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大急,孫悟空要是不聽話,自己除了念緊箍咒外,真拿他沒辦法。


    忙再次勸道,“你不曾受人教導,哪裏知道古人有雲:‘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見貪婪奸偽之人。’


    倘若一經入目,必動其心;


    既動其心,必生其計。


    我等若是謹慎、畏禍之人,他開口強要給了他還好說。反之,必然殞身滅命。


    煩惱、禍端皆起於此,萬萬不可輕視之。”


    孫悟空再次對說出這番道理的唐僧另眼相看起來。


    隻是唐僧說‘沒人教導自己’的話,孫悟空心裏不免嗤之以鼻。


    想當年在靈台方寸山,須菩提祖師跟前學藝時,祖師就曾經說過,“假如你見別人有,不要求他?別人見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禍,卻要傳他;若不傳他,必然加害”的話。


    可沒一個呼吸,孫悟空又想起祖師還說過,“修行的人,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


    想到此處,孫悟空不免感歎不已,暗道俺老孫這幾百年裏,不就是忘了祖師的教導,這才連番遭災遇難?


    又想起當年剛做弼馬溫時,石仲魁那小心謹慎的模樣,不免有些後悔起來。


    自己當年風華正茂、目中無人,眼裏根本沒石仲魁。


    可幾百年過去,人家成了天庭二品帝君,造就大羅之境,超脫天地,遠離三災九難。


    賬下萬餘天兵天將,八個不比自己差的太尉相隨,是何等的風光和榮耀。


    年年赴瑤池盛宴,玉帝王母都得親迎。


    去了西天靈山,佛祖、菩薩也得出門相接。


    聽說前番在雷音寺裏,佛祖親自設宴,四大菩薩相隨,八百羅漢作陪,三千沙彌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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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己呢,不僅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這剛脫困,又要護衛著個凡人和尚去西天取經,求得佛祖青睞,賞賜個出身。


    心裏頓時覺得炫耀和算計老院主之事,很是無趣。


    可孫悟空不想搞事了,那老院主和一眾和尚們卻不依。


    自己等人耗費這等功夫和心思,你說不比就不比了?


    眾人囔囔起來,孫悟空不怕,反倒是剛才條理清晰,滿嘴道理的唐僧害怕了。


    不停滴咕、責怪起孫悟空的同時,既怕被人趕出去,有怕會挨打,忙讓孫悟空去拿錦瀾袈裟。


    孫悟空不由翻了個白眼,暗道師傅果然是個窩囊廢。


    但猴子也不想想,你這一身本事確實不用怕滿院的和尚、頭陀們,可唐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和尚,如何能不怕?


    見唐僧還在囉嗦,孫悟空說機靈時,也確實機靈、聰明,甚至有大智慧。


    但說他沒腦子時,又最受不得人激。


    而且越是親近之人懷疑和說教,他就越要反著來。


    暗惱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心生邪念,那就怪不得俺老孫了。”


    急急去取了包袱解開,頓時有霞光迸迸。


    尚有兩層油紙裹定,去了紙,取出袈裟,抖開時,紅光滿室,彩氣盈庭。


    眾僧見了,無一個不心歡口讚。


    比起那毫不起眼的九環錫杖,這袈裟才是真正的好寶貝。


    有詩雲。


    千般巧妙明珠墜,萬樣稀奇佛寶攢。


    上下龍須鋪彩綺,兜羅四麵錦沿邊。


    體掛魍魎從此滅,身披魑魅入黃泉。


    托化天仙親手製,不是真僧不敢穿。


    那老和尚見了這般寶貝,果然動了黑心。


    思索一番走上前,對唐僧跪下,眼中垂淚道:“弟子福薄,真是沒緣!”


    唐僧忙攙起問道,“老院主這是何意?”


    老和尚心裏暗喜,一看就知道唐僧確實是個膽小懦弱之人。


    立馬拿話欺壓唐僧說道,“老爺這件寶貝,方才展開,天色晚了,奈何眼目昏花,不能看得明白,豈不是無緣!”


    唐僧還想讓人拿來油燈,好敷衍老院主一番,可惜人家起了奸心、壞心,如何肯放過?


    忙辯解道,“爺爺的寶貝,已是光亮。再點了燈,一發晃眼,莫想看得仔細。”


    唐僧不說話了。


    他又不是真傻,哪裏聽不出這老院主這是起了強要的心思。


    孫悟空卻心裏冷笑一聲,“你要怎的看才好?”


    老和尚此時已經迷了心竅,聽不出孫悟空這話裏的嘲諷和恥笑。


    即便聽出來了,他也不在乎。


    一心隻想先得了錦瀾袈裟,再做其他計較。


    舔著臉,對唐僧祈求道,“老爺若是寬恩放心,教弟子拿到後房,細細的看一夜,明早送還老爺西去,不知尊意何如?”


    唐僧立馬對孫悟空抱怨起來,猴子卻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徑直把袈裟收了,送到老和尚麵前。


    老和尚大喜,沒想到如此容易就得了寶貝,忙命小幸童將袈裟拿進去。


    可送走唐僧師徒去安歇後,那老和尚又對著袈裟號啕痛哭起來。


    慌得一寺僧眾,無人敢先睡。


    眾人到了老和尚跟前,推出兩個新受喜歡的弟子去詢問。


    那老和尚果然起了邪念,拿話去逼弟子們想辦法,如何留下這錦瀾袈裟。


    也怪南海的菩薩失了管束,這禪院裏,上不正,下麵自然沒多少好人。


    不過,這禪院畢竟還是佛家門第,殺人越貨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眾說出來的事。


    有人勸解道,“我等明日留他住一日,你就穿他一日。留他住十日,你就穿他十日,何苦這般痛哭?”


    老和尚卻不甘,隻能明說道:“縱然留他住了半載,也隻穿得半載,到底也不得氣長。他要去時,隻得與他去,怎生留得長遠?”


    眾僧立馬知道老和尚的心思了,卻沒人立馬站出來。


    最後還是個叫廣智的小和尚,想出頭,這才站出來說道:“公公,要得長遠,也容易。”


    老和尚聞言,立馬高興起來問道:“我兒,你有什麽高見?”


    廣智既然想拚個出身,自然順著老和尚的意思開口道,“那唐僧兩個是走路的人,必然辛苦的很,如今應該已睡著了。


    我等命幾個有武藝的,拿了槍刀,打開禪堂,將他殺了。把屍首埋在後園,隻我一家知道。


    再奪了他的白馬、行囊,卻把那袈裟留下,以為傳家之寶,豈非子孫長久之計耶?”


    老和尚見說,滿心歡喜,卻才假模假樣的摸了摸了眼淚道,“好!好!好!此計絕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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