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仲魁說見大院子的耗費不小,夏守忠眼睛一亮,皇帝則直接訓斥起來。


    可隨後給了他一個上書房行走的差事,無不表明皇帝心情很好,也確實缺錢。


    這一邊可以暗中賺一筆,又能加大那些修院子家族的錢財,削弱外戚的實力,算是一舉兩得。


    石仲魁想了想,既然都是拉攏群臣,太上皇把目光放在了後妃和老夫人和夫人們。


    那自己這邊就把目標放在勳貴家族的子弟們身上。


    而且疏通運河的差事,自己也需要幾個信得過的人幫忙。


    再次建議道,“臣那內兄薛蟠和繕國公府石光珠,雖放蕩不羈,不堪重任,但對陛下那是忠心耿耿。


    不如陛下開恩,賞這二人個散官,命他們協辦河道的差事?”


    皇帝一聽,心裏第一念頭就是石仲魁膽子還真夠大的,居然給妻兄和師門舅爺,求官求到自己這個皇帝跟前了。


    可這念頭一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借助疏通河道的功勞,來樹立榜樣。


    今後那些個勳貴子弟們,看著兩個以前和自己一樣的紈絝發達了,心裏肯定會羨慕。


    但凡還有點上進心的,肯定會偏向自己這個皇帝。


    而且那些個老太太、夫人們,最在意的不就是兒孫的前途嘛!


    隻是如薛蟠這種紈絝,要是真能成事,家族也不會沒落於此。


    說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不為過。


    到時候別好事變壞事。


    “愛卿可有把握?”


    石仲魁一聽就明白皇帝在擔心什麽。


    而且他這是故意向外界營造一種,任人唯親、心有私利的假象。


    太上皇知道後,心裏必然會看輕他。


    但凡做皇帝的,不管是明君還是昏君,都怕道德聖人。


    而且隻要皇帝沒糊塗,甚至越精明的皇帝越清楚,這種人就殺不得的。


    但他也知道,薛蟠和石光珠肯定會成為別人打擊自己的目標。


    可隻要兩人不貪贓枉法,徇私舞弊,其他的都是小問題。


    以大周此時的官場風氣,就沒什麽事,是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


    笑著拱手行禮道,“陛下放心,臣必定仔細約束薛蟠和石光珠。至於河道之事。”


    說到這,石仲魁微微站直身體,“不說十拿九穩,卻也胸有成竹,定然不負陛下所望。”


    “好。”


    大概是被石仲魁的自信給感染了,景隆帝哈哈大笑幾聲,“愛卿功成之時,朕必然重重有賞。”


    ------


    石仲魁帶著聖旨,去了繕國公府時,這次倒是名正言順的能走中門。


    而且一家子除了未出閣的姑娘,沒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和嫁出去的於石氏外,就如前些天賈府一樣,全都穿戴整齊的跪在院子裏接旨。


    好在來傳旨的是石仲魁,一家人倒是沒怎麽擔心和害怕。


    等聽到石光珠得了個從六品上,宣德朗的散官,並且協助石仲魁署理河道的差事後。


    除了石光珠外,那是人人一臉驚喜。


    石懷勇和夫人甚至激動的直接趴在地上,大喊著謝恩的話。


    隨後抓著石仲魁的手不放,硬要拉著他去了自己的屋子。


    一番閑聊之後,大家才明白,這官居然是石仲魁在皇帝麵前求來的。


    石懷勇眼睛一亮,暗道自家總算等來機會了。


    也不管自己老妻和女兒於石氏還有多少話想問,帶著石光珠和石仲魁就去了‘懷恩堂’。


    同時也讓人去看看於同甫是否下衙了。


    等了半個時辰,於同甫才一身綠袍官服,急匆匆的走進了‘懷恩堂’。


    等於同甫對石懷勇行禮後,老頭站起來對著石光珠喝道,“孽障,還不跪下。”


