人府,這輩子也別想出來,就隻能是老死在裏麵了。


    而且,像她們這種私通外臣的嬪妃,在宗人府裏最不受人待見。


    隻怕會受盡百般折磨,想死都難。


    “不...不...殿下饒命啊...”


    敬嬪痛哭流涕,花容失色,拚命的掙紮著。


    精心準備的美麗妝容也被抹花,顯得格外狼狽:“我說...我都說...”


    見她如此,莫雲惜這才滿意的招了招手,幾個太監會意,轉身又把她扔了回來。


    此刻的敬嬪,就如同爛泥一般,無力的趴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在場眾人還沒怎麽細細拷問,她就將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兩人通奸時間並不長,就在一個月前,也就是莫雲惜在青蓮山脈出事之後不久。


    這敬嬪本就水性楊花,皇帝病重之後又獨守空房了這麽多年。


    所以封吉並沒有費多大心思,就輕鬆地拿下了她。


    憑借著強悍的能力和甜言蜜語的口舌,敬嬪很快便對他死心塌地起來。


    而且,她一早就知道封吉意欲圖謀不軌。


    但獨守空房多年的敬嬪,隻顧著當下身心快活,哪裏還會去管這檔子事。


    心中還妄圖有一日,封吉成了大事,兩人就能夜夜在一起快活了。


    當然,在兩人多次顛鸞倒鳳之後,封吉也給她留下了任務。


    那就是讓她盯住皇帝和二皇子,宮裏發生的一切也要詳細記錄,及時告示。


    隨時向他們匯報皇帝的健康情況,還有就是二皇子來探望的次數,有沒有什麽異常。


    聽他這麽說,莫雲惜和南燕兮明白。


    封家如此做,主要就是想試探試探,眼前的這個二皇子到底是替身還是本人。


    細細想來,自從莫雲惜出事之後,那個回去報信的心腹就再也沒出現過。


    到現在為止,像秦歌,邱敏,賈光,高慶,這些個心腹之人,竟然還都不知道此事。


    莫雲惜與南燕兮兩人悄悄分析過,那人多半早就被封家給被買通了,一回來便向封家通報了此事。


    之後,由於封家為了保存他們所掌控的實力,也為了盡最大可能把莫雲惜弄死,便將此事壓了下來。


    那家夥為了保命,怕莫雲惜有朝一日,回來降罪與他,便悄悄地隱藏了起來。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封吉勾搭敬嬪,多半就是為了確定兩件事。


    現在宮裏的二皇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二皇子,老皇帝什麽時候死。


    微微皺了皺眉,莫雲惜向著南燕兮揮了揮手。


    南燕兮會意,兩人一前一後的去了後堂。


    莫雲惜懊悔道:“壞了燕兮...咱們昨晚去看南梟這事,隻怕要打草驚蛇呀...”


    “影子替我時,為了不露出馬腳,都是盡量少出現在人前,一般不會去看望老頭的。”


    “你說...他們會不會暫停行動?”


    “不至於...”


    南燕兮想了想,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而且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們不可能放棄的。”


    “哦...呃...什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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