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權利全來自主子,也就是要是別人連他的主子都不怕,立馬就得慫。


    而且這位劉公公被十幾個滿臉怒容的年輕進士們隱隱圍住時,慫的很徹底。


    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了些吉利話,就一臉尷尬的行禮走了。


    於洪高有些擔心的看著石仲魁,其他人同樣明白,這位劉公公此時必然恨死了石仲魁。


    但石仲魁卻一點不在意。


    甚至在心裏冷笑了起來。


    得罪的老子,過些天就讓你跪著求自己。


    不過,打了奴才的臉,得想個安撫住賈元春的辦法。


    即便自己不願意和賈元春接觸,也沒必要和她結仇。


    最好的局麵是,皇帝認為自己不喜歡元春,但元春卻認為妹夫是自己人。


    宮裏有個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傳來什麽有用的消息。


    若是賈元春真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反過來幫她,甚至幫賈家都不是沒可能。


    隻要不涉及父母之仇,奪妻之恨,那就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石仲魁眼珠子一轉,心裏就有了點子。


    作為賈家榮國府二房的嫡長女,元春最在意的還是賈家和賈寶玉。


    而這‘賈家’更多的還是榮國府二房。


    但賈寶玉就是個聰明卻不開竅的米蟲,想教他讀書上進,還不如把心思放在賈政身上。


    作為女兒,賈政在她心裏的重要性,絕對能超過賈寶玉。


    隻需要接了差事時帶上賈政,保管元春會感激不盡。


    畢竟親爹的官越大,對元春也是一種幫助和保護。


    同時捏住了賈政,還可以用他來威脅賈母和元春,又不用擔心賈政會像賈雨村一樣忘恩負義,倒打一耙。


    對著於洪高搖搖頭,石仲魁臉上很快露出自信的笑容。


    眾人見他這表情,頓時想到他這幾個月裏做過的事。


    而且能三個月就連升兩級,做到翰林院三把手,整個大周百年裏都沒一個。


    反而覺得那姓劉的該祈禱,不會被他恨上。


    於洪高也想到這點,不由暗暗歎息一聲,然後重新露出了笑容。


    徒弟太聰明和厲害,老師就難受了。


    沒人搗亂了,婚禮當然繼續。


    隻是石仲魁父母早逝,大興那邊又沒有直係長輩。


    甚至連個同祖父的叔伯都沒有,隻能對著父母的牌位拜堂,然後對以老師身份出現的於洪高、袁東剛行禮。


    可等到夫妻對拜時,石仲魁就為難了起來。


    人家是一對一,自己則是一對二。


    周圍人見他愣神,再看看披著頭蓋,根本注意不到周圍情況。


    聽到有人喊著‘夫妻對拜’,自然對著站在中間的石仲魁拜下去的寶釵和迎春。


    頓時就笑了出來。


    甚至寶釵和迎春身邊的丫鬟們,也臉色羞紅的捂嘴無聲笑著。


    石仲魁被笑容驚醒後,忙對著左邊的寶釵行禮,再對著右邊的迎春行禮。


    先左後右總不會錯的。


    隨後就是一聲‘送入洞房’。


    石仲魁倒是不用跟著去洞房,而是開始招待今天來參加自己婚禮的賓客們。


    一壇壇5斤裝的八寶酒被下人們送到每一張桌子上,而且院子裏一排四張長桌組成的長桉上,還擺放了至少40個5斤的酒壇。


    光這40個酒壇,換算成銀子的話就是2萬兩。


    算上20桌酒席每席一個5斤的八寶酒,就是3萬兩銀子。


    頓時引的在場的賓客們吸了口涼氣。


    一個個也顧不上吃菜,上桌就有人提起桌上的酒壇,開始給同席的人倒酒。


    12人一桌,杯子又都是2兩的酒盅。


    兩輪下去,一壇八寶酒就沒了,也等於500兩銀子進了大家的肚子裏。


    這哪裏是喝酒,根本就是在喝銀子。


    但越這樣,在場賓客的酒量彷佛都提高了很多。


    酒宴開始沒多久,隻要有人對著侍候在長桉旁的家仆們招招手,立馬就有人從長桉上抱起一壇送過來。


    這下年輕一點的頓時激動起來。


    年齡大一點的,臉上雖然矜持,但喝酒的速度可不慢。


    石仲魁端著酒杯,在於同甫、石光珠陪同下,先敬完老師、官職最大和輩分最大長輩那一桌後。