    這話不僅搞的石懷勇莫名其妙,於同甫也是一臉詫異。


    反倒是石仲魁隱隱猜到,石懷勇這是想當著於同甫和自己的麵,先打壓、打壓石光珠,好確定主次。


    免得石光珠今後辦差時,用舅老爺的身份壓他。


    可惜石懷勇絕對小看了石仲魁。


    別說石光珠了,就是他石懷勇,敢耽誤自己的欽命差事,鐵定也沒好果子吃。


    甚至犯錯了,反而還會被重罰。


    用他這個舅老爺來殺雞儆猴。


    果然,石懷勇一番嚴厲的訓斥和叮囑,總算讓石光珠再三保證辦差時,會聽石仲魁的。


    石仲魁忙站起來說‘不敢’,但心裏已經決定了,找到機會就打石光珠一頓。


    免得這家夥真壞了自己的事。


    對了,有必要時,薛蟠也要揍一頓。


    這一對紈絝,是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很多時候,你又不得不用自己人。


    因為這些人至少不會害你。


    出了繕國公府,徑直又去了薛家在京城的新家。


    而這次出來接旨的,除了薛蟠外,還有一直住在薛家的薛蝌。


    躲在堂後的薛姨媽、薛寶釵和薛寶琴,聽到薛蟠得了正七品,宣儀朗的官身後,激動的差點站都站不穩。


    宣旨完成後,薛蟠、薛蝌兩人臉上雖然全是笑容,可薛蟠卻有些怯弱的問道,“哥哥,陛下怎麽忽然就給了個官給小弟?”


    石仲魁早就從堂後急促呼吸聲中,猜到自己丈母娘和未來媳婦在偷聽。


    笑著直接坐在正堂右手邊的客人位置上。


    指著主人位和客位說道,“你們兄弟先坐吧。”


    薛蟠忙一屁股坐下,薛蝌倒是很是恭敬的行禮,才坐下。


    石仲魁這才笑著道,“事情的原委,說給你們聽也沒多大意義。


    蟠哥兒隻需要知道,差事坐好了,別說恢複皇商的身份。


    就是紫薇舍人的官職,都能再次落到你頭上。”


    “真的”,薛蟠大喜。


    可沒等他和薛家母女、薛蝌、薛寶琴高興多久。


    石仲魁就用嚴厲語氣道,“別高興的太早,這次差事雖是我從陛下哪裏求來的,但你得謹記不僅差事要辦好,更不得貪圖金銀。


    否則我寧願打斷你的腿,讓你安心在家當個米蟲。


    免得提攜你不成,反而害了你。”


    薛蟠頓時嚇了一大跳,忙詛咒發誓絕對會聽他的。


    薛蝌也被嚇的手足無措的站起來,至於薛姨媽、寶釵和寶琴,更是嚇的差點叫出來。


    見薛蟠真的不像說假話,石仲魁這才歎息一聲道,“這官沒你們想的那麽好當。”


    說道這,石仲魁忽然反應了過來。


    好官、清官不好當。


    可貪官、庸官也沒那麽好做的。


    甚至無欲無求的清官,很多時候的破壞力,比貪官、庸官還可怕。


    而且是真的無欲無求,還考什麽科舉?


    無非是以直邀名,沽名釣譽而已。


    石仲魁心裏一發狠,逼急了自己,那就下黑手。


    總之這功勞和功德自己是要定了。


    “算了,和你們說這些,也隻是平添煩惱而已”,石仲魁看著薛蟠道,“蟠哥兒這次還是做采買的事務。


    有人問你,你隻需要說‘不知’。


    有人求你,你也要說‘不敢’。


    順便也借機整頓一下薛家那些掌櫃的和生意,不清理掉蛀蟲和壞心思的家仆,總歸是隱患。”


    “哥哥放心”,薛蟠拍著胸脯道,“小弟全聽您的,您說往西走,弟弟絕不往東走。至於那些求到我頭上的人,我就來個一問三不知,然後掉頭就告訴你。”


    “哈哈哈”,石仲魁頓時被薛蟠這話逗笑了。


    這才仔細打量著薛蝌。


    薛蝌雖然才15歲,但確實長的一表人才。


    石仲魁開口考較一番後。


    很快發現他說話、回答問題時的條理也足夠清晰,對生意上的事更是難得的精通。


    薛蟠等石仲魁總算不問了,這才笑嗬嗬說道,“哥哥覺得咱們這弟弟如何?”


