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還是你想的通透,而且賴家既然是我賈家世代家生子,對外說那園子是讓他們負責為我家建的,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說完,便對石仲魁拱手一禮,“我這就回去稟告老太太、老爺和大老爺。”


    石仲魁也不攔著,心想等你們發現賴家那園子,僅僅比大觀園差一點,已經不能用狂妄自大來形容。


    還有賴家貪了賈家如此巨額的財富時,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跳腳。


    等賈璉回到榮國府進了榮禧堂時,隻見正堂裏不僅坐著賈政、賈赦。賈珍、賈蓉父子倆同樣一臉陰沉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賴二。


    見賈璉進來了,賈政陰沉著臉問道,“伯謙怎麽說?”


    賈璉忙把石仲魁的話說了一遍,賈赦、賈政和賈珍眼睛一亮。


    若是那新園子是賈家自己修的,以國公府的規格,確實不用擔心違製的事。


    畢竟賴大、賴二再跋扈,也隻敢比照大觀園和寧榮兩府的規格來建。


    便是兩人膽大妄為,工匠們也不敢比照王府來建。


    而且說賴家違製,隻是因為他們家是世代的奴仆。


    以前大家看在寧榮兩府,還有四王、八公同氣連枝的份上,不會、也沒必要找賴家麻煩。


    畢竟打抓著個家奴做文章,不僅打不死賈家,還會和他們結仇。


    而且寧榮兩府在很多人眼裏,因為元春封妃的事,還是那個顯赫一時的勳貴世家,拉攏還來不及。


    甚至在賈家人自己看來,自家的勢力,比起之前還要大,就更別說外人了。


    賴二聽了賈璉的話後,心裏肉疼的不得了,卻也知道這主意絕對是此時最好的辦法。


    跪在地上忙喊著‘那園子就是為主子建來遊玩用的。’


    賈赦、賈珍眼裏頓時露出貪婪的眼神,可一旁的賈蓉卻提醒道,“老爺、大老爺,父親,這話敷衍別人還行。


    但繡衣衛可是陛下的人,此時說不定早已經向陛下匯報了這事。


    不管我們說的理由多合理,聖上先入為主而不信的話,即便看在宮裏娘娘和姑父的麵子上不再管這事。


    心裏免不了會對我賈家生出不滿的想法。


    而且,我家一邊建迎接娘娘歸家省親的園子,一邊又建個小一點的園子,外人聽了可不見得會信。


    更別說我家若是同時建兩個園子,消耗的財力在外人看來便是天文數字。


    前幾日家中又出了那麽大的事,這對我賈家可不是什麽好事。”


    賈赦、賈政和賈珍立馬想到財不外露的道理。


    而且正常人看來,沒人會傻乎乎的掏空家底去建園子。


    也就是說,賈家的財力居然大到同時建兩個園子,庫房裏還有存餘。


    朝堂上下想不盯著賈家都不可能。


    那些個大太監今後不僅上門打秋風的次數會增加幾倍,胃口同樣會大幾倍。


    之前寧榮兩府為了打發這些太監,每年都得耗費大幾千兩的銀子。


    若是年年變成一兩萬,那賈家光靠田畝、門店收來的錢,全得耗費在這上麵。


    若是年年虧空,用不了三五年,賈家就得徹底被掏空了。


    還有因為石仲魁的不停誤導,賈家人早就認定馬道婆是因為見賈家建園子,而其了貪婪之心,這才有了之前的那些禍事。


    賈政急的團團轉,滿臉焦慮的說著“這可如何是好?”


    賈赦歎息一聲道,“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既然這樣,幹脆送出去。”


    賈政等人一愣,便見賈赦繼續說道,“繕國公府的石光珠上午在伯謙家時,不是抱怨過伯謙家的宅子太小的事嘛。


    幹脆就說伯謙見我家在建新園子,這才托我家幫他建一座新宅子。


    以他當初六元魁首和五品翰林侍讀學士的身份,府邸的規格比照公侯差了點。


    但那園子又沒住人,現在命人改一改完全沒問題。


    而且我那女婿有錢的很,要他十萬、二十萬銀子絕無問題。”


    賈政、賈珍眼睛一亮,目光看向皺眉的賈璉和賈蓉。


    賈珍見兩人不說話,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正想喝罵、責打賈蓉,卻又猛地想到,蓉兒被石仲魁看中,若是真打傷了他,說不定石仲魁就會不高興。


    可這念頭一出,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石仲魁一個外人,憑什麽管寧國府的家事?