    20桌賓客自己,少的也喝了2兩,多的已經半斤下肚。


    剛走到牛繼宗、柳芳、侯孝康等勳貴們這一桌時,立馬就看到被人事先倒好的三大碗八寶酒。


    說真的,石仲魁並不喜歡這種摻了9斤白酒,一斤城皇藥酒和不少補藥的混合酒。


    真想喝,不說靈桃酒,就是城皇藥酒都比這酒的味道更醇香。


    但他看不上八寶酒,別人卻覺得這玩意才是好東西。


    既然有人想灌自己酒,石仲魁當然不會慫,反正酒進了口等於進了空間農場裏。


    更不會白被人灌。


    端起至少兩斤的海碗,笑著對十二個勳貴道,“小侄謝過各位叔伯,也謝過各位兄弟賞臉,隻是這一碗下肚,大家怎麽著也得陪一杯才行。”


    說完,也不等牛繼宗等人說話,咕嚕咕嚕三兩口就喝幹了。


    “好。”


    周圍的人基本上全都在看著他,見他直接喝幹一大碗,頓時叫好起來。


    牛繼宗等人見石仲魁拿著空碗不放,隻能倒酒陪一杯。


    石仲魁這才放下碗對周圍拱拱手,端起第二碗,笑著道,“各位叔伯兄弟,若是有人酒量不行,就別勉強了。”


    見他怎麽說,牛繼宗等人哪裏肯丟了麵子。


    “行,新郎官都這麽說了,我等舍命也得陪君子。”


    自己等人一杯才2兩,石仲魁一碗2斤,雖然是十二個人一起陪,但怎麽算也是占便宜了。


    隻有幾個和他喝過酒的人才明白,要是真這麽喝上三杯的話,酒量中等的都得趴下。


    畢竟八寶酒怎麽說也有30度上下。


    而且此時還隻是開始,之後自己等人肯定還要喝。


    三大碗喝完,在場的人再次叫好起來。


    而牛繼宗這一桌的人,之前就喝了至少兩杯,加上這三杯,等於一斤了。


    立馬就有人覺得酒氣上湧,腦袋開始暈乎乎起來。


    到了第三桌,三碗比三杯一喝完,就有人差點吐了。


    而且看他已經連續敬完三桌了,喝掉了12斤,將近兩壇半的八寶酒,會有人開始擔心酒不夠。


    囔囔著,“快換小杯,早就和你們說了新郎官酒量驚人,若是讓他一桌桌喝下去,酒都讓他喝完了。”


    這話一出,不少人反應了過來,忙對第四桌的人喊著換酒杯。


    石仲魁嘴角一笑,笑著對第四桌的人先是一禮,這才端起一杯酒敬大家。


    一圈下來,已經半個對小時了,見他雖然腳步明顯虛浮,但走路卻不需要人扶著。


    有人不由感歎道,“新郎官今日確實有誠意,也真夠大方的。”


    大家紛紛同意,隨後就有人叫一聲道,“新郎官,這酒都被你喝了一半,快快命人去取酒來。”


    眾人一聽,不由看向長桉上,見上麵已經隻剩下十幾個酒壇,再想想八寶酒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隨便喝,不由跟著囔囔了起來。


    石仲魁巴不得借口離開,等這些家夥自己喝的差不多了,再來收拾殘局,應該就沒人還能站著去鬧洞房。


    進了中院,跟著他進來的於同甫和石光珠,見石仲魁腳步沒半點虛浮,就知道他剛才是裝的。


    而且今天大概還是沒辦法把他灌醉。


    不過見他去茅房,又笑了起來。


    去了庫房,命人又搬出二十壇5斤裝著的八寶酒,石仲魁也不急著回去。


    而是帶著於同甫和石光珠來到中院的左廂房外,向師母於石氏的小丫鬟問道,“師母和各位夫人,還有幾個小輩可吃的好?”


    小丫頭紅著臉點點頭,然後低聲道,“魁少爺,若是能再送些八寶酒和那些個果汁,夫人和其他太太們,還有幾個小少爺肯定會更高興。”


    石仲魁哈哈一笑,桃子、石榴、柑橘、葡萄單獨榨汁後,四種果汁再加入甘蔗汁,味道肯定很不錯。


    而且越甜,就越受歡迎。


    “酒就算了,還請轉告師母和各位太太,果汁稍後就會送上來。八寶酒的話,稍後酒宴散去後,某會吩咐人每家送上5斤給夫人們帶回家慢慢喝。”


    “是,魁少爺,婢子這就去告訴夫人。”


    小丫頭說是這麽說,但腳卻沒移動半分。


    而且雖然不敢抬起頭看他,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的鞋子。


    彷佛多和他待片刻都是莫大的幸福。


    石仲魁笑著搖搖頭,回頭一看,就見於同甫和石光珠在強忍著笑意。


    告罪一聲走了後,於同甫立馬調侃道,“賢弟,不如我向母親求求情,把小杏兒賞給你做個妾氏?”