    石仲魁白了薛蟠一眼,“你要是有二弟一半明事理,當初在金陵時,也不會惹出那麽多麻煩來。”


    薛蝌連說不敢,而薛蟠卻毫不在意的說道,“要那麽聰明做什麽,這不是有哥哥可以提點兄弟我嘛。”


    石仲魁不由再次笑了起來,“人家說你是呆霸王,我看說這話的人才是傻子。”


    “那是”,薛蟠嘿嘿一笑,“真當我沒腦子?弟弟不過是閑的無事,花點錢,耍耍那些圍在我周圍的人。”


    而薛蝌也第一次正視自己這位不著調的堂兄。


    這叫傻人有傻福。


    石仲魁見薛蝌確實聰明,不問也不說話,顯得少言寡語。


    但越這樣,至少薛蝌應該不是個大嘴巴。


    想了想,再次試探幾次,石仲魁這才放心下來。


    剛想說借著省親別院的事,隨即想到一旁還有薛姨媽、寶釵在偷聽。


    起身讓薛蟠、薛蝌帶路,去了書房。


    隔天薛蝌帶著十幾個薛家的下人,拿著石仲魁和薛蟠一起籌齊的15萬兩銀子,快馬去了塘沽。


    大周的巨木因為曆朝曆代的砍伐,中原大地上基本上已經尋不到了。


    隻能從雲貴川,見過河道進入長江,再沿著運河入京。


    但這條線路程太遠,價錢也太高了。


    明朝嘉靖年間,就有過一根巨木運到京城,耗費5萬兩銀子的事。


    以至於修一座嘉靖皇帝用來煉丹的宮苑,花掉了250萬銀子。


    大周朝也有過蓋宮殿的成本實在太高,不得已隻能從關外的白山黑水和高麗尋找,然後通過海運進塘沽。


    石仲魁也不敢買那種兩、三人才能懷抱,用來當皇宮大殿支柱的巨木。


    而且想買也買不到。


    但買上幾十根,兩、三千兩銀子左右,用來當公候府邸做柱子,或者建大船龍骨的木頭還是不難的。


    而且一座正堂,就得消耗10根。


    整個省親別院建下來,怎麽也要幾十根。


    等省親別院的消息傳出來後,價格肯定會應聲而漲。


    不貪心的話,轉手賺三五成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這種巨木本來就不多,陰幹又得好幾年,短時間內沒那麽容易補充貨物的。


    再不濟,也可以賣給夏守忠。


    這些太監們聽到隻是市價的基礎上,加價三、五成,肯定會急著拿到貨,好從建省親別院的人家手裏賺更多。


    三天後薛蝌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時,石仲魁也在忙著從戶部要錢。


    “大人。”


    石仲魁直接打斷道,“叫我姐夫就是。”


    “這”,薛蝌由於片刻,這才繼續說道,“姐夫,小弟慚愧,耗費8萬兩銀子隻買到31根巨木。”


    說完,薛蝌從胸前掏出個牛皮袋,“這是沒用完的7萬兩銀票。”


    石仲魁接過檢查一番,這才點頭道,“可是有人再和你搶貨源?”


    “不錯”,薛蝌說道,“小弟快馬半天就到了塘沽,頭1天還挺順利。從一個高麗蕃子手裏就買下了20根,而且價錢也才2400兩一根。


    可第二日後,答應小弟的三個蕃子,有兩個直接反悔。


    石仲魁對蕃子反悔的事早有預料,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薛蝌繼續說。


    薛蝌這才放心下來說道,“再買到11根之後,價錢就高了近300兩,小弟謹記姐夫的叮囑,沒再繼續買。


    打探一番後才知道,確實是內務府的人和一個大太監在收購。


    小弟今早回來時,聽說價格已經漲到了3千兩。


    而且守在官道上的下人說,這兩天至少有幾十匹快馬朝京城而去。”


    石仲魁想了想,自己的成本是2500兩一根,而現在的價格已經到了三千兩,這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石仲魁第一時間就想到把這些木頭賣給內務府。


    要是皇帝一高興,說不定真會恢複薛蟠皇商的身份。


    甚至紫薇舍人這個七品官職,都在此給了薛家。


    可仔細想想,他又放棄了。


    除非自己親自去和皇帝說,否則夏守忠等大太監為了撈錢,必然會瞞著這31根巨木的事。


    而且得來的東西太容易,太監們可不會記恩,反而會當薛蟠和自己是傻子。


    今後更加得寸進尺。


    想到這些,石仲魁對薛蝌說道,“這樣,你去找薛蟠,你們兄弟倆一起設宴請夏守忠。


    期間告訴他,這31根巨木賣掉後,每根我們給他500兩銀子。”


    薛蝌直接點頭,因為他也明白,內務府去買這些木頭,最後獲利得各個大太監都拿一份。


    單顆算起來,夏守忠還真不一定能拿到500兩的利益。


    夏守忠果然一口答應,對薛蟠、薛蝌去塘沽搶貨源的事,更是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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