    眼裏正冒火時,賈璉卻說道,“伯謙為人謹慎,應該不會為了座園子,便惹麻煩上身。”


    說完看著親爹賈赦道,“大老爺都說他不缺銀子,為何非要買一座不是自己做主建的宅子?


    而且二十萬兩銀子擱在一年半載後,完全可以建一座不差的新府邸。


    甚至花一倍的價錢,把隔壁的宅子買下來改建一下,隻需要五萬、十萬兩銀子就夠了。


    還不用那麽麻煩的搬家,時間又短,以伯謙那怕麻煩的性格,肯定不會管這事。”


    賈赦頓時被說的啞口無言。


    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幾萬、甚至十萬兩,效果又基本一樣,傻子都知道如何選。


    正在氣頭上的賈珍,不過腦子的說道,“難道白送給他?”


    “唉”賈璉歎息一聲道,“珍大哥,白送人家,他都不一定要。更別說要了這宅子後,伯謙還得幫著賴家救出賴大和賴尚榮。


    尚榮那孩子還好說,可賴大是大不敬才被抓的,而且還是伯謙親自命人抓了他。


    伯謙如何肯自己打自己的臉,去插手這種麻煩事?”


    賈珍一愣,這可是一二十萬兩銀子的園子,誰能舍得放手?


    這一想到石仲魁不僅科舉天下第一,修道更是十幾年,便不比那些天師差。


    如此人中翹楚,如何會為了點銀子便做傻事?


    “唉”,賈政歎息一聲,“璉兒,你去請伯謙過來一趟吧,先聽聽他的意思再說。”


    賈璉忙答應,可沒走幾步,賈赦忽然開口道,“糊塗。”


    說完看著賈政說道,“二弟,此時是我家求他,而且我那賢婿剛幫我家解決那麽多麻煩,我等如何還有顏麵讓他過府。


    萬一伯謙覺得我家是麻煩,而疏遠我等,今後再有事,難道去找王子騰那忘恩負義的家夥?”


    不提王子騰還好,一提他,便是賈政、賈璉心裏都有怨氣。


    賈珍更是咬牙切齒,“若不是寧榮兩府幫他,他如何能坐上京營節度使的位置?


    現在我家出事了,他連派個人過來問一句都不做。


    想求他幫忙,還不如全家等著被抄家算了。”


    賈赦、賈政、賈璉和賈蓉臉色大變,可仔細想想,又覺得賈珍這話沒錯。


    而賴二更是嚇得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起來。


    一個不好,就是全家發配北邊黑土地的結果。


    可若是逃跑,即便逃出了京城,今後全家一輩子都是逃奴。


    別說東山再起了,能安穩的活下去都是老天眷顧了。


    而且被抓起來的大哥和親侄子,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即便賈政等人急匆匆的離開了榮禧堂,賴二也沒膽子逃走。


    左思右想,隻能去賈母那邊,求賈母的同時,也希望賈母看在往年的主仆情份上出個主意。


    至於賈政等人因為擔心賈母憂慮之下,身體再出現問題的顧忌。


    還有萬一賴嬤嬤再次怒極攻心,死在賈家的擔憂。


    滿心都是自救,腦子也迷糊的賴二哪裏顧得上,也想不到這些。


    等石仲魁在自家正堂裏,接待賈政、賈赦等人,裝模作樣的想辦法時。


    就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入耳中。


    很快就看到於順帶著滿臉都是焦急和不安表情的林之孝,出現在正堂外。


    一看到賈政等人,林之孝遠遠的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哭喊著說道,“老爺、大老爺,出大事了。


    也不知道聽了賴二跟賴嬤嬤說了些什麽,賴嬤嬤一個氣急,沒一炷香便撐不住當場過世了。


    老太太聽了那消息後,悲痛過度忽然昏厥。


    小的受了璉二奶奶的吩咐,封鎖了消息,但家裏內院那邊,已經亂成一團糟了。”


    “什麽?”


