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應該把你們交給那兩人,讓他們好好教訓你們一頓。”她推著他們走向劇場的前門。


    幾個孩子耷拉著腦袋,不敢在她的怒火麵前開口。但是隻有溫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即便這樣,他也已經預見到了繁重的家務在等著他們。


    “您真了不起。”凱茨說。埃樂蒂院長押著他們走出劇場,往落街方向走去。通向祖安的晚班升降機在那兒附近有一站,所以起碼他們不用再冒險跳崖或者去爬長長的樓梯了。


    尼克、費恩和簡科和他們揮手告別,因為他們年紀夠了,可以自己決定什麽時候回去。溫倒不介意,他和凱茨還有埃樂蒂院長一起,正好一起乘著月光下去。


    “您在哪裏學的唱歌呀?”凱茨問。


    “我小時候,我母親教的。”埃樂蒂院長說:“她是那種……老派的艾歐尼亞人,但她的歌聲比我強太多了。”


    “那首歌很美。”溫說。


    “瓦斯塔亞的每首歌都很美,但也非常憂傷。”埃樂蒂院長說。


    “為什麽?”溫問道。


    “真正的美都是短暫的。所以為什麽有一些歌傷感得讓人沒法演唱。”


    溫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有悲傷得唱不出來的歌呢?他想問多幾句,但他們離巴蓓特越來越遠,這些問題也就越發不重要了。


    他抬頭看去,煉金燈和星光幽幽地照耀著這座鐵玻璃城,也照耀著懸崖下回家的路。


    溫看到一輪銀月從雲層後探出頭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潔淨的空氣,心裏明白短時間內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這一周接下來的地板和碗筷都是你們來負責了,不用我說了吧?”埃樂蒂院長問。


    溫點點頭,但他不在乎。他仍然牽著凱茨的手。一周的家務活根本微不足道。


    “當然。聽起來不錯。”他說。


    **


    從靜水監獄出來的兩人最後並沒有一起回去,當聽到自己妹妹還活著的消息時,蔚奧萊就明確的表示自己要去尋找妹妹,去找那個已經被叫做金克絲的‘黑幫狂花’。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稱自己為金克絲,都是因為我,但是我的情緒太激動了。在分別的最後一刻,我對她說你就是一個禍害……”


    向蘇恩說起這一段舊事的蔚奧萊看起來似乎非常後悔,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臉上滿是愧疚與自責的神情,


    “爆爆一定是傷心透了,她記住了這句話,所以她才給自己取名叫做禍害!”


    當時的黑眸少年看起來有些分神,他掃了一眼自己意識海裏不斷閃爍的消息提示,頓了頓,才對著陷入自己世界裏的蔚奧萊搭話道:“所以呢,你當時在哪裏?你就這樣在那個混亂的環境裏把她留在了周遭蔓延的大火裏?”


    “我不知道,我當時的情緒太激動了。當時海克斯寶石產生的劇烈爆炸讓我親眼目睹了克萊格與麥羅的死亡,雖然我不知道這不是爆爆的錯,但我當時沒法控製自己不去責怪她。這是我的錯!我一定要找到她彌補過錯!”


    說到最後,蔚奧萊語氣堅決。


    抬頭瞥了眼自己身邊逐漸堅定念頭的蔚奧萊一眼,蘇恩默默提醒了一句:“金克斯,或者說你的妹妹爆爆,她現在已經是希爾科的人了。”


    “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在那種情境下,我看到她的最後一眼就是希爾科已經帶著一堆人過來了。為了活命,她沒有選擇。”


    蔚奧萊這樣說著,語氣裏帶了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執拗情緒,蘇恩明白,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這隻是她在說服自己。


    “那個時候的我已經被上城的執法官抓住了,麵對希爾科的出現,我根本毫無辦法!現在,我隻想找到她,向她解釋,爆爆一定會聽我的!”


