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


    借助岑虎石哥拍擊在他後背的一道螺旋怪力,耶律二德不等腳踏實地,就將鏈子錘掄出,正中四丈二尺外的一頭地龍。他的身軀如離弦之箭,衝向祭台。


    “快上來!”


    岑虎石哥招呼一聲,韓原立即會意,縱身躍起。


    爫(zhao),此時模擬呈羽翼態,背展近丈的幅度,它一個俯衝,韓原正好趴到它的背上。


    “你們都還活著,這太好了!”


    再度與爫重逢,見它們無恙,韓原自是心中安慰,他撫摸著爫釉質光滑的的表麵,滿目歡喜。


    但韓原哪裏知道,饒是爫之五級擁有接近完美聚合體的瞬間自我修複能力,它衝殺至今,未得半刻停歇,此時它部分聚合體的內部,已出現難以修複的殘缺。


    爫,依然凶悍異常。它們模擬出的羽翼邊緣,鋒利如刀,所過之處,各種異變獸、新生的異物與地龍,都被它們一切兩半。


    展翼飛躍三丈,剛靠近祭台,兩頭爫都發出“湫湫”的低鳴,那是它們即將轉換模擬形態,為攻擊發動的信號。


    韓原早已熟悉爫的這種好勇性格。爫,剛模擬出鳥喙狀頭部,身軀漸呈獸形,韓原就牢牢抓緊它背部角狀凸起,且將身軀與它的背部貼緊。


    爫的萬千聚合體順勢將他的身軀裹住,遠看幾融為一體。


    原本盤踞在祭台處,如座小山丘的地龍,未等兩頭爫靠近,“尨”地一聲嘶吼,從地底猛然竄出。它剛進化的骨翅,迎風漲大,巨大的身軀朝點化殿飛去。


    一層祭台,將近八成根莖樹因釋放幽暗晶水而接連枯萎,加上眾人尚還在爭奪幽暗晶水,及剛才這頭地龍在此進化搞出的動靜實在太大,祭台也承受不住,轟隆隆開始逐片坍塌。


    最後的二十餘滴幽暗晶水,在暗紅花苞綻開的花瓣上,滴溜溜打著轉,在場的武者與蜂湧而來的異變獸、地龍作最後的爭奪,戰況極為慘烈。


    數之不盡的異變獸、異物,及被幽煞侵入的幽暗森林的原生生物,如被命運召喚,它們飛蛾撲火,隨著祭台崩塌,紛紛墜入墜入深淵。


    戰鬥的空間範圍驟減,顯得越發逼仄。


    一麵是事關進階的幽暗晶水,一麵是立見生死的貼身肉搏。


    對於武者,這定是場艱難而困苦抉擇。


    幸得同組的強者事先警語,像賀差、段去病、金沐溪、萬崇光等人到了此時,已明顯改變原先的戰法策略,均以保住自家性命為主。


    甄破甲、狄飛驚先後吸納足夠幽暗晶水,馬不停蹄,繼續朝點化殿的方奔去。


    稍稍落後的韓幹,他閉上雙目,渾身八萬四千個毛孔盡情呼吸。當他的魂力一舉躍遷二十六,他立即睜開雙目,持粗大的黑酷蕨樹幹,橫著一掃,將數十頭朝他這個方位衝殺過來的異變獸悉數掃飛。


    他冷然回看了一眼猶在奮力廝殺的大方、李虛竹等人,就大踏步追趕狄飛驚、甄破甲而去。


    張寬目視韓幹離去,他不禁暗歎了一聲,隨後振奮精神,持以《雷霆》戰法,將他周遭一切障礙掃空。他不進反退,後撤一步,與耶律紫嫣將戰到岌岌可危的蕭長今護在中間。


    耶律紫嫣持刀將三頭異化的犭獸斬飛,她冷聲道:


    “長今,請振作精神,我想岩舞他在九泉之下,定希望你能代表他好好活著,衝破自家武者極限。”


    聞言,蕭長今將震天箭攥緊,如刀削的麵容,淚跡早已風幹,他沉聲道:


    “身為武者,這怪不得誰?我們說好的,誰先死誰輸!張寬,紫嫣!你們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張寬笑道:“且莫再說這種小孩子死活輸贏的話了。這回,要走我們三個一起吧!”


    耶律紫嫣點頭道:“張寬說得好,這回我們定當同進同退。”


    蕭長今點頭說了聲好,正在這時,數滴幽暗晶水終於從花瓣上滾落釋放。


    耶律紫嫣笑道:“來得正是時候!”她持刀接連三斬,成就刀牆,將犭獸的攻擊隔絕在外,蕭長今頓時闖入幽暗晶水釋放的空間,渾身八萬四千個毛孔大口呼吸,魂力瞬間躍遷。


    然而,對於幽暗晶水的吸納,受製於武者自家修為進境與天賦,卻有極限。


    耶律二德經由岑虎石哥相助,他機緣巧合墜落處,正好一滴幽暗晶水從花瓣邊緣滾落釋放。但是僅吸納一瞬間,耶律二德就知道,他的極限到了,帶上先前在機選戰後饋贈而吸納的三滴,以耶律二德目前修為進境,能吸納幽暗晶水的極限剛好是四滴。


    耶律二德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當他看清自家極限,懊惱心緒也隻存了一刹那,立即記起雷鳴適才跟他傳遞崔勉之的暗語。他持八棱紫金錘,開始掃清周遭一切障礙,及時將陷入危境的萬崇光解救出來。


    萬崇光的身上傷痕累累,此回他的麵色倒也異常平靜,他沉聲道:“二德,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先與雷鳴、大莽、連貫他們三人匯合後,按組長的命令,我們必須盡快衝入天鏡台。”


    說罷,耶律二德迅疾調轉方向,持錘在前開路。


    萬崇光心中暗道:“組長真是好算計,連每個人的心性變化都考慮在內了。”


    當放下心中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綺念,在關鍵時刻,萬崇光認為:在他們組,最能堅定不移執行崔勉之號令的那個人,定是耶律二德,絕非雷鳴。所以,崔勉之吩咐雷鳴在行動之前,務必將暗語告知耶律二德。在選擇誰來帶領隊友衝破險境,崔勉之顯然更信任耶律二德。


    果然,雷鳴在吸納兩滴幽暗晶水就到了他的極限,與耶律二德一般,他吸納晶水的極限幾乎也鎖定在四滴。但雷鳴怎會甘心服輸,他繼續流連祭台之處,繼續不死心地吸納,以他歸去來兮身法,哪怕身處危境,他自是來去自如,但他這般我行我素的任性做法,終究拖累到了大莽和尚與連貫的處境。更何況,還有一件雷鳴根本沒有預見的變數也在同時生出。


    變數來自於大莽和尚。


    由於他看見離他不遠處的同門大方和尚陷入險境,眼看就要立見生死,大莽立即行以披風斬,上前施救,未曾想,他剛踏出界限,受製於一層祭台的逐片崩塌,不巧他正好踏入崩塌範圍。


    眼看他二人都要墜入深淵,這時,就見一道光閃,砰砰兩記悶響,兩具壯大的身軀,均被螺旋怪力打上岸來。


    眾人麵上均一片駭然,就聽有人朗聲笑道:


    “韓原,你那功法好厲害,哎呀!這回,大莽欠你個大人情了!”


    伏在爫的背上,韓原雖不啃聲,卻在心中暗恨道:“媽的!岑虎石哥這蠢貨在搞什麽東東?明明是他出手救人,偏賴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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