    賈政、賈赦猛的站起來,顧不上和石仲魁客套,甚至多問林之孝一句都沒有,抬腳便往外跑。


    好在賈璉還算冷靜,抓著石仲魁的手,“賢弟,救人如救火,快跟我走。”


    愣住的石仲魁,也反應了過來。


    賈珍倒是被自己借機給收拾的不得不出家當道士,但若是賈母沒了,那就沒人能製約賈赦這個禍害。


    而且賈赦可是實實在在的榮國府爵位承爵者,賈母沒了,賈政就沒理由繼續管著榮國府。


    到時候榮國府那邊鐵定會像之前的寧國府一樣,被賈赦搞的烏煙瘴氣。


    而且自己心裏雖然想教訓這一群沒腦子的家夥,卻從來沒想過弄死賈家某個人。


    畢竟因為記憶,對賈家人再如何不滿,也沒那種切身體會的仇怨,自然不會恨他們入骨。


    而且自己也從賈家身上獲利不小。


    聽到賈母昏厥,心裏還有底線的石仲魁,忙跟著賈璉、賈珍、賈蓉往外跑。


    等走到了前院,不僅追上了氣喘籲籲的賈赦、賈政,家中仆役也急匆匆的從前院的馬廄裏,牽出裏幾匹汗血混血馬。


    抓過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


    猛踢坐騎的腹部,加速直接越過正門的側門,朝著賈府那邊狂奔而去。


    賈政等人看到這,臉色不由大喜。


    昨夜老太太便差點昏厥過去,就是石仲魁給救了過來。


    有他去,至少比太醫要有用。


    而且看石仲魁騎馬的速度,肯定比太醫還要早抵達榮國府。


    賈璉則對著牽著馬的仆人喊道,“快把馬牽出去。”


    等賈政等人騎馬趕回榮國府時,便見門外幾個仆役,正不時發出‘哎呦’痛呼聲的被人扶著。


    見到賈政等人跑馬而回,幾個沒事的仆役忙上前牽住馬韁,匯報道,“老爺,姑爺縱馬直接闖入家中。


    那幾個夥計隻是稍不留神,便被那馬衝倒。”


    “混賬”,賈赦翻身下馬,拿著馬鞭,一鞭子就抽向剛才告刁狀的家仆。


    賈政此時也沒了以往的氣度,而且若不是心焦賈母安慰,說不定真會命人把開口的家仆拉去重打一頓。


    好在等他們急匆匆跑進賈母住的榮慶堂裏時,賈母已經醒了過來。


    並且躺在榮慶堂大廳的床榻上,抓著石仲魁的手,不停嘀咕著些什麽。


    王夫人、刑夫人、王熙鳳、李紈、黛玉、探春、惜春和賈寶玉、賈環等人,忙對著賈政等人行禮。


    然後一向管事的王熙鳳開口道,“老爺、大老爺,好在魁兄弟來的及時,本事也大。不用問藥診脈,僅僅是雙手貼在老太太的後背。


    片刻功夫老太太便醒了過來,氣色也好了很多。”


    賈政、賈赦再次查看賈母的臉色,確定她應該真沒事了,激動的差點就跪在地上向石仲魁道謝了。


    不過兩兄弟拱手行禮時,賈蓉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說,腦袋還磕的砰砰響的,連續磕了十幾個頭。


    額頭一下子便紅腫起來。


    王熙鳳、李紈、黛玉、探春和惜春見狀,再想想剛才賈寶玉的舉動,不免皺眉起來。


    暗道寶玉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真的不懂事?


    賈珍和賈璉見狀,思索片刻,幹脆掀起棉袍衣擺,便想跪下道謝。


    但兩人膝蓋彎到一半,石仲魁手一揮,四個銀瓜子便擊中兩人膝蓋上的麻筋。


    而且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兩人的雙腿不受控製的直了直,又不至於傷了尺神經。


    雖然一個踉蹌差點倒地,但穩住身體的平衡後,自然跪不下去了。


    在場的人被嚇了一跳後,賈政才忙開口道,“伯謙,老太太可無事了?”


    石仲魁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


    唬的眾人心裏一緊。


    這才皺眉說道,“老太太兩日內兩次情緒波動劇烈,雖未傷了根本,但畢竟年紀大了,若是再昏厥,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難辦。


    今後至少靜養三五個月,我再為老太太尋個靈物品補一補才算安穩了。”


    石仲魁會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剛剛賈母親口說,今後賈璉、賈蓉不僅會在自己賬下聽令,還請自己多多照拂他們叔侄倆。


    至於賈家其他人,半句都沒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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