    蘇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在一番對話過後,蔚奧萊毫不猶豫地沿著從皮爾特沃夫一直延伸到祖安的排汙管道,一路滑了下去,目的明確。


    而蘇恩自己也有事情要做。


    把注意力從周圍移回自己的意識海內,蘇恩定定瞅了眼晶石麵板上的新消息,一時沉吟不語。在這次完成汙手黨關於靜水監獄的委托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晶石麵板赫然又多了一個狀態詞條。


    【違法者的狂妄】:在你踏出靜水監獄的那一刻,你就成為了一名名副其實的違法罪犯。你將擁有以下狀態:在任意維持統治階級秩序的機構或功能建築設施一公裏內,你的實力將得到一定增強,你有大概率對此設施建築造成嚴重且不可修複性的破壞。


    【法律與秩序的遊戲規則是犧牲一群人的利益來維持一群人的利益。你認為這些不過是實現統治階級權柄與利益的工具,而違法者從不被束縛其中。當你做出違法行為後,被發現或偵破的概率增加,你擁有蔑視法律與秩序的狂妄姿態。】


    【附加狀態:挑釁——由於你的狂妄姿態,你所做的違法行為會被當前官方機構認為是對其統治秩序的嚴重挑釁,98%概率遭到程度不一的執法追責與逮捕。】


    【注意:此狀態詞條將與‘賭徒的貪婪’相契合,為身份詞條‘法外狂徒’的前置詞條之一,目前完成進度2/4)】


    光是這個詞條,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發生的話,那蘇恩肯定是第一時間就跟著蔚奧萊逃亡祖安了,畢竟,相比於秩序井然社會穩定繁榮發展的皮爾特沃夫,還是黑幫與殺人犯橫行的祖安更適合違法者藏匿與居住。


    但這次不同,當激活了被封印許久的【烈火宮】詞條的蘇恩剛剛踏上皮爾特沃夫時,他就收到了來自相同勢力特殊聯絡渠道裏的一條信息,而且還是一個未曾意想到的熟人信息。


    在之前的第二次黑霧模擬探索中,他就意識到,通過烈火宮派發的晶石手腕,相同勢力的人可以相互通訊,這也算是大勢力烈火宮給予自身勢力成員的方便吧!


    【你收到了一條來自烈火宮同行者的信息。】


    頭像是一副烤得焦黑的龜甲,蘇恩點開看了一下,發現果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大胖子盧有徳。


    隻是一瞬間,蘇恩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體型富態,對誰都好聲好氣一副生意人模樣的大白胖子。想到這,他當即打開消息查看,是很長很長的一大堆單向話語。


    【蘇兄?你啥時候跑這個夢境副本來了?】


    【我就說咱們烈火宮除了我和扶風柳氏的人之外,還有第三個烈火宮的同行者在這裏,原來是你!】


    【這麽久不回消息,害得我算了一卦……難怪聯係不上,原來你選的是祖安陣營出身。那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現階段皮爾特沃夫和祖安陣營的勢力差距太大了。】


    【無所謂啦,你忙完之後趕緊來我們這裏,我們見一麵。我這裏有一個大項目,地址等會就給你發過去。我還約了別的人,一定要來啊!】


    在這些消息的後麵,則是一個叫做‘進化之門’的地標,據說是為前些年新近開發出的海克斯飛門而建立的。


    這種空間傳送陣一樣的東西為本就以中轉貿易為軸心的皮爾特沃夫帶來了海量的金幣,其自身與祖安工廠生產的工藝品也伴隨著這海克斯飛門運往符文之地各個國度與聯邦。


    盡管身上還背著一個大概率會受到追捕的違法者狀態詞條,蘇恩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去街上搞了一副簡易版的皮城地圖,就直朝著大胖子盧有德那邊所說的地點趕了過去。


    “蘇兄,當日一別,許久未見。嗨,這次咱哥倆總算是見到麵了!”