    “胡鬧”,石仲魁白了於同甫一眼,那小姑娘一看頂多也就11、2歲,自己可下不了手。


    於同甫和石光珠卻一點不怵他的笑著道,“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賢弟別不識好人心。”


    石仲魁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帶著兩人往內堂外走。


    小杏兒進了內堂,在於石氏身邊滴咕了幾句。


    沒多久,今日跟著丈夫來參加婚宴的一桌女客們,加上壓轎和鬧婚床的四個小娃娃,全都高興起來。


    而且今日能來的,就沒一個不是當家太太,同時要不和於家關係極好,要不就和繕國公府關係極近。


    這些夫人們本來就羨慕於石氏,現在得了5斤八寶酒,好話不要錢一樣的說了出來。


    奉承的於石氏都有些飄飄然。


    石仲魁走出內堂後,想了想自己兩個媳婦從半上午開始,肯定什麽都沒吃。


    不免心疼起來。


    這都進了自己家門,當然就是自己老婆了。


    笑著對於同甫和石光珠道,“舅爺和師兄先幫我應酬外麵的賓客,免得今日真被他們灌醉了。”


    於同甫剛想拒絕,石光珠眼珠一轉道,“幫忙可以,但怎麽著也得十斤八寶酒才行。”


    “不錯”,於同甫立馬跟著道,“舅舅、十斤少了,至少二十斤才行。”


    石光珠倒是想越多越好,卻又擔心太狠了。


    石仲魁白了於同甫一眼,可一想到自己的婚事基本上都是師母一手操辦。


    不由笑著道,“算了,今日高興,不僅送你們酒,今後隻要想喝,每個月我都會讓人送一壇子就過去。”


    石光珠和於同甫大喜,拍著胸脯保證把外麵那些人全灌醉了。


    目送舅甥倆先去了前堂,石仲魁轉身就往後院走去。


    轉過一道廊簷後,手裏忽然出現了兩個食盒。


    進入自己的院子,看了眼自己的主屋兩邊的廂房,見賈家和薛家的小丫鬟們都緊張的站在廂房門口看著自己。


    石仲魁嘴角一笑,可以說隻要自己願意,等這些美人坯子的小丫頭長大了,全收進房裏都沒問題。


    可惜想法很好,卻真不一定有那麽多精力。


    好在石仲魁對自己某方麵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隨後就見左右廂房裏,先後走出幾個從穿著上,明顯是大丫鬟的姑娘,帶著兩個媒婆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不等她們說話,石仲魁對著媒婆和兩個穿著上,明顯地位最高的大丫鬟招招手。


    鶯兒和琥珀詫異的指了指自己,見石仲魁點頭。


    兩人這才紅著臉走過來行禮,“見過老爺。”


    石仲魁點點頭,把手裏的兩個食盒遞給鶯兒和琥珀。


    然後對兩個笑吟吟的媒婆拱拱手,兩張50兩的銀票遞到她們麵前。


    “前麵的宴席看樣子還要不少時間,這兩份點心和果脯,先給兩位夫人墊墊肚子。”


    兩個媒婆心裏詫異,但就算不看在銀子的份上,她們倆也不會多嘴。


    好話一連串的說出來,然後連連保證會照顧好新娘子。


    等石仲魁回前廳時,寶釵和迎春屋子裏,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丫鬟們自然是滿臉笑容,嘰嘰喳喳的說著老爺是如何疼惜夫人。


    等看到食盒裏的點心,都是小塊、小塊的,大家一開始還不明白。


    直到媒婆反應過來恭喜道,“夫人,老爺還真是心細,擔心您不能掀紅蓋頭,這才命人準備了這種能一口吃下去的點心。”


    寶釵和迎春聽完,心裏頓時甜蜜起來。


    沒出嫁前就從家人、下人們嘴裏,聽了太多關於石仲魁的事,心裏早已經對自己的婚事滿是期待和滿意。


    現在見石仲魁如此體貼和會疼人,羞的臉、耳朵和脖子都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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