    甫一踏入豎立而起的拱門形狀的進化之門地標,蘇恩就看到一個圓圓胖胖的身影滿臉興奮地在往這邊招手,動作熟悉,是盧有徳無疑。


    也不存在什麽遲疑,蘇恩隻是掃了一圈旁邊人流量還不少的熙攘人群,就往盧有徳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是一處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茶水酒樓間裝扮樓舍。


    或許它對於工業發達的近現代化城市皮爾特沃夫來說有些怪異另類,但對於烈火宮出來的眾人來說,則是帶上了些熟悉的味道了。


    “長話短說,我們這段時間比較緊,敘舊的事情先拋到一邊。”蘇恩剛一進來,大胖子盧有徳就堆起屬於他那張肥嘟嘟的胖臉,拉了張凳子趕緊坐下。不過卻是一改平日裏嬉笑玩鬧的風格,而是直奔主題。


    在他的一旁身後的地方,則是站立有主次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瘦高瘦高的黑發少年,相貌平平無奇,持槍站立的身體卻是異常的挺拔。嘴角勾出一那一抹邪笑,看著蘇恩的目光很是肆意。


    進來的蘇恩與其豪不閃躲的對視一眼,隻覺一陣有些陰冷的風吹來。


    對方不是那種吊兒郎當滿臉痞性的世家紈絝公子,而是含有常年戰場廝殺,為達目的不拘於形式的邪性。黑幫混混的陰狠與軍人的鐵血氣質糅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很矛盾複雜的感覺。


    而另一個人,渾身皮膚黝黑呈小麥色,其與打扮隨意很不正經的盧有徳,與一看就是鋒芒外露的黑發少年都有不同。


    她渾身大大小小的遍布著傷痕,本身卻露出一股類似於黑牙泰的精悍氣質,想必是出於竟爭激烈的廝殺之地。


    然而,她看站立於自己前方兩人的目光卻很奇怪,如果說對於那個一看武力值就不低的黑發少年,這個少女隻是感到忌憚與棘手外。那她看最前麵的那個平平無奇的大胖子,盧有德,那就純粹是驚恐中帶著絲絲縷縷的畏懼。


    事實如此,塔瑪拉在兩人初次見麵時,第一時間就抓起船板上的一節尖銳木刺直直紮向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大胖子。


    然而,這看似養尊處優體能並不出眾的大胖子隻是用燃燒著火焰的手,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她的攻擊,順帶將她手裏的木刺燒成了碳粉。


    軍事帝國諾克薩斯出生的塔瑪拉很清楚符文法師的威力,這是一場沒有多少勝算的較量。但她成長的地方卻告訴她,她不能就這樣選擇放棄,諾克薩斯的人,如果不能用血來捍衛自己的尊嚴與權利,那死亡也沒什麽可怕的。


    盡管眼前這衣著怪異的大胖子,整體氣質與她們那些血脈高貴,追求符文真理的法師有很大的不同,但剛才的那一手毫無疑問地表露了他掌控火焰元素的能力。


    麵對一個地位尊崇且實力不低的符文法師,塔瑪拉隻是咬緊牙關,奮力反抗,然後,在精疲力竭後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審判。


    預想中的熾熱火焰灼燒軀體的滾燙感並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和的皮膚觸感,那胖子沒有殺她,反而將她從船上的甲板上拉了起來。


    後來,她就這樣跟在了這個打扮怪異的符文法師旁邊。然而,越是接觸,塔瑪拉就越發了解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相貌滑稽的胖子的恐怖之處。


    對方拿著一副看起來是在街邊小攤隨手買到的小龜甲,用火焰烤了一番後就對一些事作出預測。隨後一行人在很多次莫名其妙的襲擊中,都打出了經典的反埋伏,很是殺傷了一些敵人。


    這種提前預知未來的手段,讓塔瑪拉突然想起了傳說中消失已久的占星術師。


    那些夜觀星象的人據說也能從星辰的運轉中看到世界命運的軌跡,但在傳說傳記中那些人看的從來都是世界大勢,帝國潮興潮起,從不會具體觀測到一次次的埋伏反包圍,這樣繁瑣的小事。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原來一個占星師,想要對一些事情進行占卜預測的時候,是多麽的精準,而且恐怖。


    除此之外,那些莫名其妙來襲擊的人,也是異常的強大,各種神鬼莫測的能力,連一些裝配了海克斯科技武器的皮城執法官都不是對手。


    塔瑪拉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來的,隻知道這些人幾乎都隱藏在暗處,不插手改變皮爾特沃夫城池大小事項,而二者彼此的交鋒卻異常激烈。


    眼下,塔瑪拉將目光投向這個剛進來麵容清秀的白皙少年,自己這一方,終於要來援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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